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倚玉本是留着这颗弹丸对付唐三江的,那老莫突然窜出来搞局,只好把这颗弹丸赏给他了。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任何武林高手都不能把眼睛练到不怕攻击的程度。唐三江也好,老莫也好,若闪避不了刘倚玉的弹丸射击,只有挨打的份儿。色是头上一把刀,唐三江和那老莫都完美诠释这句俗话,他们都好色不要命,见了女人如逐血的蚂蝗,不顾一切向前冲,结果到头来栽在女人的手里。
现在,刘倚玉有拿着刚阿宝刀的徐凤仪在前头掩护她射击,她可以好整以暇地使用弹弓发射弹丸,对付这帮曾经欺负女人所向无敌的地痞流氓,让他们吃尽苦头。唐三江、老莫以及他们带来这帮兄弟,一向欺负女人得心应手,这回被一个女人压着打,打得抬不起头来。他们当然不服气,他们当然想挣回这个面子。于是那些小子们前仆后继向刘倚玉发起冲击,企图倚仗人多势众,把刘倚玉拿下来。不过他们永远冲不过徐凤仪这一关,更不用说教训刘倚玉了。
徐凤仪用刚阿宝刀替刘倚玉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剑网刀墙,让这伙地痞流氓止步于他面前两三丈距离之外的地方,给刘倚玉创造一个从容射击的空间与时间。这样,徐凤仪担起防守掩护的责任,刘倚玉可以随心所欲实施攻击,爱打谁就打谁,爱打哪就打哪。一男一女,一守一攻,几可称之为完美组合,发挥出他们最强的实力。
照理,对手的头领都被刘倚玉整成独眼龙了,这伙地痞流氓应该知难而退。可煞也奇怪,这班蠢货就是不退,只不过是围而不攻,仅仅把包围圈扩大一圈而已。就象非洲草原上一群仗着数量占优的野狗,遇上比它们强悍的死对头狮子,也坚决顶住不退。徘徊在狮子身周,不断发动偷袭,从狮口中夺食,企图侥幸缴利。
“你们搞什么名堂,还不赶紧给我滚远点!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的蠢货,我只好逐你们所愿,射穿你们的狗头,让你们彻底开窍!”刘倚玉生气了,把弹弓对准一个面相憨乎乎的小子喝道:“蠢货,还不滚远点!你想跟本姑娘耗到什么时候?”
那憨货叫朱虾,是个缺根筋的二百五,可谓又蛮又可恶,不知好歹,不知进退。他听到刘倚玉对他呵斥,乐呵呵逐道:“老大叫我们几个兄弟抓你回去唱歌,唱完歌再跟客人睡觉,让你替我们兄弟赚钱,咱兄弟抓住你就有钱花,你叫我有钱不赚滚开,你以为俺是傻瓜呀?抓住你俺数钱数到手软,身上火气太盛时还可以拿你泄泄火,有这么多好处,值得老子拼命上了。不拿下你,老子死也不退!朱阿二,朱阿三,咱们兄弟一齐上,拿下这娘们来,有钱同花,有福同享。冲啦!”
