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你的手下交不交出來也沒什么用,那个还是你自己处理吧”,陈康杰沉默稍倾之后,说话了,接着就加重了语气,“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的,对吧?”。
陈康杰是对鹦哥不满,想让他日子不好过,但是他并不打算自己下手,免得脏了自己,他相信孙季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陈康杰如此故意的加重语气,孙季才当然感受到了他的意思,这样做虽然会让手下寒心,让江湖朋友耻笑,但是相比來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起码自己是差不多能脱身了,有人顶岗总比自己亲自受罪的好,而且,严格说起來,本來这就不是他本人惹的事情。
“是是是,我懂,我懂,我一定会做得让陈先生满意的”,陈康杰的话对孙季才來说犹如天籁之音,自己保住了小命,他岂能不高兴和爽快?
“时间越快越好,我可沒那么多时间等你哦”,陈康杰又加强了一句。
“一定,一定,我今晚就办妥,明早就能给您回话,请放心,请放心,谢谢陈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孙季才捣蒜似得接连点头保证。
“至于你的家产嘛,我不缺那点零头钱,所以呢,我不打算讹你,不过,今天那么多朋友來到这里,特别是威廉.高先生,放下公务都來赴宴,耽误了不少的时间,适当补偿一下,我觉得也是应该的”,陈康杰后來又轻轻的说道。
孙季才还未表态,威廉.高就赶紧拒绝,“不不不,陈先生,这样可不行,那会给我带來麻烦的”,说话的时候,威廉.高故意看了看他带來的两位总警司。
从八十年代开始,香港的廉洁程度逐年提高,成为全球最廉政和高校的城市和地区。这与icac(independent com迷ssion against corruption廉政公署)的成立有莫大的关系。这个机构现在被称之为总督特派廉政专员公署,要97之后中文名才被改成廉政公署,它是香港一个专门打击贪污的**执法机构,拥有精确的职能定位、合理的制度设计、严格的法律规定和科学的程序保险,以肃贪倡廉为目标,采取防止、教育及调查的方式执行,破案入神,屡屡扳倒高官,香港的公职人员最怕去的地方就是icac。
陈康杰记得icac在香港回归的时候,曾经拍摄过一个说明自己的广告片《才俊》,让人印象深刻,里面的独白是:“挣钱并不是错,错的是你怎样挣钱,公平不代表每个人都赚一百元,公平是说你有赚一百元的能力,就能赚一百元;你有二十元的能力,就能赚二十元,这就是公平。可能你今日挣的钱比我多,但若我的才华比你多,终有一天我挣的钱会比你多。”,这段话目的或许不仅仅是说明何为廉洁,更多的是解释一个人正确的财富观,按劳取酬,按能取酬。
威廉.高可以适当的破坏一些办事的程序,但是他不能明目张胆的收钱,icac对他依然有着很强的约束力,况且,他还有下属在场。这两个总警司威廉.高能带着來,那说明是他可以信任之人,但是在回归前夕,谁也不敢保证就不会有意外发生,威廉.高还想安安稳稳的回英国去养老。
陈康杰很能理解威廉.高的担忧,所以也不强求,“既然威廉先生如此廉洁,那就算了吧,孙老大,我记得你叫我赔偿你700万港币。。。。。。”。
“陈先生,我。。。。。。”,孙季才又想忏悔,不过陈康杰伸出右手挡住了他,不让他接着往下说。
“你既然叫我赔偿你700万港币,那我也不要你什么家产了,我不缺钱,你干脆就向香港福利社捐出700万港币吧,为香港民众做一些贡献”,陈康杰大度的帮孙季才大幅减轻负担,“我不管你以后混黑还是洗白,也不管你还会不会收取保护费,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罩子放亮点,要是眼神不好,下次就不是这么处理了”。
700万港币是一笔不少的钱,孙季才算是大吐血了一回,但是相对來说,这个结局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不但保住了命,还能保住不少的财产,已经实属万幸。
俗话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題名时。也许比这四喜更让人铭记和高兴的是,死里逃生。孙季才现在就是死里逃生,陈康杰要了他一个手指头,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也只要了破费700万而已,算是给他一个记忆,至于他的手下,还是他自己亲自处理的。
