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亲为什么要告密呢?我是周百川的女儿吗?……
茜兮脑子里一塌糊涂。
“为什么不问了?”萧漠天突然转过身,低头看着茜兮,犹如深潭的眸子,闪着星光。茜兮微微偏过头,不敢对视他的双眸,害怕他觉察她心底的慌乱。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还有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是周百川送给母亲的吗?
茜兮抱住脑袋,拼命地摇着,想甩掉这些挤压在脑海的问题。
“茜兮,你怎么了?”萧漠天抓住茜兮的小手,关心地问。
“我头很痛。很痛……”茜兮抱着头,卷缩在地上,身子如秋叶颤抖着。一如一叶孤舟,没有停靠的港湾。
“丫头。”萧漠天蹲下身子,疼惜地将茜兮拥入怀里,“我陪你回去休息吧。不要想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够想得明白的。”
茜兮抬起头,看着萧漠天,双眼浸满了水雾,“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就是不告诉我而已,对吗?”
“茜兮,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更加好。”
“周百川跟我有关系吗?”茜兮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漠天冷色的眸子。
“丫头,不要想这么多。”萧漠天拂了拂茜兮额前的碎发,“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的力量就能改变的。特别是上一代的恩怨。”
“我知道了。”茜兮失神地站起来,“萧漠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丫头。……”萧漠天欲言又止,默默地看着茜兮离去。
娇小的背影,慢慢地溶入黑夜里,直到看不见。萧漠天的双眸冷漠地看着四周摇动的椰树,心头是丝丝揪心的情绪。为何,这种情绪面对她,无法抹去?对一个女子如此,这是他萧漠天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茜兮神色木然地走着,母亲的话又在脑海盘旋。
——“我们寨乡的女孩子,就像山里的野菊花,比不得城里的牡丹,人要有自己的正确的归属。有些梦,是做不得的。梦醒了,一切都湮灭了。”
“我发誓,今生一定让他感受我当年所感受的痛苦。”
……
就是让周百川痛苦,母亲才把消息传给警察的吗?一定是!这么说,当年,抛弃母亲的那个男人,就是周百川了?我,会是周百川的女儿吗?周百川,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身父亲,我都不会放过你。绝不!
二十多年,被人耻笑的野孩子。那种深深地刺伤,又开始在茜兮的心里蔓延,翻涌。
如果周百川是自己的亲身父亲,那么,自己要承受的是,父亲杀死母亲的事实。多么残酷!上天,真会开玩笑。
海风吹起了茜兮的秀发,她木然地走着走着,沿着下坡路,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前面是黑黝黝闪着鳞光的海面。呵,海面,它也不平静了吗?
茜兮轻笑着,继而大笑起来,“海啊,你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