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墙角,一股酸臭的味道便扑鼻而来,李枫却像是嗅觉失灵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蹲下身子,李枫并没有先去观察那流浪汉的双腿,而是轻声的问着:“叔叔,我能帮你看一下腿吗?”
那男子睁开眼,看到身边正蹲着一个年轻人,很是惊讶。刚才那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只是平时被取笑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时看到有人真的要过来帮自己治疗,连忙说道:“小兄弟,还是算了吧,我这双腿已经废了很长时间了,那人在拿话挤兑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他会更加得意的。”
“叔叔,能让我试一试吗?我想你也是听着不服气吧,如果真的能出现奇迹不是更好吗?那你以后就可以做一些锻炼慢慢恢复了。”李枫并没有强制的要求给流浪汉治疗,因为他知道如果有病人的配合,治疗效果才能更好。
“那你就试试吧,我对这种只图利益的医生也是看不顺眼。不过,你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跑了很多地方,可是却连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钱全部花光了,我才落到了这步田地。”看着这眼前小伙子的好心,那流浪汉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可能更多的是自己心底,还抱有那看似已经非常渺茫的希望吧!
周围的人见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真的打算给这个已经瘫掉的人治腿,不由的围了上来。只是刚一走近,就有不少人捂住了鼻子,似乎受不了那流浪汉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
拉开裤腿,李枫仔细的在男子的腿部几个大穴按了一下。然后问了问男子有没有什么反应。
那男子摇了摇头,似乎有无声的语言在述说着心中的无奈。
李枫丝毫没有放弃,毕竟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轻轻的把男子脚上那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鞋子脱掉,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周围的人虽然觉得恶心,可是却没有一个离去,因为他们的好奇心都被眼前的少年勾起来了,想看看在这少年治疗下,到底会不会有效果,甚至可以说是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李枫没有任何的嫌弃,把那流浪汉的左脚就那样抱了起来,甚至自己也坐在了地上。开始一点一点在那漆黑的脚上揉捏着。
“师傅,你看到了吗?弟子已经在用你教导的医术为人治病了,我一定会不辜负您的期望,把中华医术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可以远离病痛的折磨。”
想到这里,李枫的眼眶已经渐渐的湿润了,似乎又回到了那竹林小院,自己正在为躺椅上的老人做着足底的按摩,时不时传来一阵呵斥声。只是,此时那声音却让李枫感到那么的温馨。
“唉,你们看,那小伙子手上闪着红光。”“你看错了吧,哪里有?”“刚才还明明有的,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由于李枫修习《天灵诀》的时间还短,手上的光芒也是若隐若现,并不是十分稳定。更加奇怪的是,这次闪现的光芒不再呈现出淡金色,而是李枫在修习时那曾经出现在手中的火红色光芒。
没过多久一只脚已经按完了,可是流浪汉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惊喜,反而增添了一份沮丧。在他看来,眼前的小伙子并不能为他带来奇迹。也许自己的一生,注定将如此结束。
李枫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左脚按完后。又把流浪汉右脚的鞋子脱去,继续重复着刚才左脚上的动作。
“你认为你这破足疗能起什么作用,那还要医院干吗呢?”白衬衫男子看着李枫只是用手在流浪汉的脚上按摩着,不禁鄙夷的说道。同时心里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
“**混蛋,你再给老子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黄崇看着李枫给流浪汉按脚时那专注的神情,不禁也被深深的打动了。望着李枫的背影,黄崇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即使今天这个流浪汉的双腿不会有任何反应,你…也将是我永远的师傅。
此刻,看到有人打扰,顿时心生怒火,如果不是怕干扰到了李枫,早就上前动手了,毕竟在开诊所之前,这小子也是在外面混了不少时间。
……
李枫的双手已经在右脚上按了不少时间了,人群中记性好的已经看出,这差不多也快到最后几个部位了。可是,流浪汉的双腿,甚至是脸上都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人群中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全都屏住呼吸,看着李枫的双手有规律的在流浪汉的右脚上点动着。期待着最后的时刻能够出现奇迹。
就在李枫停下双手的一霎那,所有的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甚至有不少的人开始暗暗的叹息着。毕竟人不是神,不是随意的一挥手就能创造出奇迹。
“师傅,我已经尽力了,难道真的不行了吗?”看着眼前的男子腿上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失落的感觉充斥在李枫的心中。自己并不怕别人的嘲笑,可是真的不想让师傅医技蒙羞。难道真的再无其它的办法了吗?
