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暗暗庆幸自己躲了起来。他们走进仓库找不到人,出来看见养鸡场的灯光,商量一会,上了车往养鸡场开去。阿狼担心连累阿宗,得想办法阻止他们。打架对于阿狼来说是家常便饭,一个打三个四个也是常有的事,也不怎么吃亏,所以镇上经常有人出钱请阿狼干一些棘手的事情,譬如讨债,争夺菜市场的好摊位等等。但这四个家伙手里都有家伙,不易对付,若能把他们分散开来就好办多了。
阿狼捡起块石头往车子掷过去,砰一声击中后面的挡风玻璃,车子立即刹住停下,然后倒退回来。四个人大声嚷嚷着跳下车,果然分散开来,两个进了仓库,一个守在门口,另一个绕着仓库寻找。阿狼躲在仓库房顶,把第一个目标放在绕到仓库后面的家伙。阿狼跳下来将他扑倒在地,他叫喊挣扎,很快就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其他三人闻声跑过来,没发现阿狼,伤者的棍棒也被抢去,他指着房顶说:“他爬了上去。”三个人都皱了眉,因为房顶很高,他们自知无法爬得上去。小胡子大声喊道:“你有种给我下来,和我单挑,不要做缩头乌龟。”
阿狼在房顶大笑起来:“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说这样的话真不要脸。”
气得小胡子又骂起脏话来。
“你下来,我跟你单挑。”另外一个人大声说。
“我跳下去容易,你有本事就爬上来。”阿狼探头往下瞧瞧,奇怪,包括受伤的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不见了。阿狼估计他是绕到别处想办法爬上来从后面偷袭他,而仓库里有一条木梯,如果找到这条木梯他就能上来了。这对阿狼来说倒是好事,他一个上来只有挨打的份,这样就只剩下还在下面乱叫乱跳的两个家伙了。那人果然从另一边沿着梯子爬了上来,阿狼也不耍花样,挥棒直扑过去,那人刚站起来,见阿狼来势凶猛,吓得马上又爬下去。阿狼随之跳下,一棒打在那人肩膀上,他惨叫一声倒地,大声求饶,说不关他的事。阿狼不再打他,往他身上摸出几张钞票,放进自己口袋里。这时候小胡子他们已赶到,见又一个兄弟倒在地上,犹疑着不敢走近。阿狼说:“刚才谁说要和我单挑的?”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下,都没作声,阿狼说:“是男人的就爽快点,干脆一起上,省事又痛快。”但两人还是没动。阿狼就骂了:“去你的,垃圾,废物,想打又不敢打,打又打不赢,别在这丢人现眼,回去多叫几个兄弟再来。”
两人把受了伤的两个家伙扶上车,开走了。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阿狼脱下湿透的衣服,赤条条地躺下藤椅,吃完一袋牛肉干,觉得去找阿宗聊天也不错,反正这里的工资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的,干脆天亮就走人,进市区找份合适的工作。也希望阿宗会有什么好的介绍。于是穿上干的衣服带上所有的食物和饮料往养鸡场走去。围墙大门反锁着,从门缝窥看,两间小屋子亮着灯光,他知道较小那间是阿宗的,较大的是那两个年轻人一起的。翻墙进去显得无礼,大声敲门喊叫也不好,怎么办呢?鸡棚挨着围墙,本来很安静,忽然有只鸡好像受到什么惊吓,咯咯地惊叫,其他鸡也跟着叫起来,鸡棚里便热闹了一阵子。阿狼眼珠一转,想出了个主意,捡起一颗小石子抛上鸡棚的铁皮顶盖,石子啪的响了一声又咯咯地滚落下来,下面的鸡惊叫不已,又连抛几颗石子,整个鸡棚都热闹了起来。三个人听到鸡群乱叫都跑出来看个究竟,其中一个还提了一根长棍。鸡群很快安静下来,两个年轻家伙先走了回去,阿宗再查看一会儿,没发现异常,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到有人叫他。
阿宗把阿狼带到自己的屋子,屋子很简陋,但很整洁干净,进来就叫人觉得舒服。另外两个家伙在隔壁屋子看电视,不时传来讨厌的笑声。阿狼把食物和饮料都摆到桌面上,说:“今晚搞完它,不要剩。”
“喝饮料像话吗?喝酒!”阿宗拿出一瓶白酒,开了,倒了满满两杯,两人拿起来一口干了。“我明天要走了。”阿狼说。
“这么急干嘛?拿到工资再走啊,不然就等于白干了。”
阿狼将他和小胡子打架的事说了出来,阿宗听了皱起眉头,说:“这小胡子我认识,听说十分小气,他肯定不会罢休,迟早会再找你算账的,工资你是别想拿了。”
阿宗又说:“你一个打人家四个,真厉害。”
“我还曾一个打六个呢,你看,这是那时留下的疤痕,用刀,好狠毒。”阿狼脱下衣服让阿宗看清楚他肩膀上的伤疤。阿宗惊呼起来,说:“你也真不爱命了,人家六个人你还要跟人家打,你又不是三头六臂,肯定要吃亏的。”
“嘿嘿,你不知道,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命大福薄,起起落落,时好时坏,可就是不丢命,还能长命百岁。”
邻村那个木匠亲戚自称也会看相,但他不拿这本事挣钱,他曾说过阿狼的前世是西门庆。阿狼知道西门庆是个家伙,不是好东西,但心里却高兴,毕竟自己的前世没有枉过。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没有积德,今生才如此惨淡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