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人们可以争得头破血流,也可以弃如破履。例如说是古董行中的检漏,对于急欲脱手的售货人来说,古董一文不值;而在古董行家眼中却价值连城。这是不同价值观的体现,生活中不乏这样的特例。对于战士来说,村正妖刀是件宝贝;对于荔枝村的村民来说,村正妖刀不过是一件凶器而已。
王婆留也不知道村民把村正妖刀丢到哪里去了?他要是走出乱葬冈的话,那只是举手之劳,自己的村正妖刀只有落在别人手里了。面对着那些源源不断而来寻剑抢刀的江湖中人,他没有太多的选择。此时,他只有赶在这些人之前找到村正妖刀,让宝刀物归原主,终结这场见宝起意的争夺战。[.]
这时,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半里山路,抬头往前看,依稀可以看到前面一个山坡茂林修竹的影像,甚至还远远听到前头一片嘈杂声。象墟市骚动时那种特别的嘈杂声,显而易见有人发现好东西,才引起人们空前关注,发出那种轰动的嘈杂声。
王婆留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朝两边看了看,发现左侧隐约可见还有一条人踏出的小路,只是被茂密的荆棘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有朝着那个并不安全的小路前进,挥舞手中的武器,拨打草丛慢慢走过去。
走出数百米距离,看见一个小山坡人影绰绰。于是王婆留不再犹豫,稍稍加快了速度跑到那山坡上。当他赶到山坡时,人已散了,象鬼魂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前面有一间看墓人修建的小屋,王婆留好奇地上前搜查侦察,先用手推了推门,发现里边只有五、六丈见方的空间,木门被风雨侵袭早已腐朽不堪,“吱呀”一声就被他推开了。屋子不大,堆放着一些破损的条凳条桌,其他都是村民打的蕨类木柴。村民一般把这类蕨类木柴在此晾干才收拾回家去。
小屋门边还有一些生活日杂用品,王婆留他低头把那些东西拿起来一看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陶瓷打造的,笨重易碎,难怪村民要把这些东西和其他杂物分开存放了。
王婆留正要关上小屋房门,回身出去。没想到那小屋一张小床上居然还挂着一顶帐子,他关门时帐子发出“刺啦”一声轻响,想是躲藏在里面的人因为慌张不慎划破蚊帐。王婆留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他瞪大了眼睛猛地向蚊帐后的人大喝一声:“谁?你是谁?”蚊帐有个黑黑的影子躲在那里,样子甚是诡异。
那人想不回答,但又躲避不了,只得回喝道:“那你又是谁?是人是鬼?”王婆留头戴玄武骷髅面具,他这付尊容相当恐怖吓人,象恶魔厉鬼一样的脸目,蚊帐后的人被他唬住了一点也不奇怪。
王婆留他定了定神,再仔细看了一下,觉得这地方只躲藏着一个人,逐回答他:“我是宝刀的主人,特来取回遗失的村正妖刀!”王婆留说着,向蚊帐后的人展示他身上这付行头,玄武甲、玄武靴、玄武天蚕手办、玄武骷髅面具和玄武剑鞘,最后只差一把倭刀。王婆留这身行头让对手无法拒绝承认他是村正妖刀的主人。
“你自称是村正妖刀的主人又能怎样?秦人失鹿,天下共逐;你丢了武器,谁有本事谁拿。”蚊帐后的人不服气地说着,对王婆留自称是村正妖刀的主人身份并不认同,言下颇为不屑。
王婆留禁不住有些生气了,左手按着剑鞘,右手按着剑柄,人呈弓步蓄锐状态,准备随时亮剑与对方厮杀。忽然间,他鼻子里嗅到一丝血腥气味,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向对方问道:“你受伤了?”
躲藏在蚊帐后的人经他这么一问,显得有些慌张。王婆留也发觉此人身上裹满了布条,显然伤得不轻。这时候,他的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抢夺村正妖刀时受伤的?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生非分之想,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料帐后的人却摇头冷笑道:“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这些鬼话,什么人予、神予、天予的鬼话?我来这里就是抢刀,而且我已得手了。对于一个刚抢劫到银子的人,你对他说抢劫没有用,勤劳致富才是最好的办法,你不觉得好笑吗?”
