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没有说，他那个样子明显是打死也不说。”陆少空成功被转移开注意力。
“韩捕头大约是担心你呢。”同样一个垂眸浅笑的动作，放在韩天脸上就是鄙夷，放在顾询柳脸上就是怜悯，而在离君翼这里，却微妙地让人觉得宠溺。
“他？担心？我？”陆少空像是在跟所用语言的初学者对话一样一个词一个词地复述了一遍，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喷笑了出来，“不可能啦离苑主，他算我什么人啊。”
“不，翼少的意思是韩天会担心你知道真相之后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连累他善后。”冷如风在旁边悠哉悠哉解释。
“师兄你委婉点不行吗？”离君翼有些无奈地看着人。
“你想体谅小孩子是没错，但也要看看人家是不是需要嘛。”冷如风没半点想悔改的意思，顺手还给韩天把酒满上，“不过空远你居然没说？”
“他看着不像喜欢把自己当回事的，说了也无趣。”韩天端起酒杯一脸遗憾。
“啊，说的也是。”冷如风看着人点点头，“看见我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饭呢。……你路上没饿着人家吧？”
太……太讨厌了这个男人……陆少空盯着人，表情十分纠结。称赞人就算了，那个找后补的半句算什么啊？三句半吗？
“看来师兄很喜欢你呢。”离君翼天外飞来一笔。
“……那个，离苑主？”看着男人欣慰的笑，陆少空觉得自己的脸有点抽筋。喜欢？现在哪个男人还会用“欺负”这种手法表现“喜欢”的意思啊？小学生？不不，小学生都已经可以发展到深入交流的程度了，所以……幼儿园吗？！
“看上了的当然要先欺负。”冷如风半点不带不好意思，“如果欺负来欺负去都不哭的话，就可以考虑收起来用了。”说着冲陆少空一笑，“小天师，事了之后要不要来云狼？给你风字号哦。”
“我杀鬼，不杀人。”陆少空撇撇嘴，不屑。
冷如风“啧”一声，倒也没揪着不放：“刚才不是要说关于追杀的事吗，继续啊。”
“不是被你打断的啊？”就是这种本该是质问的话，从离君翼嘴里说出来都是和和气气、商量一样。
“我打断你可以不理嘛。”冷如风嬉皮笑脸。平心而论，要说相貌，他绝对要在离君翼之上，但这人偏偏就是能做出各种毁灭他美貌的表情。重点是，他还做得很开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离君翼摇摇头，神色柔和。
陆少空一瞬间有了一种近乎感动的心情：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这句话不是被用在挑衅的语境里……洒家这辈子，值了！
而后，便在心里给离君翼贴上了大大的标签：这个男人，圣母！
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冒出来了：这个男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成长成这种姿态？
“离苑主是个很不错的人吧？”像是看出了陆少空在感慨什么，韩天凑过来小声。
“啊，简直让我觉得像个圣人了……”陆少空牙疼似的抽了抽气。
韩天闻言拍了拍他的肩，却没有搭话。
陆少空回头看人。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刚才韩天那一拍的心情十分沉痛。
韩天眼观鼻鼻观口专心吃菜。
陆少空翻个白眼。
这时候作为同门师兄弟的二人也完成了对话，冷如风面无表情地转过来开始和韩天对酒。
“关于追杀的事情……”离君翼转回来。
“嗯。”陆少空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观棋的想法其实还是很好理解的。”离君翼温和地笑笑。
陆少空满了半怕才想起来观棋是顾询柳的字。
“因为在他看来，人这种东西，除了当人证之外，其实还是可以当物证的。”
看着眼前被自己当成圣母看待的男人用和韩天当初一样春风和煦的表情说出一样的话，陆少空只觉得心里一堵：“愿闻其详……”
“只要指证的东西一样，活着就是人证，死了就是物证。”离君翼给自己倒了杯酒，顺便向陆少空一示意。看到对方摆手表示不要后又继续说道，“不过对他来说，物证还是要比人证有用的。毕竟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陆少空张张嘴，突然有点不太像听后面的内容。
“所以既然他的目的是要彻底毁去龙昙，那你死不死其实都一样。”离君翼端起酒杯浅啜一口，依旧一脸温柔的笑，“或者不如说，你死了还比较好用些。”
“因为这样不至于发生可能会被对方揪到把柄反咬的纰漏？”陆少空很想掀桌。不，如果顾询柳现在在他面前的话，他最想做的是直接五雷轰顶劈死那王八蛋。
“确是如此。”离君翼赞许地点点头。
“所以我这趟是去送死的？”陆少空指着自己，冷笑。
“嗯……”离君翼想了想，摇头，“也不尽然。”
“愿、闻、其、详。”陆少空一字一顿。
“其实观棋什么都好，可惜有个太严重的弱点。”离君翼的笑容里又出现了那种宠溺的味道。
这回陆少空悟了，人这不是圣母，纯粹就是已经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的吊死鬼啊！“那不知是什么……呢？”
“他爱才。非常爱。”离君翼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幽幽叹息了一声，“所以……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存在价值，大约就不会死了吧……”
“这么说起来……”陆少空摸摸下巴，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询柳确实对他做出了“短时间内用不到”的评价，“……那家伙判断人的标准就是有用和没用吗？”
“与其说是判断人不如说是留下人吧……”终于跟韩天结束对饮的冷如风插话进来。
“说的是呢。所以小天师，你要努力逃命哦。”赞同了自家师兄的说法，离君翼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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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再次发现走上岔路的分割线~~~~~~~~~
……这个，离苑主好像变成偏执狂变态……了……？（扶额
果然变态的身边都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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