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没让她发现，就算发现了，大概也记不起他是谁。街上有个供应小吃的流动小摊，三轮车上扎着一把大伞，伞下站着个老汉，弓着背把凉了的东西重新加热，虽无人光顾，却忙得可以。阿狼走过去，要了点东西，边吃边和他闲聊，慢慢把话题引到斜对面龙紫芯的复印部去。
“那是学校里的一个教授开的，很有钱，开小车，包二奶，活得不知多美。这个教授是个秃头，十个光头九个富，这话真是没错。人家有能耐，哪像我这种低贱人连的钱都挣不了。”老汉说到这里便一发不可收拾，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他说，这些复印部的生意很好做，特别是到了临近考试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都跑出来复印复习资料，而他们都喜欢光顾那个秃头教授开的复印部，因为那里总有漂亮女人帮忙做事，而且经常换，大家都知道她们都是秃头教授的情人，现在有个新来的，听说是他以前的学生。又说最近经常有些小混混来光顾他的生意，而且一定会谈论那个女人，好像对那女人很了解。
“你别看她长得斯文，其实是个坏家伙，贱人一个。”老汉瞥了那复印部一眼，翘起鼻子，一脸鄙夷的神色。阿狼再要一些东西，老汉殷勤地拿到阿狼桌前，又不停地说起来。阿狼曾听人说过，许多做小吃生意的人会说一些新鲜有趣的事来让顾客一再逗留，不少傻瓜都会一直听下去，直至吃饱为止，然后满足地付钱离去。阿狼忽然怀疑此时自己算不算是傻瓜。不管怎样，阿狼的确很想从他口中多了解龙紫芯的事。
“她来我这买过羊肉窜，”老汉说，用黑乎乎的抹布慢慢擦拭刚给阿狼弄过羊肉窜和萝卜的剪刀。“我看她看得很仔细，虽然漂亮，但面相不好，年轻时会有很多苦难，还会连累男人，那个教授将来肯定要倒霉。”
“那些小混混一般什么时候来？”阿狼问。
“说不准，三四个人，有时一天来几次，有时在附近呆一整天，听他们说话好像要等人，而且跟那个女人有关系，不知到底搞什么鬼。他们不是善良之辈，我也不敢问，反正有生意我照做就是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地面开始变得干爽，天空还是那么阴沉，寒风一吹，手脚发抖，嘴唇发疼。11点之后，大学生们陆续从学校的北门涌出来，使街上行人渐多，流动小吃摊档也突然冒出了不少。几个女孩围过来买老汉的小吃，阿狼起身付钱离开，肚子有些饱，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