“有!”“偶来了,抓狐狸精咯!狐狸精好骚哦,够劲,偶喜欢!”朱阿二和朱阿三齐声答应,各据方位,对刘倚玉虎视眈眈。如果朱虾是二百五,朱阿二就是一百五十了,而朱阿三更是等而下之,是一百二十五,一蟹不如一蟹。枭龙帮招收这么多蠢货作打手,就是看好这些蠢货容易利诱,且憨不怕死。这几个要钱不要命的蠢货,你就是花十两银子叫他们挖个坑,然后又叫跳下去把自己埋了,他们也干。
“别管那男的,抓住那女的再说。你立头功,咱们让你拔头筹,先上这女。咱们人多,不要怕,冲呀。”老莫捂着熊猫眼,站在这些人后面向朱虾许诺道。他鼓励别人冲锋陷阵,自己却躲在后面光动嘴巴不动手,倒也是一个善于支使人的口强坐大的顽主。
刘倚玉听到老莫还教唆手下捉拿她,气得几乎发癫,喝声:“你都瞎眼是不是,姑娘手下留情,你们还不知死活,你们没救了,去死吧!”刘倚玉言讫,毫不犹豫把弹子射向老莫脸上。这一粒充满愤怒的弹丸威猛绝伦,夹杂劲风,力量足以贯穿砖块瓦筒。那老莫听到风声,急忙缩头闪避,只听拍的一声,弹丸正中他眉心,鲜血四溅。刘倚玉这一发弹丸劲力不小,又兼命中预定目标,一下子就把老莫打趴在地。老莫捂着双眼在地上乱滚乱嚷,这一下够他遭罪了,双眼就算不全瞎掉,视力也大为受损,成为一个废物,以后他就算想作恶也不能随心所欲了。老莫也真强恽悍,就算被刘倚玉打瞎了眼,口中仍然是骂不绝口:“我靠,骚狐狸,别让我抓住你,我会让几十个兄弟一齐伺候你,哼,你等着吧!我绝不饶你………”直至刘倚玉再发一粒弹丸,打下他两颗门牙,他这才勉强收声。
刘倚玉搞掂这老莫,看见朱虾还是象头莽撞的野牛一样径直冲过来。刘倚玉用弹弓对准那憨货的脑袋喝道:“你再过来,我就射瞎你狗眼。”朱虾闻言用手半遮掩着脸庞,心想这样你射不中我的眼睛吧,我还怕你甚么?雄赳赳,气昂昂,继续一往无前地挺进。
“到底是什么东西主宰或控制着这些浑蛋象飞蛾扑火一般不要命地向她扑过来呢?”刘倚玉很是纳闷,颇有一种抓破头皮也搞不明白的困惑。忽然,她发现朱虾的胯间好象有只小老鼠在里面乱窜乱晃,似乎想冲破衣裤的束缚出来找吃一样。朱虾那雄起的地方,深深吸引住刘倚玉的目光,那情形深深的刺激她的神经,也使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伙蠢货的邪恶源动力在哪里!那种肮脏的不受控制的邪恶欲望在哪里发动以后最终使人变成不可理恕的禽兽。虽然刘倚玉不是心狠手辣的恶妇,但她毕竟是弱质女流,在强敌面前必须采取有效措施打击敌人才能自保防身,自然就不会深思熟虑才出招。她既然洞察对手防守最簿弱的地方,知道打击这个地方最有效,她当然毫不留情瞄准对手那个地方发起致命的打击。
啪的一声,捂着脸庞冲锋的朱虾象受伤的恶狼般蹦跳起来,马上把护住眼睛的手改为保护胯下。不过来已不及了,早见他裤裆正中布料上现出一处被弹丸打中略显灰色的凹陷小坑。刘倚玉这颗不长眼睛的弹丸显然是命中朱虾的要害部位,可以说是不容置疑地命中他的鸭蛋了。只见朱虾捂着下部,脸色由红转紫,杀猪一样嚎叫着,轰然倒地。他倒地之后还满地打滚,成为饭店的义务清道夫,把本来充满食物残渣的地面蹭得干干净净。
朱阿二和朱阿三吓了一跳,他们本来也模仿朱虾遮掩着脸庞疾冲过来,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只要保护着眼睛就毫无破绽了。弹丸又不是刀子,怕他什么呢?打中身上顶痛一阵子而已,根本无伤大雅,老子又不是不经打的小麻雀,岂会怕你小小一粒丸?那知刘倚玉的弹丸不仅可以打瞎眼睛,还可以打“鸟”,那就非常恐怖可怕了。朱阿二、朱阿三他们都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护住胯下,夹着屁股,不敢动弹了。
你护住胯下之后,就顾不上眼睛了。看见朱阿二顾此失彼,脸部门户大开。刘倚玉狡黠一笑,啪的一弹弓,又射中这货圆睁着的左眼。“啊!”朱阿二怪叫一声,立即转身就跑。眼睛被击中,身体很难保持平衡,步履蹒跚的跑不上几步,一头栽下去,趴在地上叫苦不迭。
