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第一天就迟更,真是该打,各位请在心里尽情的指责我吧……
————————————————————————
马车外面几十个手执各色兵器,穿着也不甚整齐的人,放浪的笑着,围成一个大包围圈,虎视眈眈地盯着中间的这一行人,活脱脱是饿狼盯着肥肉的表情!
看来这次是真的遇上山贼了!
方才的那阵震动的罪魁祸首,是领头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他满脸凶相,上身只穿着一个麻布背心,大大小小的伤痕露在外面,衬着铜色的皮肤愈显狰狞恐怖。手上握着的碗口粗的铁链,一头缠着粗壮的手臂,另一头还挂在马车轮子上,看来像是他专属的武器。
他与彭德对峙着,嘴边的笑充满嘲讽,而且十分霸道。
还没等山贼们喊出经典的打劫开场白,彭德就抢着喊道:“大胆贼人,司空大人家的马车都敢劫,不要命了吗?”照理说他的反应和做法都没错,自报家门吓吓别人,可能是会有点效果,只可惜他找错了对象。
“什么狗屁司空,老子不认识!把银子、马车和女人留下,其他人,不想死都给我滚!”这班人和昨天那群蒙面人可不一样,跟他们家司空大人半点关系都没有,又岂是他三言两语能打发走的?
彭德远远的扔过去一包银子,不屑地转过脸去:“一百两,拿了就滚!”
“一百两?还是碎银子?打发乞丐呢?”铁链大汉也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差点岔气,紧喘了两下,才转头问他身后的兄弟,“他当爷们是乞丐呢!咱像是乞丐吗?唉,世道真是变了,什么人都敢出来乱吠,狗眼看人低!”轻飘飘的尾音却伴着铁链摩擦的金属声突然袭向彭德,而后者轻松的一仰身,躲了过去。这一招也就是意思意思,太没营养了,看不出谁深谁浅。
“别给脸不要脸!”彭德说着又扔了一沓银票过去,“一千两够了吧,快滚!”
铁链大汉翻着眼皮看看彭德,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嘴角一撇,招呼了身后一个小弟去捡银子和银票:“唉,咱道上的人,没脸没皮惯了,其实老子还真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
这时,雪海留意到公西麟附到田慎之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有些诧异,刚想拉着他问,就听那铁链大汉又说话了:“银子咱就笑纳了,那边还有个标致的小妞呢,你可别把你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被人踩在尾巴上,彭德一下就火了:“色胆包天!居姑娘是司空大人的上宾,也是你们能亵渎的!”
居姑娘?哪儿来的居姑娘?雪海有点犯懵,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居姑娘”指的是自己。
“哈哈!上宾?给人搂的花姑娘还要弄这么好听的名堂吗?现下城里流行?我看还是把她给大爷留下,帮你们好好调教调教,过了个把月的,等爷玩够了再送回去给你们大人暖被吧!”猥琐的声音一字一字地砸在雪海头上,差点砸的她失去理智冲上去和他拼命!
偷瞄了眼雪海的铁青脸色,彭德心里有点慌了,山贼倒没什么好怕的,这个姑奶奶可不能惹,于是赶忙出声喝止:“闭嘴!无耻淫贼!你们再胡言乱语,老夫就不客气了!”
