“哼。殿下似乎忘了,现在您才是那个无势可仗的人呢……”
“是么?”轻轻一句反问,又是那种有恃无恐的表情,又是那种有恃无恐的语调,于是她迟疑了。
“跟你谈也可以。”他忽然转了口风,她闻言一喜,虽然刻意掩饰,却还是被他尽收眼底。
“殿下应该有什么条件吧?”
他微红着脸坐在那,但气势不减:“我要那册书的最后一卷。如果……它此刻还在你手里的话。”说到最后时,眉梢微微一挑。
伶然的脸色瞬时就变了,翻开用来伪装的妖艳妩媚,变得寒意森然、阴晴不定。过了好半天,她才恢复了一点刚才的样子:“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呢。”
南宫逍不说话,只耐心地看着她,又过了许久,她才说:“不错,那卷竹简我的确还没来得及交上去……相较于殿下的那件东西,它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反正总合三百六十六卷,单拿了一卷也是毫无用处。要给您也可以,只不过,殿下能否告诉我,您是如何知道书卷在我这儿的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听到他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如歌有种想喷饭的冲动,这算是哪门子答案啊?
伶然微微一愣,似乎也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回到刚才的话题:“只要殿下交出我想要的东西,那册书最后一卷,马上就可以给你。”
“马上?”
“马上。”
“我以为你不会如此天真。”他不慌不忙地说,总是那么不起波澜,不等她开口,他唤了一声“白藏”,那神态,那语气,淡定自若,就像白藏一直站在他身后一般。
白藏是从正门进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个人。如歌看见了伶然口中的两个娃娃,果真是两个小娃娃,而且是一对双胞胎,七八岁的年纪,俏皮可爱,粉妆玉琢。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她们正躺在地上,安静地闭着眼,颈上各有一道细长的红痕,清晰明目,俨然早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你……”看到这一幕,伶然忽然就乱了阵脚,待白藏从她身上取出一个黑色包裹后,她终于醒悟过来,凄然一笑:“一切都是你装的?”
“你没必要知道。”
……
白藏出去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如歌有些讪讪地问了刚才伶然的那句话:“刚才一切都是你装的?”问完后,她暗自祈祷:千万别也回我一句“你没必要知道”。
“不全是。调虎离山她确实成功了,昨晚我就让朱明去了朝圣,只不过,千算万算,她错估了白藏的实力,一着行错,满盘皆输。”
“那你……究竟有没有中毒。”
南宫逍忽然就侧脸看过来,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前所未有的火热的眼神,带着无尽渴望的火热眼神。
“啊!”她惊呼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时吓得连连后退。
结果不等她再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明,唇边噙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带着十足的孩子气。
“你耍我!”下意识的,她差一点冲过去将他胖揍一顿,不过脑子一转,马上刹住了这个想法。为了平静情绪,她又问了一个问题:“既然胜券在握,你干嘛还跟她浪费时间?”
“跟她耗这么多时间,只不过是为了确认那卷竹简而已。”
竹简?就是那个什么书册的其中一卷么?那究竟是个什么书,让南宫逍都想要得到,难道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一想到绝世武功,脑子里不起然地涌上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葵花宝典……
他见她不说话,想是在思索着什么,刚想开口,熟料她却突兀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对那些春药还挺有研究的。”
老旧的车轱辘碾过陌语的清晨,如歌的精神看起来很差,一副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的样子。都怪昨晚的噩梦,让她几乎整夜都没合眼,她梦到那两个漂亮的小娃娃,一个粉衫,一个绿衫,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向她跑来,结果跑着跑着,她们的脑袋就突然掉了,更诡异的是,掉了脑袋的她们如同浑然不知一般,依旧蹦跶着跑过来。吓得她一声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故而,现在的如歌,顶着一双熊猫眼,病恹恹地坐在车里。
南宫逍见她坐在那里歪来倒去,几次差点坐到地上去,便问:“是不是昨晚吓到了?”
她讷讷地点头:“嗯啊。”
“习惯就好。”
“我可一点儿也不想习惯这种事。”忽然想到昨晚他逼真到不行的演技,特别是在月儿的挑逗下,那慢慢爬上脸颊的潮红,她便忍不住用眼神去打量他。
他侧眸,也不介意她无礼的打量:“你看什么?”
