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静了下来,静寂如死,现在唯一可以听到的就是几个人的心跳声。
有心跳声就会有思考,现在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同,断红颜不知道他们此时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众人没有动,但黑暗中却有东西在动,而且每个人都已看到。
灯光下突然出现一个青影,蓬乱的头发披散在胸前挡住了他本来的面目。
众人的脸都已变色。
大头和尚强壮着胆,道:“你终于出现了。”
青衣人没有声响,静静的立在灯光下。
断红颜突然飞身跃了过去,就在他的拳头快要触即青衣人脸庞的时候,却停了下来,转为用手指轻轻的拂起青衣人的头发。
众人便看到一张脸,一张恐怖的脸,因为这张脸已简直不能称为是一张脸。他的脸被人一掌拍扁,这张脸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张被压平了的烧饼。只是七孔流血,染红了这张被拍扁的脸,血依旧在汩汩流出。
柳玉琼看到这张脸,不由惊呼出声:“是郝林。”
这时众人才发现,郝林并不在人群当中,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难道这黑暗中隐藏着幽魂厉鬼,早已将郝林的魂魄拘走?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盏灯笼突然火光一跳,就像是油尽灯枯的最后一闪,火花跳到了纸糊的灯笼上,灯笼瞬间燃烧,顺着灯笼的挑杆,火花跳到纸人身上。
这无尽黑暗空间内的火像是燃烧得特别快,火光刚一闪,片刻便化为了灰烬。
飞沙公子望着剩下的那个纸人,不由惊呼出口:“祭魂纸人!”
云岚馨道:“祭魂纸人?”
飞沙公子道:“祭魂纸人,正如其名,每一个纸人身上都祭附着一个人的魂魄,纸人出现,就意味着一个人要死去,随后纸人自燃已祭。”
大头和尚道:“会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飞沙公子道:“纸魄毁,活魂祭,这也只是一些传闻,毕竟祭魂纸人谁也没有见过。”
大头和尚道:“这里还有一个纸人,难道还会有一个人死去?”
飞沙公子虽然也没想相信,但还是无耐的点了点头。
大头和尚狠狠的道:“我就不信有这么邪门,我现在就去拆了这纸人的骨头。”纸人又怎么会有骨头。
他此时虽然在大吵大叫,但他的确是有些怕了,只是他的性格让他不承认自己已害怕。
“啊。”的一声,异变再起,站在最后面的是残花、败柳兄弟二人,此时败柳正双手捂脸,鲜血仍不停的从指缝中渗出。
本已死去的郝林双手化为利爪,发了疯似的抓向败柳双颊,猝不及防下,引以为傲的小白脸一时竟变成了大花脸。
一旁的残花大吼一声,随之祭出一柄无柄飞剑,此剑细若柳叶,长约尺许,疾若闪电般飞刺向郝林前胸。
众所周知,剑俱有柄,可双手也可单手持之以对敌,但此剑无柄,所以在平时对敌时只能以两指夹剑对敌,这样力道一定不够,所以此剑追求的就是快。
飞剑毫无阻力的刺入郝林胸膛,转瞬透体而出。
这是一柄凶残之极的凶器,无论谁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但郝林的脚步只是被略微一阻,身形再次向败柳扑去。
只听一声暴喝,一只巨大的黑色鬼手出现在郝林上空,鬼手五指一拢,郝林的头颅被一抓捏碎,身躯被巨力掀翻在地。
空中的鬼手回旋,化为通体乌黑,骨节间发出莹莹青芒的奇形法器飞回洪刚手中。
洪刚脸上却没有露出胜利的微笑,因为郝林的无头尸又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洪刚扑去。
“怎么会打不死?”洪刚惊呼,手底下却没有停,口中念决,鬼手再次祭出,空中青芒大盛,巨大的青色大手一闪将郝林的身躯完全抓住,五指一合,郝林的身躯已被捏得粉碎。
但见血肉横溅,已死得不能再死。
残花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死而复生,而且怎么也打不死?”
洪刚道:“看来只有将他的身体彻底毁灭,才是真正的死亡。”
残花道:“莫非是尸控术?”
很少说话的秃道人道:“如果真的是尸控术,我们就要小心一些,因为这个人一定就躲在我们当中。”
洪刚道:“这怎么可能?”
秃道人道:“刚才郝林先攻击败柳,又攻击你,分明是对场中战斗了如指掌。”说着目光慢慢的扫视每一个人。
残花道:“可是他的阴谋也没有得逞,没有人死去。”
云岚馨突然花容失色,惊呼道:“快看。”
众人看去,但见刚才受了伤的败柳,面目狰狞,双手痛苦的抓着头发,突然抬起头,冷冷的注视着众人,双目空洞无神,这分明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残花道:“你怎么了?”
飞沙公子道:“不要过去。”
残花道:“为什么---”
话未说完,败柳已发了疯似的向众人扑去,和刚才的郝林一般无二。
洪刚的鬼手已腾空飞起,向败柳飞抓而去。
残花大喝一声:“不要。”
无柄飞剑一闪而过,挡住鬼手的攻击。
洪刚道:“难道你看不出,他现在已死,已被尸控术所制。”
残花道:“不会,这怎么会。”身为亲兄弟,他当然不肯相信。
飞沙公子道:“如果现在不将他控制住,将会后患无穷。”
残花道:“他还没有死。”
飞沙公子不听他解释,随即咬破食指,手指轻弹,一滴鲜血飞出,口中念决:“血祭。”周身瞬时血雾缭绕,血雾中无数血红的飞沙不停闪现,这正是飞沙公子的成名法器――血祭飞沙。
这种血沙必顺用鲜血不停培炼,用修者带有法力的鲜血培炼更是威力无穷,培炼的修者鲜血越多,血沙威力越强。
但这种霸道的法器,怎么会出现在飞沙公子这种温温而雅的公子哥身上,真是令人不解。
残花知道厉害,喝道:“不要杀我弟弟。”此话已晚。
但见飞沙公子朱唇轻启:“血沙缚。”
血红的飞沙漫天飞舞,血沙闪现着妖异的邪光令人不敢直视。
不等败柳反抗,漫天血沙已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瞬间将败柳包裹其中。由血沙形成的巨大沙茧,像心脏一样不停蠕动收缩,每收缩一下,血茧中就会闪现出几点鲜红的血光。
残花见此大骇,惊呼道:“飞沙,我兄弟从未得罪过你,你又何必对我兄弟下此杀手。”
飞沙公子仍是不温不火,道:“他现在已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你不是想看着他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吧。”
残花双眼冒火,但似乎非常惧怕飞沙公子,无柄飞剑跃跃欲试,却始终停在胸前未敢寸进。
片刻工夫,沙茧中闪现的血光越来越少,沙茧的体积也越来越小,最终沙茧破碎开来,满天的血沙化为一道血线射入飞沙公子体内。
地面没有留下丝毫痕迹,鲜血竟被完全吸干,就连一丝尸骨也没有留下。
地上剩下的那个白面朱唇的纸人“噗”的一声燃烧起来,转瞬间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