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手里的幌子,挑了一个茶馆打探方位信息。
原来泸州离我一开始呆的地方并不远,想想也是,我自己行走,又没有火车飞机,一路走一路磨蹭,走的快才怪。
原谅我的地理,实在不知道这里是现代的哪个城市,只能知道这是在南方。大概在四川附近吧。前一世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读大学才有幸出省,然而一直在北方的区域来来回回。实在想不到,下辈子,变成了南方人。
看着南方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的水灵,看来自己的样貌还是乘赋了这片大陆。
拿出几文钱付茶钱,我继续吆喝:“包治百病,祖传秘方来~”
眼神瞄来瞄去,看到了几个穿官服的家伙。
我做贼心虚,不由的避开了他们,想转身走人。
其实我本是五讲四美的大好热血青年,只是无身份证暂住证进城证,是个三无产品,做人怎能不在看到官方人员时懂得闪避一下呢?
从来父母社会都教育我们,事实真相往往都是不是自己可以说清楚的,所以马路上见到跌倒的老太太千万不要装雷锋去搀扶,所以很多时候,该避就得避。
所以当眼尖的我发现类似于“城管”这种生物,一向是能走多远走多远。
然而,往日积攒的好人品大概用光了,因为同样眼尖的他们居然发现了意图逃窜的我!
一个大步走过来抓住了我来不及收起的幌子,一个也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我苦笑着看向他们悲催的脸,正想酝酿一个催人泪下感人至深的故事,却看到了他眼睛里不怀好意的光芒。(读者:难道接下来就是QJ但是恰巧出现男主滴时候了么??)
事实是,他看着我,对他的同伴说,“哎,年轻的游医唉。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第二个做腹黑深沉样,摸下巴,“不错不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只剩下我,胆战心惊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内心酝酿着不知道是哪个设计的狗血情节,太欠扁了。
然后,我就糊里糊涂的被抓入军队当军医了。
感情军医也很好啊,待遇好有固定工资还管吃管住,可是为什么诸位士兵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忧虑呢?
原来很快金兵就会攻来,到时候我要随军出征。
真是想不到,这么快,我就要上战场了。
我的内心,既激动又兴奋。
一位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兵拍拍我的肩膀:“唉,老弟啊,我跟你说,战场上,弓箭无眼啊,就像你这种小身板,真是害怕到时候一箭你就完了啊~~可怜你这么年轻~~”
我看着他身上纠结的肌肉,久久无语。
返回到四人一间的宿舍,别说,这待遇还真不错,就是脑子里很纠结。
金?好像是姓完颜吧?貌似记得是,知道肯定会有战争,但是怎么会这么快。而且,我看着屋子里另外三个大男人,突然意识到我是个女的。
我看着他们三个慢慢站起来,都穿着长衣长衫,文文雅雅的。
然后其中一个发话道:“这就是配给我们的药僮?”
我注意到随着他说话,嘴边的那一溜黑色的胡子也飘来飘去。随即我怒了,那两个家伙,居然骗我说是军医,原来我的身份只是药僮·····悲催··无比悲催···
左边那个注意到我撇了10度的嘴角,居然很自在的说:“愣着干什么?赶紧打水来,我要洗脚。”
靠。我忍不住腹诽。
看看面前大爷的三个,叔也忍了婶子也忍了,谁让我刚来呢,还是以药僮的身份····
在一股股男人的汗味和鼾声中,我躺在床上,内心十分的郁闷。
以前就算与狐狸师傅,也没有共处一室过。况且狐狸师傅身上没有那么浓重的汗味,更不会睡觉打鼾。就算在现代,也没有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过。所以,翻来覆去,死活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忽略那些声音味道模模糊糊入睡。梦里梦到了高中时候军训的那一段时间。大学虽然也有军训,然而教官管的并不严格,再加上下了三天的雨,军训比起高中来,简直就是差远了。
所以,在快要天亮时逐渐清醒,想起以往,竟然无法入睡。
高中的记忆,很是惨烈。
记得把菜汤撒到身上风干之后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极品饭菜,记得我们的教官是一个十分顽固的古董,记得站晕在学校炙热的广场上,一屁股坐在滚烫的大理石上。
模糊中甚至听到早晨起床集合时的吹哨声。衬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开始一天艰苦的训练。
那仅仅是高中的开始,而以后的三年,我记得的太多,我忘记的太少太少。也许无法忘记,是因为深刻的足以镌刻一生的经历。是因为,从来没有那么一次,竭尽全力。
我记得,我曾经的初恋。那个纯洁如同栀子花的少年。
我记得,那是那年的春天,校园里的樱花开得如此灿烂,在樱花凋零的如同自杀一般惨烈的时候,他终于轻轻牵起我的手。
我记得,我们一次次的争吵。莫须有的第三者,幼时单薄的姿态,让我们不断隔阂,不断纠结,一次次让我甚至在自习时忍不住哭起来。
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办手抄报时,同班的他因为我们的再一次争吵而甩手不管,我在偌大的纸上画着花纹,一边画一边掉泪。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纠结,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的走完。曾经我在夜里反复回顾,断定是彼此的距离太近的原因。
因为我们丧失了彼此的安全距离。因为我们太靠近,近到看不清。
所以,到最后,他提出了分手。
那时候的我们,都不成熟,念头幼稚,思想单纯,什么都不知道,只想互相依偎取暖。然而不小心太近,烫到了彼此一次又一次。我们学会忍耐,学会改善,然而习惯了那么近的距离,稍微远一点都会撕心裂肺,无法忍受。
那时候的我,决绝而又固执。尽管痛的不得了,依旧不愿意放开。
直到他提出分手,直到他说好累。
我何其不累?
