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陌上特意选了个他进宫的时间,谁想到他却半路而返,听到太子华的反问,没有辩解,只是低了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苏子涵。
太子华没有继续发问,扫了一眼房间,对树下先生道:“还请师傅将这里打扫干净~”
树下先生闭紧了嘴巴,不再多嘴,太子华笑也好怒也好,他都不害怕,偏偏会害怕他现在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实在话,一个反常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树下先生捏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在原地开始打转,随着他的转动,地上的残渣碎片慢慢的消失了,不消半个时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个一个孤零零的床。
“等等”太子华皱了皱眉头,指着一处干净的地方道“这里原先有件衣服的,你再给我变出来~”
树下先生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锦儿,那里原来有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他原本以为太子华要打扫干净,自然是将那件衣服也一并打扫了。
“算了,一件衣服,我再做一次好了~”锦儿不想让树下先生为难。
“不,我就要你变回来”太子华走到树下先生的身前,本来他就比树下先生高上很多,这下子俯身下去,身体拉出的阴影似乎都将树下先生整个的都包裹了起来。
“华儿,你就那么惦记着那件衣服?那不是给你的!”浅紫陌上忽然开口,声音尖锐的似乎要将夜空割裂。
太子华的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探求的目光扫过锦儿,落在她的脸上,瞬间划过的脆弱让锦儿心中暖暖地一酸。
“姑姑,你怎么这么确信?”太子华别开眼,掩饰地一咳,似乎调节了一会心情,自信的道。
锦儿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她不信朱砂去告密,因为朱砂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必要,但是太子华的却是正因为知道了这消息才急急的从皇宫返回的,他急切的想知道锦儿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给自己做衣服的。
浅紫陌上的眼光落到苏子涵身上,苏子涵的眼睛低着,只有掩不住的落寞,再落到锦儿身上,她的眼睛里全然是坦荡荡,在落到太子华的身上,满满的自信,那么错的那个人是自己么?浅紫陌上偷偷的问自己。
太子华只想找出那件证物,盯着树下先生的眼神更加尖锐。
树下先生无法,只好又捏了个诀,在原地打起了转转,变没容易变回来难,树下先生最后如愿的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又回复了狼藉的房间,自己满眼睛只有闪亮的星星。
太子华缓缓的走向那件以既不文雅的姿势躺在地上的衣服,上面布满了木屑子和瓷碎片,他的呼吸刹那间没有了气息,他的手开始颤抖,最后闭上了眼睛才将那衣服拾在手里,展开。
还没有完全完工,扣子还剩下一半,领口袖口也还没有绣花。
太子华的手抚摸过那件衣服,似乎那件衣服有千斤重,锦儿闭上了眼睛,她害怕,害怕从太子华的嘴里蹦出来无比嘲笑的话语。
“不,浅紫说的对,不是给你的!”锦儿按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说出那么一番话来,胸口怦怦的跳着,格外的动静。
太子华顿时长眉一挑,嘴角一扯,一下恼了,穷凶极恶地俯身问锦儿:“你怎么这么胆小?”
话刚落音,那件长衫就在太子华手中展开,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即便没有扣扣子,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是那么的合身,即使是做工有些粗糙。
浅紫瞪大了眼睛,树下笑眯了眼睛,苏子涵闭上了眼睛。
“姑姑,你记得赔我~”太子华以最快的速度将锦儿打横抱了起来,飞步走出了狼藉的房间。
锦儿埋头在太子华的怀里,她真的没有想到太子华能在浅紫和自己之间,选择了相信自己。
她死死的拽着太子华胸前的衣服,泪水打湿了一片。
从太子华的怀里抬起头来的时候,锦儿不知道到了哪里,只是灯光旖旎,红缎绿罗,花香醉人。
“这,这是哪里?”锦儿有些痴迷的看着周边的景色,自己在太子府呆了这么久久,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妙地。
“这是给你说过的灵犀泉~”太子华将那件没有扣子的衣服披在身上,而且又是夏天的款式,格外的有些不伦不类。
锦儿看的有些臊了,伸手去扒。
太子华退了几步不让她得逞:“你送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锦儿羞红了脸,手却没有停:“你的衣服向来讲究,这衣服穿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太子华抓住了锦儿的手,放在嘴上轻轻一吻,温柔的锦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不敢吭声气,只好强自忍着。
“锦儿,此华非彼华”太子华轻轻的含住锦儿的耳垂,轻轻的咬了咬又吐出来,再吸进去再咬咬。
锦儿痴呆了一般,只顾着点头:“我知道,可是……”
太子华面色越发差了,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将锦儿更紧的搂在了怀里。
“他喜欢的不是我,所以我才会离开……”锦儿双手环上太子华的脖子。
太子华僵直着背,冷冷道:“不要说了,什么也不要对我说。”
半晌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锦儿,轻得像一片过眼的云,”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越清晰越受伤……”
原来这些天,他的失踪都和那个“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