“客气?你们这些整天跟在大狗身后捡屎吃屁的小狗,也知道什么叫客气吗?回去老老实实的摇尾巴看门算了!”铁链大汉眼里不经意泄露了一抹凶狠,让紧张的局面霎时间凝结。
“竟敢侮辱司空大人!有胆就报上名号,他日司空大人必有重赏!”彭德恶狠狠地咬着“重谢”两个字,同样眼露凶光。
“赏就不必了,老子不好那口,老子就喜欢抢来的东西!快点,罗里吧嗦跟个娘们儿似的。”铁链大汉很不耐烦,催促着手下朝雪海的方向走。可是司空府的侍卫也不是摆着好看,当即便与那些小喽啰打了起来。
“哟!小的们!当咱们好欺负了!通通给我上,把这些狗娘养的,都给老子扒光喽喂!”随着铁链大汉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声呐喊,众山贼一拥而上,场面混乱至极。
平时大话谁都会说,但真正有几斤几两重,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两方一打起来,彭德就发觉不对劲了。今天这班山贼明显的来路不凡。
普通山寨为了混饭吃,只要是个四肢健全的就都会收编入寨,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其中最多的,就是饭桶。可是这些看似虾兵蟹将的人,个个都有着不错的身手,根本不像一般山贼那么不堪一击,简直让彭大管家和他的侍卫们难以招架。
实力上没了巨大的差距,人数又不如人家多,那结果可想而知。
雪海站在混战的人群中正不知所措,忽然感觉手腕上一紧,顺着力道望过去,正迎上公西麟的脸,他自信一笑,微微颔首,无声地说:跟我走。
公西麟在人群的掩映下,带着雪海,身形巧妙的躲过染血的刀枪棍棒无数,几乎片尘不染的,就脱离了战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重新恢复自由,在林间快跑的感觉,就和那时刚逃出离族山谷、在山脉中狂奔的时候一样,兴奋刺激的,让人想要狂笑,只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一个人。
被公西麟拖着不知跑了多远,反正已经听不见那些起伏的喊杀声了。雪海感觉双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出尽浑身解数的给公西麟拖后腿。
“不行了,歇一下……几个山贼嘛!干嘛这么卖力跑啊……”雪海抓住一棵瘦弱得跟她差不多的树,死命的赖着不肯走。
“你就不怕山贼抢你回去做压寨夫人啊?山贼可不像我这么正派。”一看到雪海和这棵还没长大的小树相依为命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调侃。
跑了一路,雪海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第一次的山贼是谈受功派来抓田大哥的,被彭德打发走了,可是这一次冒出来的这些显然是故意找茬的,既然他们也跟谈受功作对,我们躲他干什么?而且……他们该不会就是你说的以多欺少的风格吧?”
“啊,佩服佩服,果然聪明过人啊!不错!”
“你从哪找来这么多人伴山贼的?靠得住吗?”说实话,连公西麟他本人给人的感觉都不那么信得过,更何况……
“什么扮啊!那些兄弟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山贼!全都是我的生死之交,绝对靠得住!”
既然他拍胸脯保证,也不需要再多怀疑了,不过虽然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但是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其他的变化,也没人知道:“那田大哥和孩子被你的朋友带走了吗?你确定他们已经安全了吗?”
“放心吧,大把人照顾着他们,不会有事的。不过……”公西麟略一沉吟,吓得雪海又紧张起来,心里直嘀咕,千万别是营救不顺利,出什么岔子了,哪知公西麟接着道,“你对田兄的关心,是不是过头了啊?难道……你心仪田兄?”
怎么就关心过头啦?怎么就心仪啦?这……这就是他公西家的逻辑啊?!
被他暧昧且挑衅的眼神盯着,雪海也不羞也不恼,理了理裙子,直接坐到地上,长叹了一口气,然之后,才慢条斯理地瞪了他一眼:“小人之心!我是敬佩田大哥的情义和胸怀!”
“哎,你别歇着啊,还得继续跑呢!”公西麟也不追问真假,只是伸手要把她拉起来。
轻轻挣开,雪海仍是安稳地坐定。“既然是你安排的,我们干嘛这么卖力跑啊?他们最多也就是说话难听些,又不会真的伤害我,自然也不会真有什么计较……”抬头仰望,和煦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她微醺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懂得配合,好好的一场逃命大戏,偏被她弄得像是出门郊游……“刚夸过你聪明就又犯傻啦。你真的想去临州帮谈受功的女儿治病啊?”
雪海这才醒觉,有些慌神,有些凝重:“谈受功这么坏的人不值得帮,我的确也不想帮。可是万一他女儿真的病的很严重呢?被人送进宫去交换利益已经很惨了,要是再添个久病不愈,后半生都要卧病在床,不是更凄凉了吗?况且之前在药庐的时候,那个人一点也不紧张他所说的那个病人,也就是说,病的人可能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那是不是就更不应该见死不救了呢……”
也不知道雪海这是在说服公西麟,还是在说服自己,但起码证明了她现在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你不会是想要回去找他们吧?”听不下去了,费这么大劲要带她离开,她却自己想要回去给那些豺狼虎豹帮忙?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吗?
“也不是,我也怕万一治好了他‘女儿’,却成了为虎作伥,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去继续祸害颜国。只不过,他那个人那么谨慎,做事之前又计划的那么周详,就算我们借着你朋友帮忙,趁机跑了,他就真的不会再次找到我们了吗?他见过我们,已经认得了……”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该怎么办?”雪海自己权衡了半天,也没听到公西麟给半点意见,才要向他发难,却见他已收起了悠闲的神态,迅速撕下雪海的一片裙角,丢在一边的草地上。
“这是干什么?”
“嘘……”这一个噤声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有人追来了。
于是再不啰嗦,手脚并用的躲进一处茂密的灌木丛,离那块白色的布碎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