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年1月3日,PLA,ZAF总部。
备受地球圈人民瞩目的PLA战争贩子、宇宙怪物大酋长帕特里克?萨拉正在和另一个宇宙怪物大酋长、暗夜魔王德雷安?费斯特相对深思。
“阿斯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萨拉委员长疲惫的揉着自己涨疼的太阳穴,微眯着眼睛望着放在桌子上的合家福,那里,那个曾经能让自己狂暴的心绪回复平静的港湾,已经不在了。
“性格决定命运。”
费斯特不紧不慢的回答,早在阿斯兰从哥白尼回到PLA的时候,费斯特就奉命开始对阿斯兰公子进行观察并由军情局的专家们给出了一份旨在“增强阿斯兰决断力”的教育方案,并由萨拉委员长亲自实施,但结果却是……
“还以为雷诺娅的死能让他看清楚这个世界,没想到……还是这么天真!”
萨拉委员长喃喃自语,语气是带着遗憾和解脱。
“这下,真的要下定决心了,对不起啊,雷诺娅,可能阿斯兰真的不适合……”
在费斯特离开后,萨拉委员长怔怔的看着妻子的照片发呆。
――有多久,没有这么平静的独处了,雷诺娅?
帕特里克回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个曾经爽朗乐观、无数次抚平自己心中伤痛的女孩,那个即使自己咳嗽着也要先照顾别人的女子,那个即使因为自己的身份屡受牵连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的妻子,就那么轻轻的走了,只剩下这张照片,连挽回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你在怪我吗,怪我总是忙着这样那样的工作,把你和年幼的孩子丢在一边?
萨拉揉着早已流不出泪水的眼角,任由自己的思绪飘回久远的过去。
那时候,他有着温柔贤惠的妻子,有着志同道合的朋友,有着一心追随的部属,有着即使为之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的事业,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那时候,无论遇到多大的艰险、多大的风浪都不会后退,因为,在自己的背后,还有他们。
――原谅我,雷诺娅,再等我一会儿,这次,我不会失约了。
放下心中的思绪,国防委员长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份刚提交的电子报告上。
西格尔?克莱因。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对合作30年的朋友开始越走越远了呢?
――大概,从战争开始的那个时候吧。
开战之后,依靠仇恨的力量和调整者普遍的高素质,ZAF一步步反败为胜,然而,在PLA解除了生存危机之后,裂痕出现了,原本就不想进行这场战争的人开始活跃起来,他们聚在克莱因门下,利用eutronJammer在地球圈造成的巨大灾难反对战争,处处掣肘ZAF的行动,甚至不惜出卖PLA的机密情报。
虽然,PLA原本就有联合以及其他势力的耳目,但没有“PLA议长”这面大旗也不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我看不到PLA的未来。”
克莱因悲哀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居住在PLA的调整者连今天都一起失去!”
萨拉咆哮着回答。
“我们只能战斗!战斗!哪怕只能得到片刻的残喘,哪怕最终我们也会灭亡!”
很累。
真的很累。
萨拉委员长很清楚西格尔的为人,一直都是这样软弱而有些天真,如果没有战争,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亲密合作,维护共同的梦想,可是,现在在进行战争!生死悬于一线的战争!
在还没有打垮联合军的意志,还没有摧毁联合的优势的时候祈求和联合实现停战,不过是让PLA,让调整者在无尽的忍耐退让和屈辱中缓慢的灭亡而已!
――西格尔怎么就不明白呢?
PLA整个社会转入战争轨道,评议会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而ZAF军本部则繁忙的让人喘不过气,萨拉不得不代替西格尔,代替那些惊慌失措反应迟钝的议员作出决策。
――现在,是我帕特里克萨拉在扛着整个PLA,扛着这场战争!
他不得不扛着,甚至失去母亲的阿斯兰,都找不出时间来陪一会儿,哪怕只是表示一下安慰;在妻子雷诺娅死后,他只是在为24万死难同胞举行的国葬上为她做过悼念,甚至没有时间去看一下她的坟墓。
现在,终于有一件事可以暂时有个结论了。
关于ZAF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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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族化倾向严重的PLA,父死子继的现象相当普遍,虽然号称能力至上,但对于依靠基因调整出生的调整者而言,有权有势就能做更完善的基因调整,也就有更强的先天能力,至于后天努力,事实上在PLA不勤奋的调整者几乎不存在。
先不说那些能力出众的自然人,PLA现在的社会节奏非常快,3岁往上的孩子要全部送到December市进行为期6年的基础教育,而后回到各市进行为期3年的专业教育,12岁的时候绝大部分调整者已经从本科毕业,到14岁成年博士硕士极为普遍,这种节奏下任何调整者都无法轻松下来,一个调整者要是不肯努力想要啃老的话,他会直接被从这个社会踢出去,亲人、朋友谁都不会待见他,如果他还有的话。
而对于因为战争急剧膨胀的ZAF而言,这个问题显得更为突出,不仅因为现在的ZAF内部派系繁杂,也因为预定的继承人出现了偏差。
69年的时候,因为政见分歧,当然实际上也是预定策略的一部分,克莱因将自己的势力从ZAF抽走,只保留聊胜于无的眼线,所谓“克莱因主政、萨拉掌军”的传言也是在那个时候流传开的。
在和理事国的谈判中,他们分担着红白脸的角色,执行的却是同一个方略,以相当的武力为后盾赢得PLA彻底独立。
但70年开战之后,因为ZAF损失惨重,总动员之下各种势力泥沙俱下涌进了ZAF,萨拉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强硬的手段掌控ZAF,用仇恨和恐惧将这支过分庞杂的军队团结在一起。
无意义的杀戮只会招来更多的流血,是,克莱因说的对,他帕特里克?萨拉不是不知道,但只有这样的外部强压才能把刚刚独立的PLA真正铸造成一个独立的民族而不是120个殖民地组成的松散邦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PLA的未来。
这样的方略招致的内部冲突同样激烈,随着萨拉委员长铁血强人的形象深入人心,无力撼动的反对者们把目光锁定在了战后。
毫无疑问,战后无论PLA胜败,身为ZAF委员长帕特里克?萨拉都必须为包括世界树大屠杀在内的一系列战争暴行负责,彻底退隐是铁板钉钉的事,而在他之后掌握ZAF的人选就成了竞争的主要目标。
温和派的意图是把阿斯兰推上这个位置,这不仅是因为那纸婚约,还因为阿斯兰这个强硬派大统领的独子实际上是个坚定的温和派分子。
作为萨拉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原本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位置,但现在有了。
虹?阿玛菲。
作为强硬派第二大家族阿玛菲家族的养女,这个到PLA并不久的小姑娘在70年7月的狠辣让所有人对这个新生代强硬派分子改变了看法,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毫无疑问是萨拉派政治理念的最佳继承人,也是因为这个,克莱因派强硬阻击了萨拉将她编入现役部队的企图,牢牢压制在预备役部队。
当然,这也与萨拉委员长还对自己的儿子抱有希望有关,但现在,这位坚毅果决的ZAF大头领知道,是时候做出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