“你好了吗?我还要去上班,请你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的练几年再出来吧。”白衬衫男子看到李枫那所谓的‘足疗’没有丝毫效果,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可是又怕周围的人因为愤怒而揍他一顿,所以言语间还是比较客气。
“等一下,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李枫没有回头,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不带一丝的感情。
“好,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请你到时候不要再找任何借口来影响我上班了。”那白衬衫男子看似大度的一句话,却招来周围的一片骂声,因为谁都知道这近乎不可能。
李枫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从黄崇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了刚刚买的三菱针,又转身向着墙角走去。
蹲下身子,李枫用手在流浪汉的左腿膝盖下方三寸处,不断的揉按着。然后猛的拿出针在上面点了一针,随即又转向右腿,在同样的部位又点了一针。不同于那晚在小毅背上的点刺,这次的每一针都扎的比较深,却又拿捏到了准度,不会伤到那流浪汉的肌肉组织分毫。
接着用双手在两个刺过的点上不断的挤压着。可能是因为长期的血脉不通,流浪汉的腿上的血管已经开始畏缩了。挤了将近有一分钟的时间,才有一两滴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溢了出来,随即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师傅,这是最后一针了,如果这针下去再没有效果,弟子真的是无能为力了,等弟子归天之日再亲自给您老人家赔罪,但在这之前我一定会手刃仇人,以祭奠您的在天之灵。”李枫拿针的手慢慢的移了下去,来到了那男子的脚底部。
略微定了定神,对着足底中心的涌泉穴刺了下去。两针过后,李枫紧紧的盯着那双腿,期望它出现那怕一点点的变化。可惜现实依旧是残酷的,那双腿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是它的主人脸上也没有露出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我还说有什么本事,原来都这啊,太让人失望了。”
“就是,害的我再这儿等了这么长时间,上班都要迟到了。”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慢慢的向后散去。眼看着对身前的这位少年是彻底的失望了。
“你好了没有,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白衬衫的男子已经没有了耐心,转身就要离去,毕竟这里的环境也使他感到十分的压抑。也可能是李枫那冷漠的表情,使这个向来自大的医生心里也产生一些恐惧感。
“咦,我不是眼花了吧,那个乞丐的腿好像动了一下。”
“是啊,我也感觉好像动了一下。”
这时围观的群众中,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那流浪汉已经瘫痪了的右腿正在轻轻的,不规律的颤抖着。虽然很轻,可是对这些一直注意着事态发展的人们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反应了。
白衬衫男子无意的向着流浪汉的腿部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却使他脸色惨白,差点晕倒在了地上。
“师傅,看来我最终没有辱没了师门的医术。”李枫闭着眼睛,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可是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自己终于没有让师傅失望,自己终于做到了。
“跪下,跪下,跪下……”
人群中率先有人喊了起来,随着这一声呼喊,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形成如浪般声啸。
白衬衫男子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今天如果不跪下的话,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从这里走出去。眼中露出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枫,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就要向着李枫跪倒下来。
这时李枫却突然出声制止了白衬衫男子的举动,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用跪我,我承担不起,更没有那个脸去做你爹,我今天做这件事件,就是想告诉你。医生可以为了钱,但不可以没有了尊严;医生可以去溜须拍马,但不可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医生可以去追求名利,但不可以置病人的生死于不顾。如果真是这样,你,不配做一个医生。因为你对不起万千百姓对你的信任,更对不起你身上所谓白衣天使的称号。你,只是医学界的一个败类,所以,你不要跪我,我没有那个资格。”李枫说玩完也不在看那男子,挤出人群,向着远处走去。
而围观的人群中,更多的注意里全部都集中在这个不良医生身上,都想着法的想要让他出丑,等大家缓过神来想要找寻这次的主角的时候,李枫已经带着黄崇消失在了马路的拐角处。
第二天,市内各大报纸同时发布的一篇新闻。
市一医院××医生因为工作失职,并涉嫌违纪,已经被医院开除公职,特此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