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来,但没有下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似乎比起以往都还要寒冷。
杏姐没有回来,昨天留在了芳乃家,如今空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闹钟行走的声音变得十分清晰。
看着外面的天空,依旧晴空万里,但我的心情却已经不同与以往。现在自己的状态很奇怪,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云朵飘动着,脑海中却思绪万千。
【这样子做真的好么?】
“没问题的……”
【你好自私啊……】
“我喜欢杏姐……”
【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带着杏姐离开了么?】
“但是我在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别发梦了。】
“而杏姐又和樱内义之成为情侣……”
【即使没有樱内义之,杏姐还有其他值得牵挂的人,比如小茜,比如小恋。】
“如果不拆散他们杏姐是不可能和我一起离开的……”
【她们之间可没有红线,你又能怎么剪断她们之间的羁绊呢?】
“现在这样就好……”
【而且,就这样抹杀一个人生存的希望,你就这么残忍么?】
“只要三天……”
【你不仅把危机提前了,而且还改变了别人的轨迹了,你就一点都不心虚么?】
“也许不用那么久……”
【只是为了你那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期望,硬生生地拆散一对情侣,你就不惭愧?】
“只要杏姐忘记了樱内义之……”
【你把其他人当成什么了?】
“我才有机会带她一起离开……”
【先不说‘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即使是他们真的只是按照其他世界的剧本来进行,但是那些剧本外的人呢?】
“所以我没有做错……”
【就算是剧本上的人,也给你留下很多回忆吧。】
“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还是你觉得……因为自己要离开,所以其他人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只是想一直一直地和她在一起,即使离开了这个世界……”
(以上这一段如果看不明白,请把双引号和中括号分开来看……)
低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内心的声音没有停止下来。
【你变了……】
“……”
【自从‘我’出现了之后你就开始变了……】
“……”
【是的,‘我’的出现颠覆了你的观念,自从知道自己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着急了,因为这里有你不想舍弃的东西。】
“……”
【因为你有不想舍弃的东西,和‘我’的观点产生了冲突,所以造成了你们不能融合为一个人。】
“……”
【但是你们两个人之间又相互影响着,‘我’不能够安然面对杏姐,而你则一点点地接受着‘我’的观点的冲击。】
“……”
【在‘我’告诉了你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世界之后,你的观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觉得其他人只是别人创造出来的人物。】
“……我没有……”
【因为你终究要离开这个世界,你接受了‘我’那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所以你在剪断杏姐和樱内义之的红线之前,没有太大的反感,因为潜意识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了。】
“我没有――”
【除了杏姐――她是你唯一的牵挂,因为你有了更深的感情……你想得到她,你想让她只属于你,你想她留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决定听‘我’的话想办法和杏姐签订契约。】
“我没有!”
【当然,一开始你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你只是隐约有了这个想法而已……】
“……”
【一开始你只是想和杏姐好好度过剩余的时间,但是当你发现杏姐把樱内义之的约定看得比和你的约定更重要时,你妒忌了。】
“……”
【于是这个隐藏着的想法浮了出来。】
“……”
【最后再添上一把火之后,你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
【承认吧!自从你相信‘我’说的话之后,你潜意识里就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高一等,因为他们是按照别人的剧本来进行,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一开始你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就拆散了他们,因为你觉得‘反正自己要离开,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你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已,宇佐间诗音!】
“我没有――――――!!!”
失声大叫着,尖锐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哈――哈――”
沉重的喘息着,内心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我没有……我不是……”
跪坐在床上,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被单中,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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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发现天色已经昏黄,第一个感觉是饿。
起床,发现双腿有些发麻,被单被打湿了一大片,但是现在也提不起精神来考虑这些了。
【先做晚餐吧……】
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客厅,想了想,先到门关看了看,杏姐还没有回来,拿出手机,翻出杏姐的电话,但迟迟按不下手。
自嘲地笑了笑,挪步到厨房,简单的准备了一些食物,安慰一下自己已经饱受折磨的胃。
收拾完了之后,坐在露台上发呆,今天早上那个诡异的状态已经消失,但是当时说的话却被记住了。
【我只是个自私的人而已……吗?】
这两天,做的事情只是为了带杏姐和我一起离开而已。
【即使伤害了别人……】
樱内义之,虽然是我讨厌的人,但是并没有到杀了对方的地步,如果一切如‘我’所说的那样,樱内义之等于被我亲手抹杀掉了。
“对不起……”
低声喃喃,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
“我回来了……”
天色快要转暗的时候,杏姐回来了。
“欢迎回来,杏姐~”
来到门关前,迎接归来的杏姐。
“小音……昨天我没有回来么?”
