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彼此凝视,祝祥过去时这种感觉很强烈。
“人外有人哪,小老弟有两下子,这是魔术吗?”祝祥凑上前后有人这样问。
“算是吧。”天籁般的嗓音宛如他樱瓣似的手指一样美。恍惚间祝祥感觉这双手熟悉得很,像哪见过。
“能不能换一个呀帅哥?这样扔来扔去多没意思。”有女孩嗲道。
“是啊小老弟你换一个,我们开开眼。”
男青年笑不露齿,微垂目时长眼睫遮住眼睑。
抬头的一瞬,他笑容婉转:“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位朋友帮手。”
人群刹然沸腾争先恐后举手,可是此人微微一笑,手一抬不偏不倚就指向祝祥:“这位朋友,你来。”
祝祥怔住,但卫衣帽檐使旁人看不到他错愕的表情。
意意思思上前一步,稍微有些心慌。
“请再过来一些。”男青年很有涵养,要求别人时都会微微俯首。
祝祥站过去后发现,他们身高相仿,目光也比较相似,但真比起来对方眼神要比他空洞百倍,那种是心死,恰当比喻是意冷心灰。
托着纸牌伸到祝祥面前:“抽一张。”
“一张怎么抽。”祝祥歪头看对方。
“不,是五十三张,有一张小丑牌。”绝对是最快地低头重看,厚厚的一打纸牌就在对方掌心。
惊呼四起,祝祥和其他人一样膛目。
这时男青年向前倾身,两脚不动腿位错开,一条修长笔直,一条向前弯曲使手掌能撑住膝盖,动作很媚。
他来看祝祥的脸,看过后目光就有了生气,那是质疑,呆痴,还有惊讶。
抓了抓衣角,众目睽睽下祝祥抽走一张牌,随后很懂事的自己看。
“记住是什么牌了?”青年直身微笑。
“嗯。”是草花三,祝祥身边的人也看到。
“把它收到兜里,然后我走去感应是什么牌,你不要动。”
青年走过来时,祝祥不禁屏住呼吸,眼见他绕了一圈又一圈,祝祥心惊,总是忍不住偏头与他对视。
这一刻青年双眼很亮,笑容会一圈比一圈浓郁,最后笑开嘴露出八颗皓齿。
“小丑牌。”哄声顿时响起,祝祥也跟着傻笑,显然对方猜错了。
拿出牌,祝祥显摆的摇了摇,但笑容却在下一刻褪去,因为他手上的就是小丑牌。
刹那间一片和静,尤其是祝祥身旁几个人,脸都变了色。
翻衣兜确定身上在没有牌后,祝祥看向对方:“你……”
“插回来再抽一次。”祝祥反复一次,结果看到是红桃八答案却是小丑牌。
“这托太明显了,这人兜里指定全是小丑牌。”看官们大为不悦,有些人无趣走开。
青年狡黠一笑,“各位别急着拆台,看看他身上藏没藏牌不就得了。”
祝祥年少气盛,见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所以没犹豫脱掉卫衣,把衣兜翻过来给他们看,自然那张脸也公布于众。
抽气声接连响起,原因在祝祥胸脯上,他是飞机场。
白背心下体格还算不错,但男青年看后目光变冷。
接过卫衣,青年捧在怀里轻笑:“裤兜也要翻。”
英姿勃发,祝祥抿紧唇皱紧眉,毫不犹豫将一把手枪掏了出来:“看吧,我身上根本没藏牌!是他!”
手枪一露面,围观群众顿时快速退去。
“他有枪!”不知谁一嗓子使人群瞬然崩溃,于是在祝祥反应过来该愤怒的时候,青年竟掏出枪指向他的眉心。
被抢指住额头祝祥除了想哭就只有愣神。
“见过笨的,却没见过这么笨的。”一丝不苟的笑容使祝祥惊讶,青年盯住他不放,眼睛弯起来,唇角往上一挺:“我不可置信是你上了萧惠恩。”
对方踩到雷区,祝祥迎向枪口抵牢:“要杀就杀少放屁!”
枪这一刻撂下,青年很是凝重的摇了摇头:“听到她就缴枪想死,脆弱无能,我替萧惠恩感到不值。”
电掣般举枪,祝祥要毙了他!
脚尖将枪踢上天,手枪抛物线落到远处路面。
祝祥傻看枪落远,回头的一瞬,迎面而来就是狠拳一只。
“砰”的一声击中右眼眶,可左眼球险些飞出去。
一击倒地,青年身手与裤子一样干净利落。
震荡感从脑部渐序传来,晃了晃头,祝祥鲤鱼打挺后踉跄一步才站稳。
手枪也扔到一边,青年表情竟有些懊悔。现在挡住祝祥右半边脸他依然漂亮,可整体来看就洋相百出。
“练过的话就和我玩玩。”
祝祥举手开掌,显然邵楠?一夜教学还未消化。
这个时候青年也举起手散开十指,莞尔道:“散手搏击是吧?那我也散手。”
祝祥掌推过去,对方手肘挡住。膝盖闪电而上撞向对方小腹,青年支开他弯腰,一掌砍在他膝盖上,逼迫祝祥跺脚一次。
右脚跺地时,祝祥借力整个人右倾横抽左腿,青年手臂护头,结结实实被重重地抽中。
眼见他不受控制往右边栽去,祝祥趁势追击,像击倒张管教那样蓄力全部在右手掌,一推要对方倒地!
