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虽然坐着,但常奎足能估算出她的身高,一米六五,只低不高。狗的毛发是金色的,女人的毛发也是金色的。卷毛狗站在女人的怀里,伸长了舌头舔着女人的脸,女人不但没没感到厌烦,反而露出一副高兴的神情。明亮的日光灯下,常奎看女人的脸粉白粉白的,凭着直觉,他认为女人没有施粉黛。在炎热的夏天,女人一般不浓妆淡抹。
也许,狗也喜欢洁白的肌肤吧。常奎这样想着,就在心里呵呵地笑。心里地打趣地想着,像我这么个本科毕业的人都喜欢,何况是狗呢。
狗亲吻够了女人的脸,就从女人的怀里跳下来,卧在了沙发上,但依然抬眼看着女人。怀里没有了狗的存在,常奎才发现,女人不但肌肤嫩白,胸前的那对宝物也若隐若现,处发出一片诱人的白光。他翘起的腿不停地摇晃着,花格子的裙摆也跟着摇晃着,晃花了常奎的眼睛。他想走上去和女人搭讪,于是转身,毅然地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么?”
常奎略微弯腰,尽量把自己打扮成一副绅士般模样,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人,不过有狗呢。”
“你不介意我坐在狗的旁边吧。”
“我的身边已经坐了一条狗,不介意在坐一条。”姑娘笑着说。她的腿依然轻轻地摆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根本就没把常奎放在眼里。常奎本想巧骂姑娘,从而刮起一阵风,和她斗斗嘴,没想到反而被姑娘巧骂,脸上红彤彤的。这姑娘,比夏威夷高明。
“我能坐在这里么?”
常奎厚着脸皮再问道。
姑娘没说话,把狗抱起来,给常奎滕了位置。常奎坐下,伸手就去摸卷毛,手还没接触到卷毛,卷毛地低吼了一声,眼睛里充满了敌意。常奎把手缩回来,问道:“能告诉它的名字么?”
“雪狐。”女人简短地说。她轻启棱角分明的嘴唇,就吐了两个字。常奎看着女人的嘴唇,心底深处也冒了两个字出来:性感!
“它长得可真漂亮,名字也好听,是你起的名字么?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么?”
姑娘看了常奎一眼,眼里露出防范的眼神,没搭理常奎。
“你和狗一样漂亮,狗的名字也漂亮,我想你的名字也一定很好听。”常奎搭讪着说。
无意中,常奎把狗和女人相提并论,当他意识到种说法很不礼貌时,就赶快纠正道:“我没有要把你当成狗的意思,请原谅。”
姑娘抚摸着狗脖子,微微一笑,说:“无论如何,你都夸奖了我的狗,我不计较。”看来女人不但漂亮,还大度,最起码比夏威夷大度。
这时,卷毛哼哼唧唧地直往姑娘的怀里钻。常奎想继续和姑娘搭讪,就借题发挥,煞有介事地说:“它可能有病了。”
这句话惹恼了姑娘,只见她脸一沉,瞪了常奎一眼,说:“乌鸦嘴,你才有病呢!我的狗从来不得病,如果没话说,你可尽量闭着嘴巴,没人把你当哑巴。”
常奎坐着没动,皱着眉头说:“我大学毕业,学的就是兽医,这只狗可能感冒了。”
“凭什么这么说。”
姑娘的话虽然还很冲,但对常奎的话已经半信半疑。也许常奎所说的兽医引起了姑娘的兴趣。还没等常奎说话,姑娘抚摸着卷毛,又在它的头上亲吻了一下,关心地问道:“卷毛,是真的病了么?要是病了,你可要告诉我,千万别不吱声。”
常奎大胆把手放在狗身上抚摸了一下。这次,狗没有发怒。
其实他不是摸狗,他想摸摸姑娘的手。说了这么多废话,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太丢人败兴。
常奎是个有节制的人,他只碰了一下姑娘的手,就迅速地拿开,然后说:“它一直往你怀里拱,就说明他怕冷,所以我断定,它一定感冒了。”
常奎纯属胡扯,他就是想和姑娘搭讪。
就在这时,赌台那边传来一片唏嘘声。
“妈的,今天输惨了,五万七打了水漂。”
“我更惨,输了九万九。”
“小路的手气太好了。”
。。。。。。
常奎听得出来,估计他们口中的小路就是刚才的庄稼。无须说,那个叫小路的庄家赢了,而偏家们都输惨了。他们兜里的钱都飞到了小路的兜里。
赌博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能使人不劳而获,但同时也给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带来了灾难。双刃剑,不但能杀人,也能自杀。
常奎把头扭过来,正要继续和姑娘搭讪,那个叫小路的人走了过来。他把怀里的一摞钱撂在沙发上,对姑娘说:“怜云,今天咱们打了个打胜仗,你把这二十万存好,以备不需之用。”
原来,这个姑娘叫怜云。
看到姑娘的男友在场,常奎不想坐在沙发上当灯泡,可又找不到借口离开,正在不知所措,谢家宝走了过来。他先和常奎打了招呼,然后对朝小路笑笑,说:“永宽兄弟,先别走了,我还想来一把,希望你能捧捧场?”
