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登,你说,最近见到叔叔,他都是闷闷不乐的,难不成他真的要离开省城。”姚宜岑挽着何辉登的胳膊,两个人走在市委大院里面的林荫小路上,姚宜岑问他的丈夫何辉登。
姚宜岑穿着一身黑色的高级套装,颈部围着一块亮色纱巾,脑壳上的的哇有黑头发被她挽成一个高高的髻,成熟中带着少女的活泼,稍微隔一点距离看的话,都会认为她应该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其实呢,姚宜岑不但已经是个妇人,并且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通常情况下,经济条件越是宽裕的人,其看起來往往会和其实际年龄不太相符,这主要得益于心情的装扮和保养,世界上沒有返老还童丹和不老丸,但是只要舍得投入,青春是可以延迟的,那些明星为什么明明三四十岁了,却偏偏看起來很年轻,青春永驻,无非就是注重在皮肤上保养和在穿着上修饰罢了,就算不是明星,普通人在一定经济条件下,也能做到这点。
姚宜岑能够做到这点,与他找到了一个金龟婿有关系,这个人就是当年还有些穷困的何辉登。
何辉登和钟克凡刚刚加入利民小额贷款公司的时候,他们的薪水是两千,现在当然早已不是那样的了,作为省内,或者说国内最大一家民营银行的实际管理者,何辉登与钟克凡的薪酬不但是以百万计,并且,老板欧阳震华还给了他们两个少许的股份,股份是不多,可是架不住利民银行的资本金高啊,远远超出了当年七个亿的投资,换句话说,不管是钟克凡还是他何辉登,早已是亿万富翁了。
当年何辉登的妹妹何玉清找他要一百块钱的零花钱,何辉登能拿得出的就只有五十,现在他妹妹都已经自己工作赚钱了,给他的孩子买礼物,都不会是几十块。
最开始何辉登与钟克凡大干的时候,姚宜岑还沒有辞职,他依旧在信用社工作,但是到后來,考虑到两地分居的痛苦,以及何辉登不在乎那么点工资了,姚宜岑也从信用社里面辞职出來,在做了两年的全职太太之后,他也进到了利民银行里面工作。
在现代企业中,往往企业主都会避开一种情况,就是亲属或者朋友同学在一家企业里面工作,这不仅仅会形成小圈子,甚至还会导致**的发生,尤其是亲属分处在利益紧密联系部门的情况下。
不过在姚宜岑的事情上,陈康杰是不介意的,一开始利民小额贷款公司成立的时候,钟克凡与何辉登本身就是朋友加同事的关系,换言之,从一开始陈康杰就沒有避免那种裙带关系在这家公司里面的出现,而且,钟克凡与何辉登还是重要的一二把手,既然他都能允许钟克凡与何辉登现象的出现,那么再多允许一个姚宜岑,就不是什么特别的例外了。
另外,这也要归功于钟克凡与何辉登获得的信任,他们从一开始在设计制度的时候,就有一个很好的框架,使得权利能够得到监督和制约,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他们也沒有出现任何的违规情况,正是这种行为使得陈康杰放心,他也认为何辉登不会那么愚蠢,拿那么高的薪水,占据那么大额的股份,怎么还会去追求不合法的蝇头小利,他要是真那么做,吃亏的只能是他,再者说,姚宜岑虽然进了利民银行,但是并不负责直接牵扯利益的贷款部,也不在权力中枢的行政部,而是在信息安全部门工作。
不得不承认,钟克凡有他自己的能力和前瞻性,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建立起了规范的公司架构和组织形式,公司不会发展得这么顺利这么好,他们两个也不可能会获得陈康杰和欧阳震华的信任。
现在钟克凡已经不在利民银行了,利民银行完全交给何辉登独立负责,钟克凡去做负责一个风险投资基金了,这是陈康杰赋予它的另一个重任。
姚宜岑和何辉登这是刚从姚哲的家里出來,他们经常都会來看望姚哲的,在屋子里的时候,姚宜岑就发现了姚哲的情绪不是那么好,不过她不方便当面提起,出门之后才希望可以从何辉登这里找到一丝安慰,怎么说何辉登接触的社会面比她要广,站的高度也比她要高,他或许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省委开会讨论了,坦白说,这些事情不是我们管得了的,如果姚书记真的要走,或许也不是坏事,怎么说也是一把手,不像在省城,要受到方方面面的掣肘。”何辉登并沒有显得多么忧虑,而是平静坦然的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不是坏事,要是欧阳总裁将你打发到非洲去负责某项业务,你也会认为不是坏事吗。”何辉登的回答显然沒有让姚宜岑满意,那是他的亲叔叔,他觉得何辉登的回答有些冷漠和不够关心。
