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莲光萦绕,眉心的一朵青莲影像若隐若现,殷若成双眼微闭,反复运转《玄天真解》的心法,脱离九虚剑阵后,就明显感到体内多出一股桀骜而凌厉的剑气。殷若成缓缓的将这股剑气引入丹田,调集最精纯的灵气将之炼化。殷若成青莲初绽,莲心不稳,在无涯洞中潜心修炼一昼夜,整个人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殷若成慢慢睁开眼睛,深黑的眸子闪烁着青色的光彩,似乎有一种道韵流转。枯坐一夜,殷若成渐渐悟出一个道理——吾生也有涯,而道也无涯。或许无涯洞取名无涯,就是这个意思。以有涯随无涯,即便令人疲惫不堪,但人还是锲而不舍的去追寻那所谓的道,古往今来皆如此。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殷若成长身而起,萦绕周身的青色莲光蓦地消失。不知道碧小荷现在怎样?殷若成有点担心,那丫头道行不高,又不通世故,总是任性而为,千万别惹恼了子虚观的前辈,弄出什么乱子来。殷若成抖抖衣裳上的尘灰,大步朝洞口走去。
无涯洞位于子虚观后山的虚空崖下,殷若成祭起纯钧剑,飞上虚空崖。刚上虚空崖,就听见一阵熟悉而甜美的笑声。
“我说凌大哥,真没想到你小时候竟然这么调皮,还差一点就比得过我了,呵呵……”
凌寒风道:“哪有?我小时候很乖的,不过就是把师父的三叶雪玉兰的当野草拔了,种了几个地瓜罢了!”
碧小荷朝凌寒风靠了靠,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差点背过气:“哈哈哈哈……种地瓜!你真有才!”
“哎,别动。”凌寒风忽道。
碧小荷保持身形:“干嘛?”
凌寒风摘掉碧小荷头发上的一片枯叶,难得露出一抹微笑:“好了。”
碧小荷脸颊一红,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这看似亲密的一幕被刚刚飞上虚空崖的殷若成看在眼底,腾升起一股莫名的妒意,恼怒碧小荷一看见帅哥就犯花痴把他甩到脑后。凌寒风察觉到前方有异,抬头一看,就见殷若成沉着脸,站在飞剑上,冷冷的盯着他。
“殷师兄。”凌寒风站起来,也恢复白日的冷峻。
碧小荷惊奇转身,欣喜道:“殷若成!”
殷若成看碧小荷一眼,目光又扫向凌寒风,问:“阁下是紫虚真人座下凌寒风?”
凌寒风略略抱拳,道:“殷师兄好眼力,在下便是凌寒风。”
殷若成冷哼一声,道:“阁下是紫虚真人的高足,这师兄二字,殷某不敢当。”
凌寒风的性子本就冷淡,但此刻殷若成的态度比他更冷。凌寒风打量殷若成稍许,又看了看碧小荷,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与殷若成多做计较,道:“掌门真人命我在这里守护殷师兄的安全,现在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复命,还请殷师兄勿忘记答应掌门真人的事情。”说毕,凌寒风向碧小荷点点头,便化作一缕清风,朝三清殿方向飞去。
“哇,这御风术不错啊!”碧小荷望着凌寒风离去的方向,感叹道。
“哼,这也叫不错?”殷若成不屑道。
“切,你又有多好啊?”碧小荷朝他翻个白眼,反驳道。
殷若成跳上山崖,收起纯钧剑,没好声气的问:“现在天刚刚破晓,别告诉我你和那家伙在这儿数着星星聊了一晚上?”
“对啊,你怎么知道了?我跟你讲啊,凌大哥小时候居然比我还捣蛋,他还抓了一只追云兽,那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毛茸茸的,嘴馋得很……”
碧小荷滔滔不绝的讲起这一晚上的聊天内容,丝毫没有注意殷若成原本清秀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急乎乎的往前走。
“喂,干嘛走这么快?人家为了等你,在山上吹了一夜的冷风,你这家伙竟然连问也不问一声!”碧小荷嚷道。殷若成霍地停下脚步,碧小荷在后边紧追猛赶,一下子撞到殷若成坚实的后背上。“哎唷,我的头啊!”
殷若成一个急转身,面露惊喜之色,道:“你一直在等我?”
碧小荷揉揉额头,恶狠狠的瞪殷若成一眼,道:“是啊!谁知道你这家伙这么没良心,花骨朵开了就了不起啊,走这么快,不知道我追不上吗?”
殷若成嘿嘿笑道:“你拈个御风诀不就追得上了嘛?”
“早上没吃饭,没力气御风!”碧小荷只是说句气话,没想到肚子竟然非常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看着碧小荷微含怒意的俏脸,殷若成微微一笑,又禁不住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碧小荷生气的模样,真的很好看。
“我们先去向紫微真人辞行,然后到山下去大吃一顿好么?”殷若成建议。
碧小荷坐在路边,摆摆手,道:“大吃一顿可以,辞行你自己去,我没空。”
殷若成微怔,貌似碧小荷对子虚观的印象不怎么好,心中挣扎少许,最终还是妥协,道:“好吧,我们直接下山。我知道附近有个小镇的炙鸭做得不错。”
一听见有好吃的,碧小荷两眼放光,一下子跳起来,拉着殷若成,急急道:“真的不错吗?我们快去尝尝吧,你请客啊!”
殷若成看着碧小荷拉住自己的手臂,心中荡起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幸福吧?
这时候,树林中簌簌然一阵响动,钻出一只小猫模样的毛茸茸的黑色小兽。碧小荷眼珠一亮,叫道:“追云兽!”追云兽吱吱叫两声,一下跳到碧小荷的肩膀上,狐狸状的长尾巴高高翘起,一副有好吃的不带上我的损友模样。
碧小荷把追云兽抱下来,捧在手上,笑道:“凌大哥到处找你呢?”
追云兽听懂碧小荷的话,鼻息一哼,三角形的兽头一扬,说不出的傲慢。
“你也要去吃好吃的吗?”碧小荷问了个很没营养的话,追云兽拒绝和她交流,直接窜到碧小荷的胸口,钻进衣服里,弄得碧小荷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殷若成的嘴角微微抽搐,惊疑道:“这家伙是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