“哎?”
“有没有?”
杏姐急切地看着我,但是问题实在有些奇怪。
“没有啊,你不是到芳乃宅去了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么?”
着急的表情,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你不是……”
【等一下……难道……】
“杏姐?你不记得了么?”
“嗯……刚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芳乃校长的家,住在那里的一个男生说我是找校长的,但是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居然还带着换洗衣服,也没见到芳乃校长……”
杏姐烦恼地皱着眉头,看了手中的袋子,然后再看向我。
“小音知道么?我为什么会去那……”
【怎么会这么快就生效了?好奇怪……】
虽然很疑惑,但是眼前先要解决杏姐的问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杏姐昨天只是和我说晚上不回来……啊~是不是讨论毕业旅行的事情?”
【又说谎了……】
也不算完全说谎,毕竟从上次圣诞派对和滑雪就可以看出,她们班的旅行活动基本都和杏姐有很大关系。
“是……这样吗?”
“杏姐……你最近好像老是忘记事情,没关系么?”
“嗯~脑袋好像被蒙了一层雾一样……不过不要紧~大部分事情都能够想的起来……不要紧的~”
说到后面变成了低声喃喃,瞳孔也没有聚焦了。
“杏姐!”
很担心她现在的状况,但是我没办法体会她现在的感受。突然觉得此时的杏姐离我很远,遥不可及,心中的恐惧感开始扩大,急忙上前搭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回神。
“嗯?啊……我没事~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
步履有些摇晃,心不在焉。
“杏姐,吃过晚饭没有?没有我现在去做吧!”
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但是作用并不大。
“好,晚餐做好叫我吧,我先回房了……”
……
【杏姐到底怎么了……】
一边思考着,一边做着晚餐,因为我已经吃过,所以这次做的分量比平时少些。
【樱花树凋零,杏姐的记忆力开始下降,这个可以理解;樱内义之开始被别人遗忘,这个也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杏姐会那么快就不记得樱内义之了?不是说要5天么?】
小心地准备着甜食,至少希望能让杏姐的心情好一些。
【而且,我会不会忘记樱内义之?如果忘记的话,那么我不可能比杏姐要晚吧?如果不会忘记的话,那么我该怎么办?】
毕竟比起其他人,我有些特殊,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把樱内义之忘记。
很快,晚餐就准备好了,刚才的问题真的想不明白。在餐桌上摆放好,遭到杏姐的房间前敲了敲房门。
“杏姐――晚餐做好了――”
隔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声响,门被拉开,但是杏姐的脸色不是很好。
“嗯,走吧……”
来到餐桌上,杏姐开始机械的吃着,明显在思考着什么,眉头一直紧皱着。直到解决完晚餐,才回过神来。
“嗯?小音,你的晚饭呢?”
“我已经吃过了……”
“是嘛……”
放下了碗筷,继续思考着什么,突然抬头问道。
“小音,你知道‘义之’是谁么?”
【我该怎么回答……】
“小音?”
犹豫了一下,毕竟明天还要去杏姐她们班,不能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咬了咬牙,决定还是隐瞒一些东西。
“义之?是樱内义之吧,是杏姐班的同学……他怎么了?”
“……小音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么?”
杏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恐惧,有疑惑,有期待,有焦急。
【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但是既然已经剪断了那根红线,就算直说也没关系吧……】
“不是很清楚呢,不过杏姐这几天好像都和他在一起。”
【对不起……】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