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奎抱着衣服站在床边,两腿发颤,瑟瑟发抖。虽然他和夏威夷只是通奸,但他的学识告诉他,通奸也不光彩。
他略微抬头,看一眼站在床边的女人,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女人三十来岁,也是瘦脸杏眼,皮肤白嫩,和夏威夷长得很像,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他这才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就是夏威夷的姐姐。和夏威夷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贵族女人的娇气,娇气中又夹杂着夸张的霸气。
常奎在打量夏梦雪时,夏梦雪也在专注地打量着他。她见常奎长得人高马大,四肢发达,脸上却带着几分文人的气质,心里不由先喜欢了几分。在此之前,他听老公胡一鸣说,他怀疑夏威夷已经和常奎同居。
两人相互打量完毕,常奎也慢慢地定下神来,心里想着,不管夏威夷的姐姐再厉害,自己睡了她的妹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就是再泼辣,也不敢把自己的妹夫怎么样。想到这里,她又看了夏梦雪一眼,脸上强挤出几丝故作轻松的笑容,说:“请你们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胡一鸣是个男人,男人看着男人穿衣服自然无伤大雅,他没有扭脸,只有夏梦雪把脸扭到一边,不耐烦地说:“快点。”
夏梦雪说话很快,声音也很高,这更加证实了常奎对她的初次印象,这个女人果然带着霸气。
也许是夏梦雪的霸气感染了常奎,激发了他男人的本性,他一边穿裤子,一边大大咧咧地说:“你大早上闯进别人的宿舍,打扰了别人休息,说话还咄咄逼人,简直不可理喻――”
夏威夷怕夏梦雪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就打断他说:“别胡扯,她是我姐姐。”
常奎呵呵一笑,说:“既然是你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姐姐训斥妹妹和妹夫,也在情理之中。”停顿了一下,果然叫了向夏梦雪叫了一声姐姐,说:“对不起姐姐,刚才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夏威夷的姐姐,说话粗了点,冒犯了你,让你不高兴了,请你多多原谅。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你可以扭头了。”
夏梦雪听常奎油嘴滑舌,心里早已不耐烦,还没把身子转过来就质问道:“你叫什么,为什么你睡在你妹妹的房间,你把她怎么样了。”
常奎放肆地一笑,说:“这个问题你该问你妹妹,不过,看在你是夏威夷姐姐的份上,我不妨提醒你一下,我之所以睡在这里,是我们两情相悦并两厢情愿,与其他人没多大的关系,你说我把你妹妹怎么样了,我觉着你这样问有失妥当,你怎么不问问她把我怎么样了?她把我怎么样了,我也就把她怎么样了,你当面如此问我,让我怎么回答你。再说了,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谁还能把谁怎么样。”
常奎带着戏谑的口吻,反问并调戏了夏梦雪,夏梦雪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但也无话可说。愣了半晌,又质问道:“我听说你大学毕业,还是个医生。”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医生,可我是给猪看病的。”
“你可知道我妹妹只有初中文化。”
“人的感情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你不是也嫁给了镇长了么?”
“少扯闲篇,我就问你,如果你以后反悔了怎么办?”
这个才是夏梦雪最关心的问题,她可不想她漂亮的妹妹被人占了便宜,然后被人扔抹布一样扔到了马路边的垃圾桶里。
按照常理,常奎这时该到了表决心的时候了,可这个家伙一上来就看不惯夏梦雪咄咄逼人的气势,就故意翻翻眼睛,说:“这个问题我不能保证,结了婚又离婚的人大有人在。”
夏梦雪气歪了鼻子,指着常奎“你你你”说不出话来。而夏威夷知道常奎故意在气她姐姐,但对他刚才的话也特别反感,就推了他一把,说:“要滚蛋现在就滚蛋,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常奎朝夏威夷笑笑,说:“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只要你好好对我,我不会嫌弃你是个初中生。”
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发言的胡一鸣不想再听他们斗嘴,就把夏梦雪叫到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常奎,摆起一副官架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们都是成年人,谈恋爱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无权过问,我只想问你,你凭什么要卖掉镇政府的泡桐树。”
常奎两眼一眯,朝胡一鸣微微地点头,反问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冒昧地问你一句,镇政府凭什么吃了饭不给钱。”
“给钱不给钱是我们镇政府的事,与你没关系。”胡一鸣冷冰冰地说。
常奎哈哈一笑,说:“怎么能说与我没关系呢,我虽然只是镇政府临时招聘的勤杂工,但说到底也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之一,饭店老板向你要钱,丢人的不仅仅是你,所有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都跟着丢人,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帮你还钱是帮你,也是帮助我自己。”
胡一鸣被常奎逗笑了,他的笑声比常奎还高,差点笑出了眼泪。笑过之后,突然把脸一绷,指着常奎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一颗大头蒜了,别仗着你大学毕业,就来这里耀武扬威,我们镇政府如果想要招聘人,别说是普通的大学生,就是研究生也一抓一把。现在的年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了去了。”
常奎虽然成绩不好,但就喜欢和人抬杠,胡一鸣对他的轻蔑他可以置之不理,但对于胡一鸣满口胡言他不能听之任之。胡一鸣把他和蛤蟆相提并论,并且相提并论的还是hi三条腿的蛤蟆,常奎就再也不能忍受了。他抬腿走到胡一鸣身边,把手伸出来,说:“胡书记,咱们打个赌如何。”
“你要赌什么?我凭什么要和你赌。”胡一鸣惊奇地问道。
“你刚才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不但两条腿的人好找,三条腿的蛤蟆也好找得很。”常奎也绷着脸,一副正儿八经地模样。
胡一鸣再笑,指着常奎说:“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敢卖了我们镇政府的泡桐了,你这里肯定有问题,该到精神科去看看医生。”
“咱们先不谈别的,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你要赌什么?”
“我要是能找到三条腿的蛤蟆,我就当镇长助理,如果我找不到,我爬着趴在地上在这个院子里给你走一百圈,并且还学狗叫,你看这样是否公平。”
“公平,绝对公平。”胡一鸣被常奎逗乐,答应了他的要求,说:“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了,我这段时间哪儿不去,就在这里等你给我找三条腿的蛤蟆。”
“不行,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了,我找谁去说理去。”常奎说。
“你说怎么办?”胡一鸣问道。
“我需要证人,最少要你们一个副镇长做证人,咱们立下字句,谁也不能反悔。”
胡一鸣虽然只是个科级干部,但好歹也是个镇长兼书记,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和常奎这般愣头青较劲,但他一听到常奎真的能找到三条腿的蛤蟆,就以为这小子可能是疯了。和疯子打交道,胡一鸣有十成胜算的把握,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常奎说了声,“跟我来。”然后就掀开帘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