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事之秋!
慕容云舒耐着性子问,“又出什么事了?”
“有人去钱庄砸门,对钱庄暂停营业的事表示不满,市面上也都不再收汇丰钱庄的银票,民众的情绪很愤怒,只怕事情闹大了。”
闻言,慕容云舒的眉毛往下微微一沉,思考了许久才说:“放出消息,慕容府的靠山是魔教,谁要敢闹事,就是与魔教为敌。”
“这、这只怕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放心,就算他们敢怒也不敢言。”
“可慕容府的名声……”钱总管没敢直言,毕竟坏慕容府名声的人是未来的姑爷。
慕容云舒一扬眉,“家产都快没了,还管名声做什么?”
“是。”钱总管一脸困惑地走出慕容府,怎么也想不通大小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慕容云舒则一脸平静,波澜不惊的凤眸中闪着阴谋的光芒。
“小姐,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绿儿笑呵呵地说。
“说。”
“你越来越会狗仗人势了。”
慕容云舒皱眉,“是人仗狗势。”
“你骂姑爷是狗。”
“难道要我骂自己?”
呃……好吧,是她用错了词。绿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又说:“姑爷的身份真好用。”
漂亮的柳叶眉往上一挑,“这点用处都没有,要他作甚?”
“……难道你当初同意嫁……娶他,是因为他好用?”
“不是。”
还好不是。绿儿甚感欣慰。
“是看中了他的黄金。”
“……小姐,你好俗。”
“嗯,我是凡夫俗子。”
*
人口密度大的好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消息传得快。方鸿飞怂恿名门正派上慕容府兴师问罪的事很快就传遍江湖,也传到了楚长歌耳中。
东护法:“教主,只要你一句话,咱兄弟四个立马去灭了名剑山庄!”
“对,杀他全家。”
“挖他祖坟。”
“那我做什么?”北护法想了想,“睡他女人……”
“没眼光!姓方的的女人有什么好睡的?要睡就睡咱教主……”西护法紧急闭嘴,一脸惶恐,口误,真心口误。
“你想睡我,还是想睡我的女人?”楚长歌笑眯眯地问,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但是四大护法都知道,教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西护法看向其他三位兄弟,救命啊救命。
“小西对男人没兴趣,应该是想睡教主你。”
“不对不对,大西哪敢睡教主,顶多睡一下教主夫人。”
南北护法各持己见。
西护法满脸黑线,想死的心都有了。兄弟们,虽然咱当初被迫入魔教时发过誓,一定要以装疯卖傻为武器,将兴风作浪进行到底,但是,这回不是故意恶搞,是真猜到地雷了啊!
楚长歌笑容依旧,但那笑容看在四大护法眼中异常的惊悚,“反正我也不赶时间,后面的路就不坐马车了,改坐轿子。”
“没问题,属下一定为教主找一顶全大业王朝最豪华最拉风的软轿。”西护法特狗腿地说。
“我楚长歌的轿子当然要最好的。”他顿了顿,又说:“为了节约银两、减少闲人,就不必另外雇轿夫了。”
不另外雇轿夫是什么意思?四大护法顿时感到一片乌云在头顶荡啊荡,不详的预感啊不详。
教主该不会是想……让他们充当轿夫吧?
果不其然,楚长歌的下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入晴天霹雳的雷击地带。“你们四个,就给我当轿夫。”
四人默哀三秒。
“教主,雇轿夫,花不了几个钱。”
“是啊,大不了我们替你掏腰包。”
“轿子也由我们买。”
“轿夫也由我们当。”
“小北!”
三道杀人般的视线一起射向北护法。
北护法一脸无辜兼无措,“口、口误。”真心口误。
楚长歌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很好,北护法能有这个觉悟,本教主深感欣慰。”然后又对其余三人说,“你们三个,要向北护法多学习啊。”
想杀人,非常想。“教主,我们先去灭了名剑山庄再回来给你当轿夫。”
楚长歌端起一副温文尔雅的架子,淡笑,“给我个理由。”
“……方鸿飞欺负夫人。”这个理由还不够?
