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人帝孙小彦一行到网吧,抓到了另外八匹害群之马。当吴人帝、孙小彦出现在那正在网上遨游的学生面前时,这些害群之马都有些惊慌失措。怎么学校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难道是那些约好同来但又没来的那些同学告密了?以他们的为人,他们是不会去学校告密的,他们不来算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出卖同伙。
学校老师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这八匹害群之马在极力地猜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们就是没有想到,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多名同学摔伤的事故,他们不会这么想,当然他们更不愿这么想。
吴人帝孙小彦一行很快把这些害群之马牵回学校。第二天早自习,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全校师生召开大会。八匹害群之马站在主席台前作为反面教材被亮相。吴人帝主任在主席台上就着高音喇叭,历数这些害群之马的严重违纪违章事实,痛斥八匹害群之马行为造成的严重后果,给学校、家庭、社会造成的不可估量的损失,号召同学们坚决与这八匹害群之马划清界线,引以为戒,坚决不能重蹈八匹害群之马之覆辙。还学校以安宁的环境,还学校以稳定的教学秩序。
吴人帝越讲越来劲,一手叉腰,一手在胸前比划。这时在主席台亮相的其中一个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完全盖住了吴人帝的声音。那哭声之沉痛,令所有在场的人们难过不已。这哭声,让对付学生非常老练的吴人帝,也一时不知所措。
经过短暂的寂静之后,吴人帝还是吴人帝,他很快就从那嚎啕大哭悲凉中跳出界外,大吼道:“哭丧啊,早干什么去了,我这次就要让你们知道,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你想用你那猫尿蒙混过关,没门!你想用你那丝毫不值钱的泪水换取学校领导的同情,你这次完全错了。你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拒不认错,你想用你的干嚎来砸我们学校的场子,再嚎哭,就滚到一边去!”
此时最让吴人帝不能接受的是,他看到一位学生正在用脚踩那位正在干嚎的学生,并且在捂着嘴笑,让吴人帝更为生气地是,那位学生越发忍俊不禁,竟然发出了大家都听得很清楚的笑声。吴人帝怒吼道:“你笑什么,真不知丢人是个啥?!”
那位发笑的学生说:“报告吴大主任,刚才队列的学生放了一个响亮的臭屁,你为什么不管!”
吴人帝吼道:“简直是不可救药!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证。人做坏事不令我奇怪,我奇怪的是做了坏事而不害羞;做了坏事不害羞也不令我奇怪,令我奇怪的是,此类人还有把坏事说成好事的本领,非常可悲的是:你就是这种人。”
那位大笑的学生反唇相讥:“吴大主任,你也不要对我费口舌了,我让你在我身上再体现一次学校领导的权威吧,大不了就是开除吧,我正不想上学呢,不是我奶奶哭着喊着让我上学,我是看我奶奶可怜,我才勉强待在这学校里,这可是学校不让我上学的,与我吴龙本人无关,老子大不了也出去打工!”
“你和谁称老子?”吴人帝此时倒真正地有些惊诧了。
“我就和你吴人帝称了。”
吴人帝觉得局面已经彻底失控了,他除了愤怒之外还是愤怒,他感到这太有失自己的尊严了。
“咋的,今天还能判我的刑罚,让我去坐牢,你还没那个本事!我也想学好,可一来这学校就被你贴上坏学生的标签,我在这学校还能混得下去吗?你吴人帝没看看,哪个班上学习好的不是你们学校老师的孩子?我也想学好,我甚至给你们老师送礼讨好你们,请求能给我安排到学习好的同学旁边,但你们都怕我们这些坏学生把你们老师的孩子给带坏。如果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还会这么粗暴地对待我们吗?”
“就凭摔伤这么多人,只要报案,让你坐牢,这并非戏言,你会为你的疯狂付出代价的。”
整个场面失控了,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料到的,人们在惊愕之中,慌乱无措,这让吴龙变得更加有恃无恐:“我们就是觉得不公平,你们配得上老师这个称号吗?我们的父母是种田的,在城市里是打工的,我们是他们的孩子,我们不种田不打工还能干什么?我们也考不上大学,连个普通高中也别想。我们就是考上大学,我们没有背景,没有关系,还不是替别人打工。”
吴龙的反动宣讲让学校为他和他的同伙们开的批斗会,变成为他愤怒声讨学校,抨击一些不称职老师的大讲坛。吴人帝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感觉吴龙让自己在全校师生面前威信扫地,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太不像话了,他简直是疯了。吴人帝在心里想,今天真是倒霉,这叫硬的遇到了愣的,愣的遇到了不要命的。
这让孙小彦感觉到极为震惊:“吴龙,你疯了!”孙小彦刚才还在操心自己的儿子孙斌在市一中的生活起居问题,孩子还不到十四岁就考到了省重点中学上高一。他没想到吴龙这混账东西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把自己也给捎上大骂一番。
孙小彦说:“吴龙同学,有意见你可以到上级反映,这是学校,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吴龙说:“我在你们心中早已经不是你们的学生了,我知道这次犯了天条,我这个学生皮是披不成了。痛快点一句话,我不想再忍受你们对我的折磨了。”
校长听到吴龙在主席台上大放厥词,也觉得必须立即制止这种目空一切的错误言论在继续下去。他要求两名体育老师去把吴龙请到学校校长办公室。
吴龙对上来的两位体育老师鞠了一躬:“谢谢两位老师,在这学校,只有你们两位还把我看成你们的学生,谢谢!学生对不起你们!不用了,我知道到校长办公室也是同样一个结果。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我即便到天涯海角,我会感谢你们曾经给予我的关怀,我吴龙虽说学习成绩不好,但我自认为我现在起码还是个人,即便是一条狗,人们也常说狗就不忘茅坑路!”说着又是一鞠躬,吴龙并没有接受两位体育老师的邀请回到校长办公室,而是径直朝学校大门走去,吴龙转身对两位老师有些悲壮地挥挥手。
“吴龙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再说你还有行李书包都在教室寝室里,难道你都不要了。”
“谢谢老师……”吴龙的眼泪流出来了,声音有些哽咽,“老师我不能把自己耻辱的记忆到处背上,我还想有新生活,我不想让这些耻辱压着我今后的人生!”
两位体育老师的泪水也夺眶而出,他们站住了,他们知道木已成舟,人心已死是怎么回事了。放过吴龙一马吧,他们在心里祝愿,吴龙你去吧,但愿你能好自为之,平安走好自己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