那个叫路永宽的抬头朝谢家宝笑笑,说:“出来混的,总得讲个义气,既然哥哥说了,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你过去,我马上到。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边,我好容易打了个胜仗,今天不会再吐出来,我只拿五万,赢了继续,输了走人,你看如何。”
“别说五万,你就站在旁边只看不赌,就已经给足了我面子了。”
谢家宝离开,常奎跟在后面。
“小子,别太花心了,别看小路年轻,他爸爸可是公安局长,旁边的是他女朋友,刚大学毕业,你小子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心挨揍。”
“没影的事。”常奎说。
赌局拉开序幕,先前输钱的想捞本,一上来下注就很猛,赌台四周人声鼎沸,热火朝天。路永宽更是把手中的钱不当钱,上来就下了三万赌注。谢家宝本小,怕路永宽上来就敲了锅,就说:“好兄弟,你悠着点,别让给我还没过瘾,就把锅敲烂了。”
“没事,赌钱赌的就是胆量,不是输就是赢,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想早早输完马上回家,怜云还等着我呢。”路永宽说。
掷色子抓牌,谢家宝第一把就起了个闭十,零点,偏家们全赢,路永宽首战告捷,赢了三万。青龙麻利地清点了三万,扔给了路永宽。路永宽把钱和原来的三万合在一起,说:“再赌一把,看看运气如何。”
谢家宝面露惊慌之色,说:“路兄弟,你不打算给兄弟活路了。”
“我要输了,不是照样找死,赌钱赌钱,认赌服输,坚强点,别让人笑话。”
谢家宝大吼一声,把色子高高举起,然后用力一甩,色子在赌台上滚动跳跃。四点,末门抓牌,然后轮到谢家宝。
谢家宝熟练把牌抓起,两手捂在手心看了一眼,只见脸色苍白,右眼角跳动。常奎虽然没赌过这么大钱,但也知道谢家宝又没抓到好牌,心里也跟着慌张。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
路永宽看自己的点数,把牌一扣,说:“哥哥,你别看点子了,除非警察来了,否则我最大。”
不用说,这家伙起到了猴王。
谢家宝亮点,一点,杂八配三,还是最杂的一。他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扑哧一下坐在椅子上,给青龙摆摆手,声音低沉地说:“他妈的晦气,比上次打了一点,赔钱,赔钱。”
路永宽三万变成十二万,高兴的合不拢嘴,对谢家宝说:“今天晚上我请客,吃喝洗浴兼打炮,一条龙服务。”
谢家宝二十万块钱连着赔了两把,桌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他刚码好牌抓起色子,就听到那个叫怜云的姑娘对路永宽说:“永宽,卷毛感冒了,咱们赶快走吧,给卷毛看病去。”
常奎看着怜云怀里的狗,果然见卷毛耷拉着脑袋,鼻子和嘴里不停地往外流着口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别说,常奎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