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窈窕在外面逛啊逛啊，逛到很晚才回去，她觉得还是没有想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聂空。
回到家，潘窈窕悄无声息的开门，脱鞋。
“女王……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聂空坐在餐桌边上，边打哈欠边疲倦的问着潘窈窕。
“我……”潘窈窕正发愁怎样面对聂空，谁知聂空竟上前来，潘窈窕条件反射的往后跳了一下：“你……你别胡来啊……”
聂空又好气又好笑：“女王，你发烧了吧，我要是胡来不早对你胡来了？”
潘窈窕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嘿嘿干笑两声便不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潘……潘窈窕……”暗夜下，潘窈窕看不清聂空的表情，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这是他第一次叫
她的名字，那一瞬，她感觉聂空的声音那么动听，自己的名字经他这么一念，竟胜似天籁，是这世间最有韵味的音节。
“嗯？”潘窈窕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苏苏……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说叫我明天搬到她公寓去，照顾她。”聂空的声音极其缓慢。
“那……那很好啊。”潘窈窕苦涩的笑笑。
半晌，相对无语。
“我……我其实可以再回来的……”聂空的语气似是别含着深意，也隐隐有着几分试探，双目灼灼。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这样你会分心，尼苏知道了不免又会误解你……明天我给你结算工钱，你便离开吧……离开……”潘窈窕低垂下头，似是自言自语，径直走向卧室。
“潘窈窕。”聂空突然叫住她。
潘窈窕站住，聂空已大步走过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很近。潘窈窕深吸了一口气，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温度灼人。
“今后……不要再吃那些垃圾食品来搪塞自己身体了，也不要贪图小便宜，又忘记了我的话。”聂空低语着，月光自窗外整个身子探进来，将他们拢进自己温柔的臂弯来，潘窈窕就那么看着聂空，聂空的眼变得深邃，潘窈窕望进去，只有自己一张小小的脸，上面生满了细碎的星光，她多想这一刻戛然而止，没有顾云朝，没有迟陌，没有尼苏，只有她自己和如斯一双眼。
聂空伸出指尖，触了触潘窈窕的额头，潘窈窕觉得那一小块肌肤像贴了片薄荷叶一样，随之整张脸都烧起来。
“那天，你穿着那条裙子真的很美。”聂空的气息像风一样掠过潘窈窕的脸颊，这明明就是潘窈窕心中最渴盼的那句话，心心念念，潘窈窕太开心了，她很开心，开心得快要疯掉，但为什么鼻子一下子酸起来，眼泪也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呢？
潘窈窕慌乱的伸出手背去抹脸上滚烫的泪，聂空却先伸出手来，轻轻的扫去她的泪。
“我们同一个屋檐下这几周，第一次你为顾云朝哭，这一次又是为我哭，两次都是为了男人，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你看你看，他还是这么毒舌，可明天开始，就再也听不到了。
她真的不想他走，可是用什么理由？
很无奈，没有理由，所以无计挽留。
“我怎么就没出息了，这泪是为友谊而流，当然是值得的。”潘窈窕故作欢颜，笑着拍了拍聂空的肩。
“朋友。”聂空低喃着，略有恍惚。
“那么……朋友，可以让我抱你一下吗？”聂空语气微乞。
潘窈窕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聂空，无声的抽咽，泪晕湿聂空一大片千斤，他抬起手，想抱住潘窈窕，哪怕是安慰她的抱抱，却在马上要触及潘窈窕的最后一课落下，眸底尽是黯然。
这是聂空的怀抱，虽然他很瘦，但是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他的衬衫上有厨房的油烟味儿和淡淡的汗味，她耳侧也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却是在道别。
“最后一次，陪我痛痛快快的喝一次好不好？”潘窈窕双眼红肿，语气哀求。
同样的阳台，潘窈窕抱着一罐罐的酒，机械的饮下。
她显然是醉了，靠在墙上，嘴里哼哼呀呀。
“我走了之后，也不要经常喝酒。”
聂空看着她，静静的看着，眉眼中晕着淡淡的笑意。
“你在唱什么？”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她泪光闪烁，却好像不愿意被他看见，别开脸来轻轻的吟唱。
“是红豆吗？”聂空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他也轻轻和起来。
潘窈窕想着，她真可怜，刚刚弄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却不会再有机会得到了。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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