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虐...)
惊呼的阵阵传来使萧惠恩若有若无地向后看去,然而一眼后却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远处,祝祥蓬头垢面出来吓人,光天化日下着实一个要饭的,举步投足间在横移的左腿血流如注引起周围惊呼不断。人们惊讶着给他让出一条路,祝祥来到目的地位于广场中央一座水池,无视别人怎样见缝插针说他是臭乞丐,跪坐在池边捧起清水就往脸上泼。
洗净脸后得天独厚的白净脸蛋又让群众倒抽一口气,届时他抬头四望吸吸鼻子,当视线和萧惠恩碰到一块时,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其实拼命跑过来洗脸就是不想萧惠恩看到这种丑态而已。
一步一个湿脚印祝祥走的很慢,泥水汇聚在颚下一滴接一滴落下来,祝祥有些后悔为何不先打扮一番再来广场,这样的他会不会让对方嫌弃。
“惠恩。”紧紧抓住衣角,祝祥斜视地面微笑不敢看对方。
“嗯。”萧惠恩淡漠一笑,眼镜片中是蓝天白云还有面红耳赤的祝祥。
镜片掩住大半张脸,任何人也看不透萧惠恩是何表情,就算双手奉上能毒死一头牛的食盒也没抖过,她淡笑不变:“吃吧。”
“惠恩你真好。”毫无修饰的情话,撞击在萧惠恩灵魂中某一处缓而慢地荡开涟漪,曾几何时她痴狂在这种直白下欲罢不能,但现在不一样了。
祝祥突然狠咳起来,就在萧惠恩的注视下咳出一滩血迹,于是萧惠恩顿住并看往手中食盒,岂料祝祥抹抹嘴说得毫不在意:“别担心我,天太热咳血很正常。”
行人纷纷驻足下来侧目这两个人,祝祥傻笑一下接过食盒,毫不客气翻开后不看就往嘴里填。白米混淆菜肴一把接一把塞进嘴中,蹲在萧惠恩咽眼下笑容非常会心。
空腹三天吃什么都香,可吃了没一会祝祥就感到喉头咸涩,而且越来越咸,最后麻痹了的嗓门感觉就像有一只手无形中扼住咽喉。
他慢慢停下动作,忽感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有些头晕。
“我亲手做的菜不好吃么?”这是一句算不上的谎言,菜肴的确不是出自萧惠恩之手,但那些毒药是由她亲手掺进去。
慢慢睁大瞪圆吊梢眼,祝祥不可置信的表情变作狂喜,猛把食盒抱得更紧,同时也吃得更卖力,什么咸涩味道头晕目眩统统扔到脑后。
“好吃…”祝祥说起话来感觉有些困难,觉得从未这样吃力过却也没放在心上。
眼见他笑得比吃糖还甜,萧惠恩连悲愤都显得无力:“祝祥我突然很想问一句,假如那晚我信了你不参加酒会跑来找你,你会不会连我也杀?”
