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忆大惊,连忙扶住他:“你受伤了?”
傅乘风:“我可以肯定在受你这一拳之前身体非常健康。”
听到傅乘风的回答,容忆尴尬极了,悻悻地说道:“对不起。我太入戏了,真以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锤得太用力了。”
何止是太用力,若不是他有内力护体,她那一拳下去,肋骨早就断了一大半。傅乘风在心里狂吐槽,面上却十分有风度地说道:“不碍事。这点伤我还扛得住。你体内的惊龙之叶已经解除了?我记得你刚才说,武功尽失这件事是真的。”
“有吗?我不记得我说过啊。”
傅乘风满脸黑线,敲她一个爆栗,道:“别跟我装糊涂。”
“喔。”容忆努了努嘴,低头有些别扭地说道:“装作武功尽失,你就可以把我当成以前那个容忆了嘛。”
傅乘风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傻丫头。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没变过。”
“是吗?”容忆不信任地睨他一眼,道:“你分明就不喜欢现在的我。”
“没有这回事。”
“那就是喜欢咯。”容忆瞪大眼望着他。
傅乘风的脸上露出几抹红晕,尴尬地清咳两声,道:“忆儿,姑娘家要矜持。”
“矜持是装给外人看的。在自己人面前,不需要矜持。”容忆一脸的理直气壮。
傅乘风语塞,拗不过她执着的眼神,‘矜持’了数秒之后,弃械投降。
“嗯,喜欢。”他淡淡说。
“以前和现在都喜欢?”
这丫头……她不知道他刚才是在表白吗?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傅乘风无语地叹一口气,道:“都喜欢。”
“可是你的语气听起来好勉强。”
“……”
“你是不是怕我打你,所以说违心的话糊弄我?”
“……”
“你的做法是明智的。刚才你要是回答不喜欢的话,现在已经吐血而亡了。”
“……”
“所以为了你的下半辈子考虑,我建议你糊弄我一辈子。”
“……我们换个话题吧。”
“这个话题不好么?”
“这个话题很好,可是我有更好的话题。例如,你什么时候与靠山王结成联盟,你身中惊龙之叶的重创武功为何还在。”
“傅乘风,你这人真没情调。”
“……”
“不过我喜欢。”
傅乘风心中一暖,将她拥入怀中,道:“忆儿,再不说正事,天就要黑了。”
“有什么关系,天黑了也能聊天。”
“天黑就不聊天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等天黑之后你就知道了。”
容忆眨眨眼,她今晚好像没什么安排呀。难道他有安排?
忽然,容忆想起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立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一抹红霞悄悄爬上脸颊。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容忆趁着说话的空档抚平心绪,确定语气无异样之后,才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我与皇兄被靠山王的人抓回慕容府后,见到了石二先生,石二先生告诉我,靠山王早就怀疑秦慕安有异心,但不知他到底在谋划什么,所以靠山王在秦慕安的奇队中安插了眼线。当秦慕安押着我和皇兄进金陵城时,靠山王的眼线早已将我们的画像以及沿途的情况呈报给靠山王。靠山王不认识我,却不能不认识皇兄。他一看到皇兄的画像,心知秦慕安所谋划的事情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于是立刻写了一封自白书,让石二先生转交给皇兄。”
说到这里,容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傅乘风,道:“喏,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傅乘风打开信细细阅读一遍,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靠山王确实有不轨之心,但那是在十多年前,那时他认为楚慕容只是一个毫无作为的毛头小子,有取而代之之心。可是当他来到金陵封地,了解到楚慕容的背景之后,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加之这十多年来楚慕容的政绩有目共睹,他早已断了那条心,只想在金陵当个闲散王爷颐养天年。
大概在三年前,秦慕安加入他的麾下,接着又将云逆天介绍给他认识。云逆天三番五次的鼓动他插足江湖之事,皆被他拒绝。后来秦慕安也加入云逆天的游说阵营。让他更加意外的是,云逆天和秦慕安竟找到石二先生制造出了‘惊龙之叶’。
“既然靠山王不想造反,那他为何要抓你?”傅乘风心中还有疑惑。
容忆解释道:“要抓我的人是我父皇。父皇想诏我回去,所以下了那道通缉令。而正好石二先生需要一个理由延缓制造更多的‘惊龙之叶’,云逆天希望通过我来牵制你,靠山王也想让秦慕安和云逆天相信他已被他们说动,于是靠山王听从云逆天的建议,让秦慕安带着惊龙之叶去抓我。”
“其他原因都好理解,不过,你父皇想诏你回去,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采取,为何偏偏用下通缉令这种奇葩的方法?”
