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杀意进阶了啊……晏大公子真的不碍事？”
把尸体运回局里，外勤的双方就各自面对的现场进行了资讯的交换。 在听到另一边的状况描述后，段宸忍不住对不在场的案件的诱因表示了担心。
“只要他人在学校就不会有事。”陆少空打包票。
“说起来为什么你小子还在？”陆少言看向自己的弟弟。赖着不走就算了，居然还有附赠？
“老哥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陆少空满脸沉痛地摇头叹息。
“是卸磨杀驴。”陆少言淡淡。
“逞这种口舌之利你有意义吗有意义吗有意义吗你”陆少空悲愤。
“看你跳脚的模样挺有意思。”韩天在旁边轻浅微笑。
陆少空扭头瞪人：“你哪头的？”
韩天笑着伸手摸摸陆少空的头顶：“当然是你这头的。”
陆少空哼一声表示不屑。
韩天继续微笑。
陆少言一扶额头：“玛丽隔壁的老子的狗眼……”
“我说小顾大夫那边还照旧吗？”牟砂牙疼似的哼哼两声。所以说怪人果然不能集中出现，这种无视一切正事的歪楼气场实在令人不能逼视。
“照旧？”陆少言深吸口气，“再不快点解决这个王八蛋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如果你们说的是顾家小爷的话，”韩天插话进来，“早晨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这会估计嘲讽之类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作为诱捕计划的知情人，韩天还顺便肩负了场所的提供任务——就在他那间布置精美并且仔细追究起来价值不菲的办公室。
“我x这小子就不能等等再说吗”陆少言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
“想好就做，做了再说。我认识的姓顾的都是这样。”韩天悠闲对答。
“乱来成这样，他们家是怎么传了这么多代还没绝种的？”陆少言抄起衣服准备出门。
“陆少等等”牟砂眼明嘴快喊住人。
“什么事？”陆少言刹住脚，原地一百八十度转个身走回来。
“那边……”牟砂指着被他打开的帖子吞了吞口水，“恐怕已经开始了。”
在帖子的最后一楼，是凶嫌鲜血淋漓的大字：
半江红你受死吧
而发帖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
“Shit”陆少言骂一声，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其他人留守”同样丢下一句，商却也追了出去。
“……陆少和老大这样……没关系吗？”段宸惴惴地看向陆少尘。
“他们如果不行，你们去了也是送菜。”陆少尘懒洋洋地打个呵欠，“我还得留在这防备万一那边得手跑过来给下马威的可能。”
“那、那怎么办？”段宸慌张。
“所以贤弟和贤弟婿你们不跑一趟为兄姊分忧吗？”陆少尘扭头看向悠悠闲闲坐在一边的弟弟及其男友。
“我就知道你要有此一问。”陆少空叹气起身，冲几人一摆手，“走了。”
看着韩天陆陆少空二人离开，办公室内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完全没反驳呢，那句弟婿……”半响，还是段宸先出了声。
“真是豪放而不拘小节啊，令弟。”牟砾很佩服地冲陆少尘感叹。
“他不反驳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因为那是事实。”陆少尘沉着一张脸，陈述着她完全不想承认的事实。
而被谈论的两人此时也正谈论着别人。
“喂，你确定你刚才对姓顾的做出的评价不是‘谋定而后动，动如雷霆’？”因为韩天把适用对象扩展到了“认识的姓顾的”身上，陆少空自然想到了在另一个世界里认识的那一位。
“那和我刚才的说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差别吗？”韩天反问。
陆少空张了张嘴，却发现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悻悻地说一句：“汉语真是博大精深。”
“……确实相当博大精深啊，标点符号。”终于倒出空来看帖子的牟砂边看边感慨，“那位说话跟打字机打字似的小顾大夫这发起帖来简直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啊”
“能有这种效果，标点符号功不可没。”同样在看帖的牟砾十分赞同。
“说起来我有件事情很在意。”路宁在旁边举手。
“……现在一听你说这句话，我就觉得我们又有麻烦要上门了。”陆少尘揉了揉太阳穴，“你说。”
“你看你们接回来的那位死者，头部是留在了鲨鱼的肚子里，对吧。”路宁摸着下巴一脸困惑，“那我们遇到的那位，为什么会是头部和身体分列在显示器两边呢？”
“照你们描述的那样，那个时钟应该只有光点和指针、其它部分全部都是虚空的吧？”段宸也加入讨论，“所以脑袋被指针喀嚓掉之后，就掉到了另一边？”
“就是这里很在意。”路宁的表情越发凝重，“它为什么不是掉进虚空中呢？”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愣了愣。确实按韩天的说法，当时壁炉里残留了死者的人体组织，可流星雨的那位却并没有丢失部件。所以这种背景是虚空的情况真的不好判断。