“他欺负到了吗?”他可不认为她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了的。
“没有,但是他有意图。”
“光有意图还不够。我们魔教杀人,一向师出有名、光明磊落,你们贸然行动,会坏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还不够坏吗?四人非常心有灵犀的在心中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
次日一大早,一个消息惊动了全江湖--名剑山庄所有男人一夜之间被剃光头,头顶留下一句用墨汁写的‘楚某到此一游’。
“魔教实在欺人太甚!爹,我们齐结江湖好汉,杀上黑风山。”方鸿飞恨不能立刻杀了楚长歌。
“胡闹!”方青成铁青着脸呵斥,“你以为自己是谁,别人凭什么听你号召?”
“魔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啊!”
“话虽如此,但是魔教中人个个阴险毒辣,楚长歌的武功又深不可测,不可轻举妄动。”
方鸿飞气得脸都扭曲了,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名剑山庄就要这样忍气吞声,被武林同道笑话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
“飞儿。”方母一脸慈祥地打断他,“你怎么还不把头上的字洗掉?”
“我……”方鸿飞拳头紧握,眼中迸出浓烈的恨,“总有一天,我要让楚长歌跪在我剑下求饶!”说完,拂袖而去。
方母愕然,“老爷,飞儿他……”
“由他去吧。”方青成深深叹气,或许,他真的错了,不该让飞儿退亲。
名剑山庄上上下下白来口男丁,唯独方鸿飞头顶上的字不是写上去的,而是用内力将墨汁逼进去的,除非剃掉那层皮,一辈子也别想洗掉,更别说长出新头发来。
*
慕容府后花园,百花齐放,芳香四溢。
慕容云舒一面作画,一面听绿儿津津有味地讲述街坊传言,心情飞扬。
“姑爷真霸气!”绿儿一脸崇拜地做总结陈词。
“嗯。”
“姑爷对小姐真好!”
好……吗?慕容云舒手一颤,一滴墨汁滴在洁白的宣纸上,很快晕开成一团黑。“废了。”她无限惋惜地嘀咕。
“大家都羡慕你嫁了个好郎君!”
羡慕?不会吧。难道所有人都想勾结魔教了?慕容云舒莞尔一笑,“是娶。”
“差不多啦。”绿儿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忽然奇怪地看着画问,“小姐,你的马背上怎么没画人?”
“本来就没有。”
“可是看起来应该是有的啊。”绿儿不懂画,但那匹奔腾在悬崖边的骏马,应该有人骑才对,而且是同样狂野不羁的人。
绿儿再次看向主子,却发现她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想画姑爷啊!”
“谁要画他了?不要乱讲!”慕容云舒佯怒,脸却难以控制的红到了耳根。
绿儿偷笑,“不说就不说嘛。”小姐居然也会害羞,真是天下奇闻!
“去拿画轴来。”慕容云舒因脸上火辣辣的热感到无地自容,只好支开她。
“哦,我一定挑个最好的画轴。”绿儿一脸暧昧地笑嘻嘻跑开。
慕容云舒连忙捂住脸,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然后拿起笔,从那团黑开始画。直到画完,她才猛然发觉,作画的过程中竟没有刻意去想他的容貌,仿佛他是极熟悉的人,自然而然的就画出来了。
“真奇怪。”她小声嘀咕。
“是啊,真奇怪,为什么画里的姑爷比画外的姑爷看起来更有人性呢?”
心思完全投入在画上的慕容云舒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隔了几秒心绪才恢复平静,“你说他没人性?”
“没你画的有人性。”
或者……只是你没看到罢了。慕容云舒在心中这样说,一脸怔忪地看着画中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楚长歌,思绪万千,过了许久忽然问,“你说朝廷已经对楚长歌下了通缉令?”
“是啊,我还撕了一张回来,姑爷的人头现在好值钱。”绿儿递上通缉令。
慕容云舒摊开被折的皱巴巴的通缉令,端详片刻,低喃道:“人头三万两,人像……少说也能值个三十两……”然后,抬头对绿儿说,“把我刚才画的画像送去衙门,换点花红买零嘴吃。”
“哈?”绿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送去衙门?”
“嗯,这通缉令上画的太失真,一点都不像他。”
绿儿满脸黑线,“小姐,虽然那人被画得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可他千真万确是姑爷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帮朝廷捉拿钦犯,怎么能算助纣为虐?”
绿儿语塞,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句话来反驳她,“小姐,你说过出嫁要从夫!”
“嗯。”慕容云舒轻轻点头,又把通缉令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几眼,说:“他也一定对这个画像很不满意。”
“……”
绿儿望天,姑爷,奴婢我尽力了,您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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