一字一句都淡漠如水萧惠恩面无表情,反倒是祝祥停下来,可紧搂住食盒的手臂没有半点松懈:“惠恩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着他越来变小的声音萧惠恩情绪失控,可她不知道是祝祥看到她脸色越来越黑后,才故意将质问变成了情浓语哄,可沙哑的嗓音就该出现在恶人身上。
“你真是太能装了祝大少爷,我…我……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恶魔!”撕下伪装后,萧惠恩最后几乎是厉吼出来,祝祥诧异更错愕,他抱住食盒仓皇直腰,担惊受怕说:“惠恩你喊什么胡话,有什么咱们小声说不好么?别人都看咱们呢。”
“很抱歉祝大少爷,我只对恋人小声说话。”
恍然间祝祥仿佛没听懂这句话,他后退一步细细回想对方说什么,结果是每个字都像尖刀一样无情戳痛了他的心,什么是只对恋人小声说话祝祥很想问,于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装傻充愣说:“你不爱我了?这个玩笑不好笑惠……恩…”
美食在腹中被饥饿的细胞们疯狂抢食,那种咸涩感彻底让祝祥失去说话能力,也就快要他窒息,可他没有任何感受,说不出话不要紧,只是默默期盼萧惠恩能说那句话是玩笑,一片痴心做着垂死挣扎。
可最后盼来的竟是,萧惠恩举起右手让他看那枚情侣对戒,后又将戒指薅下来丢进不远的水池内。
“我不想爱了祝大少爷,不想见你,不想看到任何关于你的东西……”
滴沥一下水声传来,祝祥视线定格在水池上面,留给萧惠恩他颤抖无比的背影。一时他心慌而又麻木,四肢会忍不住激起一阵阵战栗,而萧惠恩就这么看着对方,目光和表情一块淡漠,唯有滚烫的泪水和祝祥相似。
来自于旁人的猜忌与议论在这一刻霎时停止,但明明有两个人在同时哭泣,人们却选择看向祝祥,因为那种吞声饮泣更倔强咬牙的表情,仿佛感触到每个人过往多年的伤心回忆。
把食盒搂得更紧,祝祥踉跄一步后退并撞到萧惠恩身上,萧惠恩随即像躲蟑螂般一步跨远,于是祝祥动作在定格一秒后,又弯腰去捡食盒盖子。
双腿软下来,祝祥眼前也不再一阵黑白反而只剩一片黑暗。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努力睁大闪烁泪光却什么也看不到的眼,胡乱在地上摸到盖子并细心盖好,最后下巴抵在食盒上轻合住眼睑,哭着并悲凉地笑了。
周围鸦雀无声,萧惠恩也在沉默几分钟后拿掉墨镜,一步跑上前先将食盒狠狠踢散,随后头也不回的快步走掉。先是走后又痛哭流涕跑起来,跑向同样大哭的戚由美,还有目中含泪的萧伟强与戚万全,以及眼神空洞的萧桐。
撞开萧桐和萧伟强,萧惠恩又跑往轿车,但萧桐眼中有了神采,大踏步和快速聚向祝祥的警员们冲过去。
祝祥趴伏在地双手抱着食盒盖子,毒药发作使得胃部传来阵阵痉挛,四肢变得瘫软无力,本想喊停萧惠恩的嘴也无法张开。
几波人近乎同时来到他身边,萧桐最先蹲伏下去拉起他猛问:“是谁杀了萧四郎和萧三爷。”
祝祥气若游丝地抬起左手点了点衣兜,于是那张半红半白的卡片重见天日,卡片是当晚祝祥路过萧四郎尸体时特别拾起的,为的就是要转交给萧家。其实纸片是一张房卡而红色质地也是最原始的燃料,女孩的纯真之血。
把卡片狠攥在手里,萧桐扛起祝祥喊道:“叫救护车给他洗胃!”
此时,萧伟强在远处看到祝祥被扛跑这一幕,一时情难自控对戚万全笑开了花:“逮住凶手了皆大欢喜,打道回府吧。”
傍晚时,在结束近乎折磨的洗胃后,祝祥被安置在分局内部看管所。邵楠?也和萧桐还有程瑶真在局长陪同下进行会面,而祝祥就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
程瑶真一件白色针织外套粉色的连衣裙美得让外人窒息,她一边反复摩挲爱子的脸,一边落吻在那从未干过的眼角上,态度异常坚决:“还我儿子清白,否则我承诺你个局长还有你们萧家统统给我去地狱报道,还有,别跟我再提那个萧惠恩,我没杀她已经是底线了,你懂的千门小子。”
萧桐闭口无言点了点头,同时也庆幸搬出师父果真压出了这位强权女人。
“夫人我恳请您冷静,既然有了这张卡片作为线索,查出真凶就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面临的是那段不利于令郎的视频,还有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我们警方…”
程瑶真搂紧祝祥在怀中,“让专家组分析那段视频找到证据,我只要儿子的清白。”
这时萧桐插嘴道:“这样吧伯母,我把我父亲全部基业奉送给祝氏集团换来您一时稍安勿躁,可以吗?而且我保证萧惠恩从此不再招惹祝祥。”
程瑶真听后不禁皱眉反复打量起萧桐,半晌才说:“基业就不必了,你能送来证据就说明萧家还有点人情味,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走吧,还有别忘了代我向你师父问好。”
“谢谢您。”萧桐鞠躬后走出局长办公室,邵楠?后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