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宝见了苏苏后,又立刻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太原。虽然老太太是知道叔宝是去看苏苏了,不过告诉凤月的理由是去寻访旧友,所以毕竟不能耽搁太久。
凤月现在也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生活,脾气似乎也好转了不少。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对于叔宝和老太太来说,只要她能够安分守己,至少不要每天都惹是生非的,他们就要烧高香了。
事实上,凤月心里明白,叔宝的身子骨好不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只有叔宝他康复了,才有可能去建功立业,这样自己才有好日子过不是。
而对于叔宝来说,凤月实在是一个让他亲近不起来的人,更不要说当成妻子对待了。因此,他去找寻苏苏也并未觉得有什么所谓的愧疚之心。不过,表面上的和睦对他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因为还有老太太需要他去考虑去照顾。再加上凤月父亲的关系,他这才与凤月保持着这种名存实亡的关系。
回到太原后,一日,趁凤月又出门逛街去了,老太太便问起叔宝。
“怎么样?见到了吗?”
“见是见到了,不过也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她……她并未看到我。”
“唉,苦了你们俩了!这姑娘,以为你死了,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她看起来怎么样?脸色好不好?”
“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里好的了?我觉着她憔悴了不少……都是儿子的错,唉……”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那接下来,你又有何打算?说给为娘的听听。”
“实际上,这次出了趟门,我觉得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毕竟休养了这么久,也多亏了娘为我调养了。差不多是时候了,儿子想去长安找找世民。”
“这么说,你决定跟随于秦王了?”
“嗯,没错!放眼天下,如窦建德、王世充之流,实在不是一个明主。只有唐王李渊,那才算得上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君王!而秦王又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文韬武略、当世无双。如果能跟随于他,为天下百姓谋得一份福祉,那才是实现了我的志向!如果爹爹在世,这也是他想看到的吧!”
“那,苏苏姑娘怎么办?”
“我想,以唐王的势力,最终会结果了隋朝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现在,苏苏被困在洛阳行宫里,她出不来,我也进不去。与其这样干等着,还不如我去相助唐军,早日破了洛阳,拿下杨广!那样的话,自然而然也就找到她了……”
“嗯,这样也好!不过,这个决定事关重大,虽然世民与你相交已久,娘还是要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否当真决定了要追随秦王李世民左右?”
“不错!儿子决定了!”
“那好,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你就动身吧!我和凤月留在太原等你的消息!”
就在这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凤月瞪着一双眼睛站在门外,怒气冲冲地嚷道:“李世民?原来你认识李世民?还好我来得巧,被我听见你要去追随那李世民,还什么相交已久?李世民……李世民……莫不是原来那个一直来找你的什么李公子吧?好你个秦叔宝,你,你骗的我好苦!”
叔宝和老太太一听,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被凤月听到苏苏的事儿,那更是要闹的不可开交了。虽然叔宝自认无愧于她,可若是她一味胡搅蛮缠,那也麻烦的紧。
叔宝皱着眉头,斥道:“有话好好说!这样大声嚷嚷,像什么样子?”
“我不管!是你欺骗我在先!好啊,好啊!我就奇了怪了,瞧那个李公子彬彬有礼、器宇轩昂的样子,实不像是商贾出身。原来是当年的太守之子,现在更是唐王的二皇子!你认识一个那么了不起的朋友,居然就让我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你,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叔宝就知道,若是得知了李世民的身份,凤月一定是想尽办法要为自己拉得点利益的,这才一直瞒着她。他脸一沉,说道:“李世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事儿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我明日就去趟长安,你在家好好照顾母亲,不要再这样胡闹了!”说完,他便拂袖而去,丝毫不理会凤月的叫骂声。
一个人回到房间,想着刚才的一幕,叔宝忽然有些后怕。万一,万一被凤月知道了苏苏的事……不过,总要知道的,不是么?自己是不是该想一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办呢?