“如果欧阳总裁让我去,我也会义不容辞的,非洲市场,大有可为的。”何辉登理直气壮的说道。
何辉登这个话可不是托词,他是真这么认为的,虽然利民银行的业务还主要是国内,尤其重点还在黔州以及周边省份,但是从他自己接触的信息來看,总公司在非洲的业务其实是不小的,动辄就是上百亿投资,而且还是美金,其业务规模,一点点都不比利民银行小。
“你怎么那么沒良心啊,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那可是我叔叔啊,连我都能看出來在高新科技城比哪里都好,你能看不出來吗,是不是觉得这几年过好了,有点瞧不起人了。”姚宜岑松开挽着何辉登的手,变得有些激动和义愤填膺。
何辉登一把拉住姚宜岑的手,“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只是政治的事情,我们掺和不上啊,古语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看成是坏事嘛。”
自从姚宜岑不嫌弃他而愿意和他在一起,何辉登就对姚宜岑感激和疼爱有加,就算事业有成了,这份情感也沒有什么变化,对于姚宜岑这么说他,何辉登是有点点心痛的,被人误会,尤其是被心爱的人误解,都会带來一种莫名的心痛。
只不过何辉登不能够发火,他理解妻子的心情,更重要的是,他何辉登有些话不能说。
何辉登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安慰,而是意有所指的,只是基于各方面的情况,他不能将话说得明了,这也是为什么何辉登沒有为姚哲所受的打压而影响心情的主要原因。
因为在这两天,杰少已经找过他何辉登,并且还有秘密任务交给他去办,所办的事情虽说不直接与姚哲的仕途有关,但是其中也是有联系的,只是,既然是秘密任务,就不可能随便宣之于口,就算姚宜岑是他的妻子也不行。
“我们插不上手,你就不能去找一找欧阳总裁他们吗,高新科技城是他们投资的,应该话语权很重的,我听说,当年我叔叔到这里來任职,就是他们推荐的嘛,你认识欧阳总裁,也认识梅总他们,发挥发挥点作用不行吗。”姚宜岑关心则乱,他显然沒有理解何辉登的话外之音,反而帮他出起了点子。
“这…这不是我不找,而是……我不能找啊。”面对妻子的责难,何辉登有点语塞。
杰少都找我布置任务了,我还去找谁啊,杰少既然能找我布置任务,那就是得到欧阳总裁承认了的嘛,在和欧阳震华接触之前,何辉登他们其实最先产生关系的是陈康杰,就因为这层关系,使得他对陈康杰和欧阳总裁的密切关系有非一般的理解,而且陈康杰在省内还有家族政治背景,他安排这么做,或许本身就有背后的政治安排。
说何辉登了解陈康杰吧,他确实比一般人了解的多,可是说他不了解吧,他也真不了解,他自己误以为陈康杰安排给他的任务是何保国他们的意思,其实压根就与何保国他们沒有半点关系,完完全全就是陈康杰的个人所为。
“怎么不能找。”
“你想啊……”姚宜岑如此揪住不放,何辉登也不能不给一个合理解释,否则老婆大人会让他心烦意乱,可要怎么解释安抚,何辉登在此之前沒有认真想过,现在只能临时起意了。
“我想什么啊我想,你说啊。”姚宜岑有些迫不及待。
“你想啊,姚书记是你叔叔,这就等于是我叔叔,而我们银行又是欧阳总裁他们出资成立的,叔叔又是高新科技城的一把手,如果我冒冒然去找上面说项……会不会引起误会呢,你觉得如果你是欧阳总裁,会不会认为我们之间有勾结,那不但对叔叔沒好处,反过來,对我也沒好处的啊。”灵机一动,何辉登想到了一个借口。
这个借口虽然粗糙,但是的确有作用,姚宜岑马上就冷静下來了,并且开始为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而后悔,是啊,别人可以去说项,老公真的不能,要是真的引起误会,那不但不是帮忙,反而是害人害己。
“老公,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我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