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福尔马林的味道
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了沙发上,窗外的阳光异常的充沛,我猛然睁开眼睛,却被直射进来的阳光刺痛了,我只得抬手遮住光线。
阳光灿烂得把画室的每个角落都照得雪亮。
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蜷曲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手脚都麻木得跟瘫痪了一样。我艰难的坐直身子,两手按在太阳穴上闭目沉思,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过……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然后打了个哈欠,像猫一样津津有味无拘无束的伸了一个懒腰,最大限度地舒展开每一块儿肌肉,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疲惫。
画室真得很干净,干净得令我手足无措。
一幅十分温馨的画面从我的大脑里闪过。
昨晚似乎发生过什么?我闭目思忖:是啊!是谁打扫了我的房间?我的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存在着一点儿似有似无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那味道有些熟悉,似乎是医院里才有的味道,对了!那味道很像福尔马林!
我疾步跑到阳台,阳台的晾衣架上真的晾着我的毛巾和袜子,难道昨晚的一切不是一个梦,白无香真的进了我的屋子?她是怎么进来的,是穿墙而入,还是上次来我店里偷偷配了钥匙……
我又拉开冰箱的门,里面空荡荡的,记得昨晚还剩了不少没吃了的菜,难道无香把剩菜都倒掉了,我低头看向垃圾箱,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我的大脑有些超负荷了,混乱得就和裱画的浆糊一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昨晚肯定是一场梦,或许那毛巾和袜子是我早就洗好的晾在那里,只不过梦幻和现实相勾结得有些真实,令我一时难以分辨而以。
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牵强附会的理由,我的心这才算安稳了些。我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把藏在画缸里的石头重新放回了保险柜里,然后穿上一件外套,决定出去晒晒太阳,去去晦气。
我走到大街上,可能是今天的气温高,所以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还真不少,我格格不入的站在人群中,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我开始还念同性之间的友情,很快便想起了齐小杰,于是转身朝一家比萨饼店走去。
我要买个大号的比萨决定去医院看望一下昔日的战友。
医院里面依旧昏暗而忙碌,我提着比萨上了楼,轻轻地推开了高级病房的门,令我尴尬的是,床上居然仰卧着一个老头,里面还坐着一个像是护工一样的年轻女人。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打扰了!”我赶紧退了出去,环顾了一下左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走错啊!我掏出手机,给齐小杰打了一个电话,等了好久,电话那边才传来了齐小杰的低沉的声音:“喂!若水吗?我在家里呆着了,我难受啊!心里难受……”
“为什么在家里?你不是在医院疗养吗?李叶呢?”我不解的问他。
“唉!出师未捷身先死,蜡炬成灰泪始干,我操!你快来我家吧!对了!给我带瓶酒来,我想喝酒,我他妈的失恋了……”
我还想问点儿别的,齐小杰却自作主张的挂了电话。没办法,我买了一瓶二锅头和一包老虎豆儿,打了辆车前往他住的地方。
齐小杰住的地方虽然破,但很有文化底蕴和历史考古价值,他住在一幢老式的洋房里,当然那房子不是他的,他只是个临时的租客。这幢小洋房据说是民国时期一个商人的住宅,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在后来的那个特定的年代,在这座城市里有许多这样的小洋楼,这种大房子的主人绝大部分都被认为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资产阶级,属于被专政的对象,他们那宽敞舒适的住房大多被普通工人阶层的居民所瓜分了。
随着政策落实,大部分房子的主人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房产,不过直到现在,还有一些洋房里依然住满了十几户平民人家,因为原有的房主早已经离开人世或者没有了继承人,而齐小杰的房东就属于这种情况,齐小杰只是租了小洋楼里的最小的一间。
下了车,我敲响了靠里面的一扇小门,过了好一会儿,齐小杰也没有出来给我开门。于是我用力的拧了一下门把手,原来门根本就没锁,于是我便推门走了进去。
虽说这是最小的一间,但要是和现在的单元房比起来,也会显得格外宽敞,这房子除了阴暗和潮湿一些以外,真没有什么缺点。由于外面的光线太亮,我的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屋里昏暗的环境,过了一小会儿,我才在屋子里发现了坐在床铺上的齐小杰。
齐小杰看起来好久没有洗头了,因为头型已经从原来的三七分转变成如今的爆炸式。只见他手里攥着一个空啤酒瓶子,另一只手举着一根红色塑料皮的儿童肠,似乎在床上豪饮。
现在,他正愁眉不展的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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