朱阿三一手捂着脸部,另一只手护住胯下,心想这一下你拿我没辙吧?哼,我才不怕你,老子这下完美防守,无械可击了。只见刘倚玉拉满一弓,弹丸劲射而出,那弹子不射朱阿三眼睛和胯下,却直奔朱阿三的膝盖骨。随着一声弹丸炸开和骨头碎裂的闷响,朱阿三也跪下来了,表示对刘倚玉的弹弓绝技彻底服了,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伙地痞流氓大多数人被刘倚玉的弹弓绝技吓呆了,动都不敢动。刘倚玉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谁不服,有胆的过来砍我一刀试试?要是谁敢再乱动,莫怪我心黑手毒,射瞎你的狗眼。”有个心存侥幸的大汉从背后提刀扑了过来,想暗地里偷袭刘倚玉。刘倚玉看也不看,突然反手拉弓射出一粒石子。“当”的一声,石子不但击落了那汉子手中的刀,还划伤了那汉子的鼻梁。大汉仰躺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唐三江率先转身跑了,那老莫也被几个手下搀扶起来,狼狈逃窜。
“怎样结果这些畜生,用弹丸射伤他们,还是刀剑剁了他们?”眼见胜券在握,刘倚玉征求徐凤仪的意见。
徐凤仪向一个跑在后面的歹徒扔出一张板凳,把那家伙打翻在地,看着那家伙狼狈不堪的挣扎逃命,自言自语:“在战场上,敌人放下武器,不打算抵抗了,你还虐杀对手的话,不会觉得很有趣吧!”
“这些畜生太可恶了,他们行为这么嚣张,肯定干了不打坏事,怎可以轻易放过他们?”刘倚玉一边拉弓射击,一边愤怒地表达自己追击穷寇的强烈愿望。
“他们是畜生,我们是人,难道人也跟畜生一般见识?”徐凤仪微笑说,收刀入鞘。怎样对付这伙四散而逃的地痞流氓,他确实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你们做好事就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顺便端了他们的巢穴吧!”一个群众跑出来拉着徐凤仪的手急切地说,“这枭龙帮分舵在南沙镇中心的绿柳街,这些恶霸坑蒙拐骗许多外地女孩子集中在这绿柳街,强逼她们卖笑接客,已害死好几个女孩了。”
“有这种事?岂有此理!老乡,请你带路吧,我们去掀翻他们的老窝。”刘倚玉一听枭龙帮坑蒙拐骗妇女卖笑接客的事就起了义愤,急不可待请那个群众带路去洗荡匪穴。她一个过路女子唱首山歌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她可以想象得出被枭龙帮匪徒控制的姐姊命运有多凄惨。这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就不会放任不管。况枭龙帮已欺负到她头上,她可不是被打也不敢还手的软骨货。有人敢动她,她就十倍报复动她的对手。刘倚玉就是这种敢作敢当的性情中人。群众见刘倚玉有拔刀而出打抱不平的勇气,当仁不让,就带着刘倚玉和徐凤仪穿街过巷,赶到绿柳街翠红馆中。
翠红馆是绿柳街最高最大的建筑,楼高五层,占地数百坪。位于商道要冲,南下西上的客商都打从此处经过,生意十分火红。翠红馆集饭店、住宿、赌博业务于一身,吃喝玩一条龙服务。枭龙帮从各地拐骗近数十多名妇女,集中在这里卖笑接客。作为能替枭龙帮日进斗金的翠红馆,枭龙帮也在这里下了一番力气经营,仅护馆武师就有一百多人。唐三江和老莫他们仅是翠红馆其中的一部分打手而已,也就是说枭龙帮在芜湖分舵的精锐人马并未倾巢而出。以刘倚玉和徐凤仪两人的力量,就算他们神功盖世,也不可能彻底掀翻翠红馆,至多在翠红馆制造一场混乱而已。
果然,那名群众才把刘倚玉和徐凤仪带入翠红馆,没走几步,马上遭遇到数十个护馆武师的围攻。群众在片刻之间被砍倒,倒在血泊之中。众武师不断汹涌过来。面对强敌,徐凤仪也没急着跑路,却用刚阿宝刀在地面画出一个大圈/圈来,他与刘倚玉就在圈/圈中站着。
众武师对徐凤仪这种反常的行为举止也感到不可思议。真古怪,这傻子搞什么鬼?