自己,到底要以什么姿态去对待苏苏呢?若是拿她当妾,首先自己就不答应。那么好的女子,怎么舍得让她做妾?可若是不这样,难道让她一辈子不嫁人,做自己的红颜知己么?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如果这样也不行,那万一有一天,她嫁人了……、
叔宝的心里一阵绞痛,不愿再想下去。他很迷惘,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叹了一口气,他安慰自己道:“想这么多做什么?如今连世民的面都没见着,等到真的灭了隋朝,救出苏苏的时候再去苦恼吧。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想着想着,叔宝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清早,叔宝便走了。为了避开凤月的纠缠,也就没有和老太太告别。
一路上风驰电掣,他很兴奋,可又带着一丝惶恐。不知道,此次去找世民会不会有什么阻碍?会不会不顺利?不过,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回想过去,自己虽然在隋朝也是一名将军,可是做的都是对付老百姓的事儿,让他心里揪的慌。可如今不同了,如果入了唐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隋朝,他的拼搏、他的汗水都有了意义。他不是在为自己、为某个人、为某些人,而是为所有的老百姓在流血。一想到这些,他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
入了长安城后,他刚走到宫门口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他下马,抱拳说道:“在下秦叔宝,来找秦王殿下有要事,麻烦兄弟通报一声。”说完,便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些银子递给那个守卫。
没想到,那个守卫笑笑,又把银子递了回来,说道:“通报一声是小事,这位兄弟,我们唐军不用这些。”说完,就转身进去通报了。
叔宝一愣,接着心中一股欣慰。看来,这唐营,还真是来对了。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那守卫回来了,面带歉意地说:“这位兄弟,您来的不巧,我们秦王殿下如今不在宫中,前两天窦建德来犯,秦王领兵讨伐去了。”
叔宝忙问道:“不知秦王殿下大约要过多少日子才能回来?”
守卫说道:“不好意思,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打仗这种事儿本来就不好说,还真没个准数儿。”
叔宝想了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来了趟,不见到秦王绝不罢休。再者说了,无论这仗打多久,这里是他的家呀,他总是要回来的不是么。
于是,他对这守卫说道:“兄弟,我住在长安城里最大的悦喜客栈里,如果秦王殿下回来了,烦请您来知会我一声,我再前来拜访。麻烦您了,这些钱算是酬劳,现在您无论如何总得收下了!”
那守卫笑了笑,便也接过来了。毕竟,这和刚才的情况不一样嘛。他说:“没问题,只要秦王一回来,我保证马上来找您!”
叔宝再三谢过之后,这才牵着马走了,去悦喜客栈投宿去了。
实际上,叔宝带的盘缠不多,只不过为了好找,这才去了最大的客栈投宿。他一边担心见不着秦王,一边又担心着盘缠不够用,便忧心忡忡地,一日一日,等待着秦王回城。
叔宝不知道的是,秦王英明远播,时不时地就有人想去投靠于他。这其中有像叔宝这样的有识之士,当然也不乏那些滥竽充数之辈。
五日后,李建成与李元吉兄弟俩正在御花园里溜达,无意中听见两个侍卫的谈话。
“哎,你知道吗?今天又有人来找秦王殿下了!”
“嗨,那有什么呀?咱们秦王殿下的英明天下皆知,不知有多少人一直来投靠他呢!前两天,我自己还碰上一个来找秦王的。不过不巧,秦王不在,他还给了我些钱,让我等秦王一回来就去通知他!”
“唉,这等好事怎么我就碰不上?那人是谁呀?莫不是想来骗吃骗喝的吧?”
“我瞧着不像。那人英气逼人,一看就不是常人啊。”
“是么?那人叫什么名字?”
“叫秦……秦……秦叔宝!是了,就是叫秦叔宝!”
一听这话,李建成便心中一动。秦叔宝?那个江湖人称小孟尝的秦叔宝?近来有传闻说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李元吉撇了撇嘴说:“这年头,冒名顶替的多得是,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建成沉声说道:“无论如何,我得亲自去看一看。这个秦叔宝不可小视,万一他去了世民那儿……”李建成的眼睛渐渐露出了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