只是抓着他,像是全世界就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其实何必。当我在临近高三时,终于想通。从此看着他与另一个女生出双成对,心里面,只有淡淡的遗憾,没有了以前强烈的独占欲,没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所以,在距离上,从此不敢再靠近一步,生怕再近一点就会无疾而终,生怕那种竭尽全力的爱之后,随之而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所以,在那以后,发誓收起自己无用的眼泪。那时候,它流的太多,流够了。
后来的高考,我们报考了完全不同的学校与专业。再后来,我们是陌路的陌路。即使同学聚会,依旧彬彬有礼,没有异常。
我想忘记那段过往,却怎样也忘不掉。面对着他,仅仅会想起那段时间自己的不堪,绝望,挣扎。觉得是人生的成长,却也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记得有一次同学聚会,他喝的醉醺醺,跑到我面前猛说对不起,班里的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反应。想想我真的神经很强悍,我不会尴尬,不会找借口不去同学聚会。每次都冷静,把自己当局外人。
只是这次,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他,无法再置身事外。
然后我轻轻的说,“没关系,你不用内疚,大家都没错。”
自从我们在一起,每次争吵冷战,先道歉的人,都是我。
所以,我那个时候,没有自尊。只是,受不了他不理我。
这次,一向骄傲的不肯说对不起的他,说了那么多次。
而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我。
我们,早已经在爱的时候,注定要成为陌路。
如此的记忆,叫我如何想记得?叫我如何不想忘记?
然而,说的再多,依旧记得。虽然时间慢慢磨去了枝根末叶,但是感受,教训,都已经让我变得畏首畏尾。不,我宁愿称之为经验教训。
我轻轻的翻身,天已经微微亮了,外面渐渐变得杂乱起来。跑步声,说话声,加上茅草屋里的鼾声,真的很,很河蟹。
我顶着黑眼圈洗漱,身后的那三个依旧睡得抬下汤锅也不醒。昨天来时天已经黑了,看不清具体的样子,我四处看看,看样子,应该在泸州的郊外吧。
偌大的场地上,搭着“简朴”的茅草屋,生理问题都要跑进树林子。
人有三急,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我看看从树林回来的前辈们,不由地非常担心。
我跑进深处,四处打量,像做贼一样做事完毕,正想匆忙跑回时,却被人抓住了后面的衣服领子,顿时大惊。
本来这个年龄,有些男孩子的声音也像女生,我压低了嗓子,听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差池,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是谁啊!”
双脚着地,总算让我有了归属感,我回过头,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背影。
切,居然不面对我,神经病。在这里躲着吓人,精神分裂啊。
深吸一口气,打算很君子的腹诽之后走人时,他开口说话了。
“你是谁?”居然是问句,居然是这种问法,居然还把衣服撕了一块蒙上了脸。居然回过头来盯我。好吧,眼神很凌厉。
我“切”一声,一晚上没睡好的气被勾起来,很鄙视的说,“你丫是帕金森还是脑干坏死,你丫大早晨起来没事闲的站在这里装贞子吓人,还问别人是谁,丫有病吧!”
他被我骂了,依旧不急不恼,忽然伸手抓住我手腕,在我什么还没看见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在飞速的后退,我头晕眼花,腰上他的手抓的愈发的紧了。
当我再次双脚着地,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我刚才,在飞。
我盯着他,一幅大跌眼镜跌破眼镜的样子,我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双手抱拳,很大气凛然的说:“大侠你好,晚辈敬仰你的武功和人品,知道你肯定会善心大发收我为徒弟,虽然你用的方式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晚辈还是坚信,跟着大侠,有肉吃。所以这一生,徒弟上穷碧落下黄泉,徒弟定会对师傅感恩戴德,端水倒茶,感谢师傅无私的把所有功力传给我······”
开玩笑,好不容易遇到了武林人士,当然要拜师,指不定还能笑傲江湖,不小心练上什么绝世神功,然后怎样怎样····
这样的好机会,怎能错过!
俗话说,有缘来时当抓缘,莫待无缘空YY。
我已经想着日后自己腾空零跃的场景,越想越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