容忆不答反问:“你与他师出同门,难道不知道他的行事风格么?”
“他出师的时候,我还没有拜师。不过他的行事风格我确实听到过一些。”
“把你听到的传言放大一百倍,那就是真实的他。”
“……”有这种说自己亲爹的闺女么?傅乘风在心中小小的无语了一下下,又问:“石二先生刚才不是说他被蒙在鼓里吗?”
“他那是为了烘托气氛。”
“……”这与烘托气氛有什么关系?
“他就好装疯卖傻那口。整件事中他是最明白的一个。”
这都是些什么嗜好。傅乘风狂汗一把,又问:“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惊龙之叶是假的?”
“是真的。不过石二先生早已研究出解惊龙之叶的办法。在秦慕安带人来围剿慕容府时,我和皇兄体内的惊龙之叶就已解除,所以才能做出中箭而亡的假象。”
“那你为何不通知我?我那时真以为你……”后面的话傅乘风没有说出来,因为一想到那个字,他便有些喘不过起来。
容忆不好意思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道:“如果告诉你,云逆天和秦慕安就会发现异样,那我们陪靠山王演这处戏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现在达到了吗?”
“呃……好像没有。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那两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的目的暴露。”
“什么办法?”
“晚上告诉你。”
容忆还想追问,可是一想到‘晚上’俩字,就问不出口了。
他说晚上,那就晚上吧。
容忆咬着唇偷偷笑。
可是夜幕降临时,容忆笑不出来了。
用过晚饭后她早早梳妆打扮完毕,在房中惴惴不安的等待某人‘翻牌子’,可是某人却背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她面前,说要和她去找寻真相。
“这就是你所谓的晚上要做的事?偷偷摸摸离开靠山王府,连夜赶去日月山庄?”容忆咬牙切齿。
“嗯。我们第一次见到云逆天实在日月山庄,所以我猜他们在金陵闹腾完之后,肯定会去日月山庄。而且,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断定我杀了靠山王之后,会去日月山庄与云恨东做个了结。”傅乘风好似没有感受到容忆满腔的无名火,回答的甚是一本正经。
容忆暗暗握了握拳,将胸口的郁淬压下去,道:“他们怎么不断定杀完靠山王后,你会杀他们?”
“因为秦慕安——现在是秦慕之——十分了解我。他知道我心中一旦有了疑虑,便会追查到底。不找到真相,绝不会杀他。他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有恃无恐。”换一口气,傅乘风又道:“不过这回他预料错了。若不是在去王府之前收到了你的信,我杀完靠山王之后,第二个要杀的便是云逆天,他是第三个。与替你报仇的心情想比,他们在谋划什么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手起刀落,一切都会结束。”
容忆闻言感动地收紧搂着他腰间的手,将侧脸贴在他后背。
两人在黑夜共骑须臾,容忆又问:“对于他们谋划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一团糟。我只知道他们杀你,是想让我堕入魔道,爆发潜力。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按理说,我越厉害,他们死的越快。柳一刀说,我想杀的人,就是云逆天想杀的人。可是到现在为止,我想不到任何一个和他共同的敌人。”傅乘风百思不得其解。
容忆也感觉云逆天与秦慕之弄出的整件事情十分多余,他们若仅仅只是想通过她的死亡逼傅乘风,大可让柳一刀动手,毕竟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她会武功,何须动用靠山王的兵力。
他们接近靠山王,绝不仅仅只是杀她这个目的。杀她应该只是额外的收获。可是既然靠山王对他们有用,为何又眼睁睁看着傅乘风将靠山王‘杀死’?
容忆不解地甩甩头,无力的长吁一口气,道:“骑快点吧。我快被好奇心害死了,恨不能立刻飞奔到日月山庄去。”
傅乘风好笑地勾了勾嘴角,长鞭一挥,道:“草民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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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大结局了。
另外,闲妻萌夫应该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