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青青——青谋?!
高陈青谋!
一记深水炸弹之后又是一枚炸弹,炸得附近众人纷纷倒地内伤深重,连啰嗦着腿离开的力量都没有了。看热闹,是啊,今天的确是很热闹了!
但不管心中是抗拒还是期盼,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牵引向了树林深处的方向。
有一个人,握着剑,一步一步的,安静的朝这边走来。
白肤黑发,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刃,锐不可当。越是走得近了,越是能感觉到围绕在他身边的切割一切的锋锐剑气,生冷而犀利,不容旁人轻易靠近。
“撤了三竹阵。”他漆黑的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陆竹,语气冷淡。
陆竹先是被陆清灼目的存在感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现在看着高陈青谋的眼,更是全身僵硬,木头桩子似的拄在原地,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高陈青谋虽然看着他,却根本没有映入眼底,漆黑的双眼仿佛注视着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着如水的冰凉和冷漠。
陆竹咽了一个唾沫,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眸色闪了闪,艰难的张了张嘴:“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啊!”
红岫在旁边赫然瞪大了眼,脑残也有脑残的好处,那就是不怕死啊!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大师兄讲话!
第一句话说出来了,后面的对陆竹来说似乎就轻松容易了许多。
他嚣张的仰起头,恶狠狠的笑:“没有灵力,看不见妖魔的半吊子,你能看见竹林吗?能吗?”
青谋安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敛尽了全部的光芒,不明亮却一点也不暗淡,朴质无华的沉默。
自我感觉占尽了上风的陆竹脑子一热,忽然就忘了面前这人是谁,得意的扇着大鼻孔,一副你拿三竹阵没辙就别再这里碍眼的表情,等他从自我陶醉里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他刚刚用了怎样的语气跟高陈青谋说话时,他整个人都呆了,面色刷的惨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也不敢看青谋一眼。
红岫落井下石的挑挑眉,原来脑残也是怕死的,只是看不清局面反应迟钝了点嘛。
还以为陆竹你有多少胆识,也不过如此。
她看向高陈青谋风尘仆仆的一身黑色军式制服打扮,明白大师兄是才从任务地点赶回来,没想到,才回来就遇上这种事。大师兄对帝矜怎样,她和谢寻燕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不明白理由,但帝矜被欺负,大师兄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青谋没有再与陆竹说什么,他只需要知道陆竹愿不愿意主动放人而已。
至于陆竹说的话,也是实话。
他没有灵力,看不见一切与妖魔有关的非自然生命和事物。三竹阵诞生于虚幻,不属于现实世界,他自然也是看不见的。陆竹说的不错,所以没必要生气。
既然他不愿意放人,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
青谋想到了这一点,红岫也想到了,在场不少人都想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面毁了三竹阵。
所有人的眼睛都纷纷亮了起来,大师兄要动手了?
不少老资格的学员都微微恍惚起来,大师兄已经很少在众人面前出手过了。因为害怕他,没有人愿意与他搭档做任务,因为害怕他,平素也没有谁会主动去靠近他,于是已经很久没人再见寒剑十三的剑出鞘的模样。
当年拔剑寒光现,那种风姿,直到如今也不曾忘记。
锋锐无匹。
身处巅峰的人何其美丽,人与剑的相融毫无瑕疵。
尽管胆寒,却仍然让人怀念不已。
虽然畏惧,但仍然愿意将那幕场景珍藏一生。
曾有幸见过高陈青谋使剑的老学员不禁纷纷抬手捂住心脏,那里“咚咚咚”的跳得飞快,血液在血管里飞快欢畅的奔流,耳边似乎能听见血液宛如波浪般在体内掀起的澎湃声响,轰隆隆的沉沉的响,令人头晕目眩,口舌干燥,不知紧张还是兴奋的,手脚全身都开始微微的战栗。
又能再见一次了吗?
再见一次让自己噩梦不断却从不愿抛弃掉的那段记忆?
何其有幸,何其有幸!
