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认识那人吗？”
“那人你也认识。”
“谁？”
郑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扁平的鼻子，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妍妍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大学生，但学校有规定，凡是欠费的学生都不得通过入党申请，而妍妍一心想要加入，但家里穷，一时拿不出钱，所以才到这里来挣钱凑学费的。我给了足够的资助，她今后只管安心读书就是了。是不是很讽刺？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子。”
阿狼笑了笑，说：“你一定帮助过不少人。”
“要饭的、辍学的、失业的、破产的以及欠债被追砍的我都帮助过，如今他们有些做了官，有些做了老板，也有不少进了监狱，更多的是仍然平庸奔波。”
“可有些人你帮助了却是害了其他更多的人。”
“的确是这样，有些人可怜巴巴跪地哀求，你帮了，他却做了贪官奸商或者犯杀人犯，叫你也一起受良心谴责。助人本是快乐事，但人心难测，你出于好心没想到竟是助纣为虐。所以我比以前谨慎多了。”这时候郑峰重新打量阿狼，说：“你看来混得不错，在哪个单位上班？”
如果是别人，阿狼会撒谎说个体面的工作来掩饰自己，然而面对郑峰这样的人，阿狼有种坦诚相告的冲动。便说：“你被我的外表欺骗了，其实我是个坏蛋，我用的钱都是通过野蛮手段得来的。”
阿狼说完就盯着郑峰，郑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说：“什么人干什么勾当我一眼就能看出，但你是个例外。不过我相信不是所有盗贼劫匪都是坏的。”
阿狼笑了笑，说：“也许是我脸皮厚，我从不为自己的谋生方式感到惭愧。其实那些人的钱都是不干净的。”
“我不反对你的做法，如果你能做到古人那样劫富济贫，那就更令人欣赏了。”郑峰笑了起来，然后神情变得严肃，说：“我曾经为追求名利而努力奋斗，也着实辉煌过一番，如今我只想过得安逸平静一些。你也许听过我因为公司破产而意志消沉的说法，其实我很早就厌倦了名利场上的生活，干脆顺应时代的趋势，让苦心经营十多年的公司破产。因为有了这充实的经历，如今我就算过得有些堕落也心安理得。而你还年轻，应该要有些作为，不至于日后有所遗憾。”
阿狼的心被触动一下，感觉有些沉重。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干笑。郑峰给阿狼把酒斟满，两人碰杯饮尽。阿狼抽起烟来，显得愁眉苦脸，郑峰见状，说：“穿黄色裙子的那个陪舞小姐你看到没有？长得蛮不错，就是放不开，脸还是红的。真是委屈她。”
阿狼望向舞池，黄色短裙小姐被一个男子搂着纤腰，随着慢摇音乐的节奏摆动身体，舞姿生硬，脸上的笑也不自然。“我以前没见过她。”阿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