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鬼
“我拧开酒瓶子,那是一瓶衡水老白干,我喝了一大口,一股灼热的感觉充满肺腑,我的胆子一下子便壮大起来。我边吃边喝,竟有了三分醉意,我看了眼挂钟,已经快十点了,那个该死的搬尸工还没有来,我估计他准是和女朋友那个去了,让我一个人在这该死的停尸房里喝闷酒……”
“就在这时,似乎有个人影飞快的从黑黝黝的门前划过,我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喝多了,眼花了。于是我就摇晃着站起身来,朝门门口走去,我看了看左右,根本没有一个人,于是转身朝回走,却发现脚下似乎踩着一个什么东西,我低头看去,从地上就捡起一个紫色的荷包来……”
我听到他提及了那只荷包,这才想起来有个紫色的荷包还放在我桌上,我伸手指了指那荷包,问道:“不会就是这个吧!”
薛强有些茫然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说:“没错!就是那个荷包。我捡起来看了看,那荷包是空的,又闻了闻,荷包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这种味道很淡,但闻起来令人很舒服。我无意识的闻了一会儿,就把它丢到了桌子上,继续喝起酒来。”
“酒壮熊人胆,喝着喝着我就抬眼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突然有一种无名的冲动,我想看看那具古怪的尸体,看看那女的长得怎么样,毕竟是明星的女儿……就这样,我鬼使神差的朝尸体走过去,站在尸体前面,我的心开始加速的跳起来,我抬起一只手,发现我手上粘满了油,那是我刚才用手抓火腿肠留下的。于是我张开手在裤子上用力的擦了擦,觉得似乎干净了,我才又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捏住白布的一角,缓缓地把白布拉了起来……”
薛强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堵在了那里,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刚想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却一下子提高了,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我看见了一张光滑的雪白的脸!”薛强激动地说。“什么!”我打断他的话,接着问道:“白还可以理解,但光滑是什么意思?”
薛强看出了我的紧张,他居然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吗?如果死者的脸遭到重创,或者五官严重受损无法修复的时候,化妆师就会给它扣上一张白色的塑料假脸,以免来吊念死者的家属看后会害怕……”
我听了薛强的话,理解的点点头说:“是这样啊!有道理,你是说那个尸体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你……揭开它的脸了吗?”
薛强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说:“是的!我揭开了那张塑胶脸……它的脸不仅仅是面目全非,简直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我虽然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我只看了一眼,还是把我胃里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
薛强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回忆起非常恐怖的事情,他说:“那张脸上坑坑洼洼的,像一团被踩烂的泥巴,从中找不出半块儿完好的肌肤。一只眼睛斜吊着,眼睑旁布满了黑色的伤痕,鼻子缺了大半个,暴露出两个黑黝黝的孔洞来,上嘴唇裂开了一道豁口,显出残缺不全的白森森的牙齿……”
“够了!你别在形容了……”我打断薛强的话,交叉双手遮在了自己眼前,同时把两个拇指按在太阳穴上揉动起来,说:“别再形容它的脸了,我都快吐了……然后呢?”我抬起头又看向薛强。
薛强脸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他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抓住了自己的头,他的动作很慢,但是非常用力,像是想要把某些回忆硬生生地从自己的大脑中给挤出来。
“我把那张假脸重新扣了回去,我吁出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坐回刚才吃饭的地方。我又看见了那只紫色的荷包,我下意识的拿起来,闻了闻,突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我想我是喝醉了,我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没想到,这居然是恶梦的开始……”
薛强暗暗叹息一声,迷离起目光,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说:“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竟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又或许是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不!那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一个陌生的鬼……”
“那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模糊,那件事我不确定究竟是幻觉还是真正的发生了,当时,我的脑袋里就像充满了铅块儿,不能过多的思考,身体也不能挪动丝毫,我只能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