红岫想拉出一个笑容,却发现颊边的肌肉都在颤抖,面庞扭曲成各种形状,最终笑得古里古怪。
大师兄劈开冰山救出帝矜的那一幕在她眼前慢镜头的回放着,那无匹的雪白剑光在她眼里刻下了一道痕,也在她心里烙下了一道剑伤,想着会遍体生寒肝胆发颤,但自己却仍然自虐般的逼着自己一次一次去回想,只因为那样美丽到难以形容的场面,绝代风华叫人目眩神迷,就算每一次都被记忆中的剑光惊得冷汗连连,也依然对那惊艳的一剑痴迷留恋不已。
没有去看身边众人变化不一的脸色,青谋从上衣制服的口袋中取出布良特制的平光眼镜,只有带上这个,他才能看见妖魔的虚幻世界。
三竹阵在镜片前完整的显露了出来,朦胧的一片绿,帝矜在里面。
“三竹阵……”苍白如纸的手握着乌黑剑鞘,漆黑的发丝随着稳定的步伐静静的飘扬,漆黑凤眸在平面镜后微微眯起,看向青翠的三竹阵,他语气冷漠冰冷,“砍了便是。”
拇指轻挑剑柄,剑身从鞘内划出,铿锵清越的金属声光滑而清亮。
他微抿着唇,面无表情,左眼角下的泪痣都安静的沉凝。此刻风停了,云止了,天与地都静止在了众人眼前,身前的人与剑完美交融,苍白如纸的手紧握着乌黑剑柄,就生生有了难以匹敌的锋芒。
他踏步,挥剑,一道雪亮的光犹如闪电的转瞬即逝,白色光芒璀璨浓烈到无法直视,晃得人在刹那间闭上了眼,再睁开时,腰际的剑已归鞘,沉默如初时。
四下寂静,只有众人压抑着的紧促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帝矜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竹林的一个方向看去,视线所及之处,遮拦住的青竹纷纷齐根倒下,切口平滑而整齐,宛如是为他的目光让出道路来,笔直的望到尽头,目光落入一双漆黑无光的凤眼中。
“高陈青谋。”没有任何由来的,帝矜叫出了这个名字,唇边在他察觉到之前,就泛起了柔软似水的微笑。
“你跟大师兄是什么关系?”欧阳米粒在他身后飞快的问。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微微侧头微笑,答非所问:“其实,在下更喜欢他不戴眼镜的模样。”
他说完,就优雅从容的朝那人走去。
你逃了一次,逃了第二次,那这次呢?
帝矜站到了高陈青谋面前,狭长殷红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形状:“不逃了?”
青谋握着剑,沉默不语。
他的手指修长,不似女子的纤细,指节平整有力,手指关节每个方向上的棱角都是极好看的。皮肤苍白如雪,紧绷细腻,单是看着,似乎就能感觉到那手背的温良与掌心的细茧干燥。
就是这双手,带着他离开了千狱锁魂的冰冷黑暗。
与想象中勾勒出的手,一模一样。
帝矜抬眼看着高陈青谋,笑得明媚。
“隔着眼镜,在下看不清你想说的话。”他自然的伸手取下高陈青谋戴着的平光镜,微笑的看着那双漆黑无华的凤眸没有遮拦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眼的冷光锋如刀刃,只有不畏惧的迎上去,才能透过刀子般的表层看见最里面的内敛与淡漠,温柔与隐忍。
“在下帝矜,今后请……”他轻飘飘的说着,目光在高陈青谋身上含蓄又放肆的流连,恰好经过衣领外露出的一小截雪白颈项上,剩下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牙根在发痒,头脑开始眩晕,全身都叫嚣着一种感觉——
他饿了。
忽然间很饿很饿,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截雪白的颈无比清晰的在眼前放大。想直接伸出尖牙,对着脖子上细腻紧绷的皮肤咬下去,牙尖刺破薄薄的肌肉,深入流淌着血液的血管中去,他知道那里的血液味道是多么的甜美芬芳,甘甜温暖。
高陈青谋看着面前斯文俊美的男人话没说完,笑容却忽然一顿,殷红的眸子瞬间转成深沉的暗红,他抿了抿唇,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将帝矜打横抱了起来,将帝矜的脸按入自己怀中,朝陆清点了点头,便飞快的朝宿舍区大步走去。
没有人能看见,埋于高陈青谋怀中的那张脸,雪白而尖锐的獠牙已经悄无声息的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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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帝矜殿下饿了很久了诶……
吸血神马的,一直都觉得好旖旎……捧脸星星眼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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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之前的陆清,陆莲和陆竹之间的关系大家困惑了咩?摸头,后面会详细解释的,他们都是陆家人,不过陆清只承认陆莲这个弟弟,陆莲只承认陆清这个哥哥,脑残陆竹干脆的被他们无视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