半响之后，还是陆少尘发了话：“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有结果，如果姓顾的小子能平安完成任务，再看看他那边会不会有战场遗留吧。”
“也只能这样了。”路宁叹口气，默默在心底祈祷那位年轻校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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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明徒自从早晨到达韩天的办公室后，就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起自己的任务。当看到帖子中终于出现了领死通告时，年轻的校医这才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整个人靠进椅子里，一分一秒地等待起屏幕的变化来。
五分钟后，显示器画面一跳。
茂密的丛林取代了原本的网站页面。
伴随着野兽的一声嘶吼，顾明徒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丛林之中。
慢慢地站起身，顾明徒的手沿着纽扣间的空当伸进了腹部的衣服下面。
水桶粗的鞭影凌空抽落。
银亮的光鞭自衣服下甩出，将迎面而来的青影一断为二。
血雨浇落。
巨大的蛇身轰然坠落地面。
顾明徒矮身，并未持剑的手迎向身后，而后纵身前滚。
体型巨大的猩猩高举双手站在原本位于他身后的地方，腹部三支盈尺长针在昏暗的林间幽幽泛光。
“区区原始丛林就想要我的命？真是天真无邪到让我不知该怎么嘲笑你了。”依然是没有起伏的声音，但里面却似乎微妙地蕴含了些许的笑意。
“半江红”像是声带无法正常振动的声音饱含着恶意诵念着仇人的称号。
灰色的雾气从静止不动的猩猩身上飘了出来。
看着雾气聚拢成一个飘忽的人形，顾明徒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浮起了个名为嘲讽的笑：“居然连人形都凝不起了。当日那一剑就真这么吓得你魂飞魄散？胆小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做杀手的？”
“半江红”雾影嘶吼着，朝向顾明徒直冲过来。
它没有看清眼前人的动作。
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白衣执剑的男人就在他的视线里失去了踪迹。
曾经经历过的、熟悉的冰冷从头顶传来。
“不好意思，又让你体验了一遍这种恐怖。”沉静有礼的声音在背后淡淡响起。
可它却已经没有了回头确认的余裕。
灵魂被烧灼的痛苦令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
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残魂再一次分崩离析，在树木遮蔽出的幽暗中渐渐消散。
看着灰色的影子在眼前片片风化，顾明徒转身走到猩猩身边拔出了那三支长针。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拂过猩猩渗血的伤口，原本只是小指粗细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地面上便只剩下一滩暗红的血迹还在勉强证明着这里曾出现过一个活物。
看着周围似乎没有消散的意思的景象，顾明徒静立了片刻，小幅地挪动了几下脚步，站上了最初被拉进来时的位置。
扎马、悬臂、身体放松。
闭眼睁眼之后，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装潢古典的现代房间。
回过头，身后的地板上一滩暗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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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言四人赶到时，顾明徒正坐在书桌后捧着一个文件夹一页一页地读着。
听到门响，顾明徒转头瞥了茫然站在门口的四人一眼，有继续专注于手中文件的阅读。
“你……处理完了？”陆少言猜测似的询问。
顾明徒把自己的软剑抛在桌子上：“用你画完的这把剑砍了。和那次一样也是竖着劈开的。”
“……太狠了你。”陆少言走过来看看剑身，果然他前一天亲手画上的符咒已经被消耗掉。
“那滩血是怎么回事？”随后走进来的商却看到椅子后面已经凝固的血迹。
“在里面弄死一个大猩猩，不知怎么血就留到这边了。”顾明徒把看完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陆少言眼尖地注意到这好像是份病案，“明明还弄死了一条蟒蛇。难道是随机遗留？”
“这个问题现在就叫死无对证。”韩天走过来拿起病案放回柜子。
“死无对证。”顾明徒复述了一遍，点点头，“真是个好词。”
“所以这个案子又得作为悬案了结？”商却抽动了一下嘴角。
“没关系，我家老头能理解。”拍拍自家组长的肩，陆少言由衷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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