王婆留闻言有些失望,不过他有些疑惑不解,还是追问了那人一句:“那你躲藏在这里干什么?从哪来,就到哪去?最后请你记住我这句话,你抢到银子又怎么样,你没命花还不是空欢喜一场。江湖上有句笑话说‘银子在钱庄,人在天堂’,这句话很适合你。”
“哦!”帐后的人刚说出这一个字就沉默下来,他似乎突然惊觉王婆留说得不无道理。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那人忍受不住先说话,道:“我是一个从海外过来抢夺宝刀的海盗,刚才在山坡上遇到几个官兵围攻,受了重伤,又被他们一路追杀,最后躲到这里歇口气。官兵在外面搜索我,看来我无法在这里躲下去了。兄弟,做桩交易怎么样?你替我逐走官兵,再给我几百两银子,宝刀归你,行不行?”
王婆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本来是自己的东西,到头来居然是还要花重金赎回来?太气人了。他正待不答应,那人又道:“那把村正妖刀已被我插入泥土中,只剩下剑柄。我又用枯枝败叶覆盖着剑柄,我不说出大致位置,你就是发动几百人对这山坡实行地毯式搜查,没有十天半月你搜不出来吧?我看你也不似平常的百姓,你能订造宝刀一定是个会家子,而且肯定是个识货的人。几百两银子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答应我吧?不然你就会掘地三尺,到处找刀。”
那个海盗吃准王婆留贪图省事怕麻烦,才肆无忌惮跟他谈交易。王婆留唉声叹气,无可奈何地道:“好,成交!”他知道有时候不能太讲原则,太过于拘泥坚持原则,可能导致得不偿失。
正在这个时候,小屋外面有人大声呐喊道:“小海贼,出来,我知道你躲藏屋里面。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鸟屋。”
看来是官兵来了,官兵不可能知道小海贼躲藏在小屋里面,他们只是这样敲打吓唬人而已。用这一招打草惊蛇的手法,逼逃犯主动现身出来,这样他们就可以避免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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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留手按剑柄杀气腾腾冲出小屋,如凶神天降般现身在众官兵面前。众官兵被王婆留这身厉鬼般的行头吓了一跳,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这种情形就象他们指名道姓找张三算账,李四却莫名其妙跳出来接招,你说混不混帐?
“你是什么人?会看风头就早点滚开,否则,我们剁了你。”众官兵威胁王婆留说。他们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王婆留真的挡道,他们也毫不犹豫举刀照砍。
王婆留对这伙卢镗部属深恶痛绝,这些官兵比海贼还作孽,烧杀掠掳,四德俱全。王婆留对这些官兵看不顺眼,见这些官兵目中无人,动辄威胁杀人,也气昏了头,闻言毫不客气地挥手道:“滚,我才是村正妖刀的主人。真正的剑主来了,你们这些觊觎神器的贪婪鬼该消失了!”
“该死,该消失是你!”一个明军将官模样的人拨剑虚劈,发号施令道:“小的们,上,给我拿下这反贼。”众官兵听了上司的口令,纷纷舞着武器向王婆留冲过来。
收拾这十多个官兵,王婆留使用一只手就够用了。不,应该说用一只脚就够了。或者说用一只脚都是一种浪费。这种炮灰级的官兵和蚂蚁差不多。本领跟他比较起来,差的太多了,王婆留要杀死他们,跟踩死几只蚂蚁没有多少区别。他看着这十多个官兵缓慢又破绽百出的攻击,心里充满鄙夷和疑惑。这些官兵也真是,本领学得这么差还穷凶极恶欺负老百姓,真不知道他们为非作歹的邪恶动力来自哪儿?他们大慨认为他们只是代表公家执行公事而已,本领学得不济也拼命犯罪,因为这不关他们的事,哪是公家的事。这些官兵就是这祥,明明白白是自己为非作歹,却借用公家这个壳作为自己造孽的挡箭牌。有时候,究竟是他们代表公家,还是公家代表他们?很难说清楚!
王婆留不着急出手,其实他对这些武功不入流的官兵也没有什么出手的欲望。杀死这几个丑陋的家伙会脏了手,而欣赏这些家伙丑陋行伏却还是有一点乐趣的。王婆留自少被人骂作狗/杂/种,他下意识晓得自己是个大和武士的后代,他的骨子里依旧留存着他父辈作为武士的傲骨,虽然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