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靠山王的军队一直没有动静。而在唐营,所有的人都紧张不已,毕竟,大家的生死都在杨林的一念之间。
这天晚上,李渊正与几个儿子一同用饭。席间,他笑着对世民说:“世民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了。来,这一杯,父王敬你!”
李世民连忙起身,连称不敢:“父王言重了!杨林的大军依然驻扎在城外,他也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李渊摆了摆手,说道:“杨林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是从骨子里地忠于杨家,忠于隋朝。你能把他说动到如此地步,已经十分不易了。要他改变,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有信心,无论杨林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会为难我们了。退一万步说,即使这次我们大家依然难逃厄运,父王已经很承你的情了!来,干了这杯!”
李世民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一饮而尽。他的心中依然忐忑,不是为了他和家人的生死,而是因为杨林的一个决定,可以改变的可能是千千万万人的命运。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守卫匆匆忙忙地来通报,说靠山王只身前来,说要进城与李渊、李世民父子一叙。
李渊手一震,杯中酒便洒出了不少。看样子,今晚就要见分晓了。他站起身来,让李建成他们三人和自己一同出城,亲自迎接杨林。
这时,那守卫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皇上,可是,那,那杨林说,他说……”
李建成不耐烦地打断道:“有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
那守卫一狠心,飞快地说道:“那杨林说,他只与皇上和二皇子相见,其余人一概不见。”
大家都一愣,李元吉也就罢了,可李建成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李渊皱了皱眉,还是说道:“也罢,可能是上次世民出面的关系,他才会这么要求,那就照他的意思吧!建成,你留在大营中等候消息!”
李建成勉强答应了一声,李渊便带着李世民匆匆而去了。
他们走后,李建成郁闷万分地坐下,继续喝着闷酒。李元吉在旁不停地唠唠叨叨地:“大哥,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你才是我们大唐堂堂的太子殿下嘛,怎么什么露脸的事儿全都让他李世民占了去!再这样下去,哼,谁知道父王会不会改变主意……”
李建成的脸色更是冷了三分,说道:“你给我闭嘴。”
李元吉却兀自喋喋不休:“大哥,你跟我这儿耍狠有什么用哪!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你想啊,现在世民他在百姓中威望这么高,难保哪一天父王也变了心思。到那个时候,大唐哪还有你跟我的立足之地啊……”
李建成霍的一下子站起来,狠狠地把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大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可现在这些都已成事实,如今他又立下此等了不起的功劳,你要我拿什么去同世民比?”
李元吉嘿嘿一笑,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李渊父子二人快马加鞭赶到城门口,下令打开城门,一点都没有设防。
杨林果真是一人前来。当他看到李渊他们二人时,眼神闪了一下,说道:“老夫虽然是只身前来,不过李大人居然毫不犹豫就开了城门,老夫果然没看错人。”杨林打心眼里不再对李渊有敌意,可是那声“唐王”实在是叫不出口,便以之前在朝堂上的称呼相称了。
他们三人也不多客套,便去了会客厅。
刚刚坐定,杨林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人,其实咱们之前在朝堂上还算是有些交情的,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我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所以,要让我一起推翻隋朝、争夺皇位,我是万万做不到的。不过……唉!眼睁睁看着天下苍生困苦如此,真是让我情何以堪!总之,我已经发下号令了,明日一早,我的大军就会撤退回长安……”
李渊急忙问道:“靠山王,万万不可!你这样一回去,杨广那里哪里还保得住性命?!宇文化及这个奸贼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置你于死地啊!”
杨林苦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也无需再劝,我已经都想清楚了。等回到长安后,我便请皇上恩准我告老还乡。如若皇上不准……都是天意吧!我也不强求了。我言尽于此了,就先告辞了!”
说完,杨林便起身准备走了。
就在此时,门外通报太子求见。
李渊一愣,不知道建成有什么事还要亲自来到这儿。他看了一眼杨林,见杨林并没什么不满的神色,便示意守卫让太子进来。
李建成进来后,先恭恭敬敬地向靠山王行了礼,说道:“靠山王,我李建成一直极为佩服您的英雄气概。这一次,您又救了全城百姓的性命,让我更是刮目相看。我李建成无以为报,只是想在您临走之前敬一杯薄酒,聊表敬意!我先干为敬!”说完,李建成便拿起一个酒杯来一饮而尽。
杨林对李建成此人不甚了解,不过李渊和李世民他却是熟悉的很。因此,他也很自然地对李建成有一股好感。
他呵呵一笑,也拿起酒杯来干了,说道:“好!虎父无犬子!喝完了这杯酒,老夫告辞了!”说完,便迈着步子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察觉到李建成嘴角的一抹寒意。
杨林走后,父子三人谈论起此事,都感慨万千。
李渊说道:“唉,想当初在朝堂之上,我和杨林惺惺相惜,没想到若干年后,居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唉,可惜又可叹!”
李世民脸色也是不大好看,为杨林这样一个悲剧人物感到由衷地伤感。
可是,李建成却撇了撇嘴,说道:“父王,儿臣不这么看。杨林此人这么厉害,若是一旦成为我们的对手,将是可怕的劲敌。今日他虽然暂时放过了我们,可难保没有以后!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李渊一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建成笑了笑,幽幽地说道:“也没什么,儿臣只不过想斩草除根,杜绝隐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