尽管刘倚玉和徐凤仪艺高胆大,众武师也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威慑和压力。刘倚玉面对上百个围绕在她四周如豺狼般嚎叫的恶棍,心中其实也是惴惴不安,十分害怕。众武师对好象对刘倚玉和徐凤仪蛮蔑视的,他们认为自己一方人多,稳操胜券,他们并不急于动手。
徐凤仪对这些护院武师也很了解,一个单独行动的武师并不可怕,但共同进退的武师就非同小可。武师一向晓得抱团协力,对敌人都是群起而攻,即使是世外高人也对这伙惯于抱团协力的武师也忌惮三分,不敢跟这些武师发生正面火拼。
这些护院武师看见徐凤仪用刀在地面画出一个大圈/圈来,自然也觉得很奇怪,他们观望并研究被困在垓心的徐凤仪,画出一个大圈/圈代表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个大圈/圈是一道结界?闯不得的?这些家伙快忍不住了,都衡量着该不该对徐凤仪发动攻击?
“你在地面画出一个大圈/圈来逗爷玩么,这是什么意思?给点提示行不行?”一个武师看不懂徐凤仪到底搞什么鬼,啧啧称奇。
“这是你们的坟墓!闯进来者死,别说我没有给你警告。”徐凤仪面不改色对那武师说,“让路吧!我发觉我错了,你也让我退一步。”
什么不好玩,跑到枭龙帮芜湖分舵出风头就是你的错了。众武师向徐凤仪和刘倚玉一步步压迫过来。有个武师象饿狼一样凶猛,纵身跳到半空,在离地至少有丈余多高的距离,居高临下,一刀劈了下来。带着似血残阳反光的大砍刀,闪耀着一抹妖异的朱红光晕,象一道闪电劈向徐凤仪身上。
这个武师跳得高劈得准,显示他有高超的刀法技能和勇不可挡的锐气,只能用神勇这个名词形容他。但他跳得高劈得准又有什么用呢?徐凤仪手中的刚阿宝刀比他的大刀长,只要徐凤仪把手中的刀高高举起,这个勇气可嘉的武师在无所凭借的空中就可能会象自杀一样跳到徐凤仪高举的长刀上,结果被徐凤仪串香肠一样串死。这个道理发起攻击的武师明白,徐凤仪也明白。可这个武师为什么进行自杀性攻击呢?因为他吃准徐凤仪不敢用这招两败俱伤的打法跟他同归于尽,作为一个自由落体,武师带着惯性力量的身体最终连刀带人向徐凤仪压下来,不要说大刀可以把徐凤仪劈成两半,就算是用身体也可能把徐凤仪压个半死。
“找死!”徐凤仪猛喝一声,声振屋宇,回声环响四野。拖刀向前疾冲,迎上向他直砸下来的武师,抡刀向上猛力一劈,一个半月光弧在他头顶呈现出来。那屏幕似的光弧无坚不摧,象空中劈竹笋一样轻松,将那武师的身体一分为二,左半边身体落在徐凤仪左侧三丈之外;右半边身体落在徐凤仪右侧三丈之外。由于武师的身体被利刃分开得太快了,徐凤仪的刀没有染上一丝血迹,身上也没有沾上一点血污。杀人不见血,分尸如砍瓜切菜,这刚阿宝刀也够恐怖了。
众武师吓了一跳,先前冲锋的人纷纷收煞脚步,象狗一样夹起尾巴开始撤退了。他们本来以为徐凤仪装神弄鬼在地面画出一个大圈/圈来并宣布哪里是生人勿近禁地是吓唬人而已,现在他们蓦然发觉,徐凤仪不是吓唬人傻瓜,他们自己才是不知死活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