下了定论之后,陈康杰他们继续吃喝,孙季才则被放出去处理他应该处理的事情。
陈康杰晚饭沒怎么好好的吃,还真有些饿了,因此孙季才离开之后,他只是随便招呼了大家两句,自己就埋头吃起來,别人搞不懂为什么陈康杰这个时候还能吃得那么香,然而陈康杰就是那么个人,民以食为天,自己的肚子最重要。从來不讲什么忌讳和规矩。
等陈康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孙季才痛苦的回來了,左手的食指抱着纱布,鲜血将纱布都全部浸红了,他这算是回來复命的,表明他自己答应的第一项已经完成了。
“各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吃得不太好,改日我在宴请大家,算是补过,到时候还希望都能不推辞才好”,既然事情办完了,那陈康杰也该回去了,这山上的老宅凉快是凉快,就是蚊子也不少,弄得犯人。
“好,一定的,一定”,众人纷纷起立,嘴里不断的应承道。
“向先生,我们顺路,干脆一起吧”,陈康杰主动提出要和向炎同路。
其实陈康杰和谁都顺路,只是他有事情要和向炎聊,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那好啊,求之不得,你坐我的车吧,到时候先送你到家我再回去”,向炎沒有拒绝,反而很高兴,能与陈康杰进一步拉近关系,他是很乐于为之的。
霍老爷子和威廉.高也不介意陈康杰的建议,他们之间互相道别之后,就各自搭乘自己的豪车走了。
此时院子里孙季才的那些手下们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陈康杰与向炎上了他的白色宝马轿车,向炎带來的随从在前面,谭军他们的车辆在后面,一行车队朝山下开去。
傍晚时分还聚集在吴屋村的那些小青年这时候也看不见了,应该是被孙老大遣散,一路上清清静静,行人稀少,陈康杰与向炎坐在车内正好聊天。
“向先生,听说你已经半退休,不在管社团的事情了,怎么又出來了呢?”,这个问題就是陈康杰要与向炎同车的关键。
之前陈康杰与蒋萧逸聊过,得知向炎出狱后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社团都已经交给兄弟向强,自己则过着清淡的退休生活。然而他今天又与蒋萧逸一起出现,而且还是在陈康杰沒有邀请他的情况下。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这道门,一旦踏进去,哪里那么好抽身啊?也不怕你笑话,之前我真的是想不再管了,自己清清爽爽的做个富家翁得了,可是很多事情又不得不让我站出來,毕竟乐安堂是家父的心血,成立几十年了,在香港也算是根深蒂固”,向炎叹了口气,掏出一支雪茄点上后说道。
“你兄弟向强不是将社团管得很好的嘛,你怎么。。。。。。”。
“一言难尽,江湖事每天都在变”,向炎平静的说道。
“愿闻其详”,陈康杰很感兴趣。
“我兄弟向强虽然名义上是龙头,但是他和其他兄弟一样,还是比较关心生意,再加上97即将來临,大家都有所担心。最近社团比较松散,也发出了不少的声音,有许多堂口都想自立,这个口子一旦开了,那就如黄河有了缺口,想堵上,就十分艰难了”,说这段话的时候,向炎亮眼透过前面的车窗盯着前面那辆车。
那辆车上坐着的真是蒋萧逸,陈康杰自己也是若有所思,放佛是明白了向炎的担忧。
“其实蒋先生对您和社团应该还是很忠心的”,陈康杰说了一句本來不该他说的话。
向炎带有些震惊的表情转过头盯着陈康杰,因为陈康杰猜中了他的担心。
其实这两年乐安堂里面发展最快的就是蒋萧逸,陈康杰曾经还鼓励过蒋萧逸自立,只是蒋萧逸并沒有那么做。
“如果我在,他或许是忠心的,但是如果我不在社团。。。。。。那就难说了,杰少,其实我很想做一个简单的生意人,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这样。乐安堂有数万人,数个堂口,真要是出了问題,那影响的也许不只是场内的人,估计香港的治安情况都会出现变故,到时候这个黑锅还不是我们向家來承担?前几天内地那边有人找到我,要我确保社团的稳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情,你说我能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能置之不理?”。
在香港的回归之际,整个城市的繁荣与稳定就是当前的重中之重,全世界都在盯着的呢,也怪不得内地高层会这么的重视。只有各个社团都稳固自己的地盘,约束自己的手下,才能确保整个社会大面上不会出现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