“我在想呀,你连脸红的细节都能演出来,实在太厉害了!”
“那是药性上来了,不需要演。”
她张了小嘴,讶异道:“你不是没中毒么?”
“我只是没料到她会下春毒。”
“那有什么区别么?”她又习惯性地歪了脑袋,像只懵懵懂懂的小猫咪,不解地看着对面的人。
“我幼时得了一颗碧蛟内丹,带在身上,能解寻常百毒。她此番前来,也算是有求于我,所以我算准了她不会下太绝的毒。”
闻言,她先是顿了一下,随即璨然一笑:“这春毒倒真不算什么厉害的毒!只可惜,你的碧蛟内丹偏偏拿这类毒没办法是不是?”
“嗯。”他答得云淡风轻,如同中了这毒的是别人一样。
“那你……是真中了毒?”
“嗯。”
沉默了好一会儿,只看如歌不解地皱了皱额头,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起来:“那究竟是她的毒不行呢,还是他的人不行呢……”
“颜如歌。”他连名带姓,叫出了她的名字,带着十分浓郁的不满。
刚走近马车,连夜赶回的朱明便听到自己主子微恼的声音,当下心中惊奇:少主还会生气?他以为,从两年前的那天开始,他永远都不会再有别的情绪了。
除了微雨,似乎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他们停留超过一天。
在见识过白藏和任午后,如歌就认定了,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不过朱明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她的理念,这么一个喜欢鲜衣彩饰,注重各方保养,偶尔还会啰嗦不停的男人,真的跟他们是一路人?
“你去过白城么?”
朱明一边给马儿喂草料,一边回答:“自然是去过。”
如歌一听喜上眉梢,接着问:“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漂不漂亮?房子贵不贵?”
“房子?颜姑娘想在白城住下?”男子停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向她。
她也不遮掩,弯成小月牙的眼睛看着他:“嗯呢!如果可以的话。”
“那你不跟我们去朝圣吗?”
“去呀!你们不是怕我泄露了消息么……”她提高了声调。“不过,南宫逍说,等他回了家就让我走,到时候我就去白城,弄个什么连锁店的,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吃喝玩乐,享之不尽,哈哈。”她打算诚然是这么打算的,因为那些穿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朱明看她越说越眉飞色舞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话:“少主好狡猾。”
“狡猾?为什么这么讲?”
“呵呵。”他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如歌看着朱明鬼鬼祟祟的笑,心中不禁嘀咕起来:莫不是这小屁孩儿暗中在算计我?可是算计又能算计我什么呢?等他一回去,自己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呀!至于别的,我一没财,二没色……不对,色还是有一点点,不过他身为世子,应该不会看得上我这么点点色。回过神来,却看朱明已经往大堂那边走了,她急忙叫道:“喂,你倒是说说他怎么狡猾了呀!喂!”
咚咚咚。这敲门还算礼貌。
“进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早知道来的人是自己。如歌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事?”南宫逍放下手中的茶盏,瞧她一副气势汹汹却后劲不足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反正……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每每被那双犀利的墨瞳看上一眼,她的士气就去了一半,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神能看到人的灵魂深处去,还是因为他的眼神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这句话,听起来就像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但是你却又说不出来自己究竟丢了什么东西。”
她被他的话塞得一哽,最后不息出卖了朱明:“今天……就是刚才,朱明说你很狡猾。”
他微微眯了眼:“于是?”
她索性将水灵的大眼睛一瞪:“于是,我觉得你肯定在某件事情上欺骗了我,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没有为什么,这是女人的直觉。”
“这理由还不错。”不等她开口,他缓缓说:“不过既然话是他说的,你就该去问他,而不是来问我。”
“就是他不肯告诉我,我才来问你啊。”如歌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要是朱明会说,我还在这儿跟你废个什么话呀?
他不觉有些好笑:“那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我会告诉你呢?”
“反正,等你到家后,我就动身去白城,我要在那弄个连锁店什么的,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吃喝玩乐,享之不尽。”
“你妹妹可是在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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