豁然间,青年舞蹈演员似的后仰,单腿支撑全身,右腿顺势滑高。
结果祝祥一推没中,反倒后脑勺惨痛受创被对方鞋尖踢中。
几乎是当场喷血,祝祥睁大眼失神一秒后仍垂死挣扎,单掌支往地面,另一只手凭空抓到溅血。
这一刻路人全在街对面,只有机车没有停顿。
祝祥单掌撑地侧翻,青年追击过来,下颚便连续两次被祝祥两只脚踢中。
这两下把青年踢愣了,嘴角流血也掩饰不住惊讶。
甩手开掌,祝祥向对方洒出血点一把,于是当血点挡住对方视线,祝祥咬牙奔过去,誓要把他撕碎!
血花朵朵飘零,祝祥睁一只眼闭一只攻去撞上血滴。血一滴接一滴在脸上绽开,血与愤怒的融合,两天抑郁在同一时得到爆发。
结果祝祥扑空!头顶光线一暗后举目向上。
在人们如潮的惊呼下,祝祥被膝撞压迫头顶后再次喷血,后来面颊又被一脚重重地扇偏过去。
头晕目眩祝祥躺倒,手被对方踏住后一拧,四只手指甲被对方生生挠落,血流如注。
攥紧指甲硌手在掌心,青年面容雅静:“费你一只右手,算是为萧惠恩出气。”
十指连心,祝祥握右手在胸前翻滚,血很快染红了背心,可他没有表情。
青年见状后一怔,情不自禁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前天我就已经死了,在她对我扣扳机那个时候……”泪本要盈眶,祝祥强忍住站直,一时悲哀,失败,自暴自弃还有永无止境的思念等一系列心情涌往心头,他艰难踏步要消失在街尾。
“你的衣服!”青年走向那件卫衣。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向你讨的!萧桐。”
“你认识我?”萧桐很惊讶对方认识他。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街尾:“看过你照片上的手……”
傍晚,萧惠恩到家时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可在看过茶几上一件卫衣还有四颗白指甲后,笑便将僵在脸上。
四颗指甲摆齐在卫衣胸口,纯白似磨薄的珍珠。
“大小姐。”史皇起身行礼,萧桐跟着站起来,两人将萧惠恩那种丧事表情尽收眼底。
下一秒恢复正常,萧惠恩板脸走过来又对萧桐微笑:“这些是…”忽然遭到打断,萧桐空洞的眼里有了一点神采:“姐,那人叫什么?”
“史皇没告诉你?”萧惠恩笑容不变,伸手要拿那些指甲,手却僵在半空。
“那人告诉我他没有名字,还说在你勾扳机那天就已经死了。”
心路瞬间茫然,萧惠恩笑容褪去,任性般问:“这些是什么?”
史皇深吸气一口:“小人办事不利,这些只是祝祥的手指甲还有一件衣服。”
那人的手指甲?细心呵护过她每一寸肌肤,挤着捧回蛋黄奶昔时用到的指甲?萧惠恩忽然想,十指连心,那人应该很痛很痛。指甲被连根拔起,往后应该还会长新的……
萧桐:“姐你知道吗?我最见不得三种人哭,一种是自大的人,一种是老人,一种是做事后悔没药吃的,可我今天看到最悲哀的一种,想哭却没有资格,隐忍却心如刀割。”
他说的是祝祥,萧惠恩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大小姐!”
“我没事。”萧惠恩想笑却笑不出来,嘴角非要扯动的结果就是一抽抽的特别难看。
“何必呢?”萧桐忽然笑得有些自嘲:“姐你的英明神武呢?头脑冷静的萧惠恩在哪?你告诉我。”
萧惠恩不回答,只顾抽动嘴角看向萧桐眨眼,还妄自认为笑容很完美。
史皇一叹走向门口,客厅留下他们两人。
“姐,我希望你坦白,如果你认为这些不够,我一小时后提他人头来见你,不过,如果你后悔,恳请你现在就去挽回,或许还来得及,那是一个天真的傻瓜,你静下去结局只有三个,一是他伤透心自此将你除名,一是他被戚由美抢走,一是他想不开死掉,萧惠恩,萧女王。”
萧惠恩斜视看往客厅一角,许久。
天快速暗了下去,黑尽后萧惠恩才开启在闪动的嘴唇:“你没本事杀他就回去吧,我说回国去,我会另觅高就。”
“很好。”萧桐怒极反笑,客厅荡开吟唱似的笑音,笑过以后他漠然说:“清晨时,我在教堂见了不知情的伟强,伟强当时告诉我他对你下了诅咒表示后悔,但我觉得,诅咒在灵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