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希不打算继续攻读心理学博士了――这个你知道吗?”客厅里,Jane问孟飞扬。
孟飞扬正有点儿失神,愣了愣才回答:“她没对我说,不过我……大概猜到了。”
e忍俊不禁:“你们俩经常这样猜来猜去吗?”
“啊,也不是。”孟飞扬也笑了:“可能是……我们在一起长大,彼此太了解了。很多事情大家都有默契,因此不需要讲得太多。”
“戴希去美国读心理学硕士,你们分开了将近三年吧。现在这种默契如故吗?”Jane的语调很柔和,眼神平静而清朗,如果不是眼角细细的皱纹,这双眼睛简直有着可以乱真的青春。孟飞扬记起戴希曾提到过,希金斯教授的这位中国妻子很神秘,然而今天在他看来,这种神秘一点儿也不暧昧,亦不让人反感,却像埋藏在黑暗深处的一缕微光,温暖而轻盈,又隐约包含着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忽然想到,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的爱人,她会不会也是教授的分析对象呢?这样想着,孟飞扬发现自己对Jane产生了隐秘的同情,似乎无意中找到了一个有着相似处境的人。
“我也说不清楚。”孟飞扬思考了一下,十分坦诚地回答:“去美国之前,戴希在我的眼里就是个小丫头。我最初见到她时,她带着牙箍和眼镜的丑样子给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呵呵,好像一直改变不了。过去和她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
“现在呢?”
“自从她去了美国以后,我们之间的感觉是有些变化。”孟飞扬露出自嘲的微笑:“我在机场见到她时,忽然觉得很惊奇、很陌生,我的小丑丫头变成了一个知性大美女。后来我仔细回想,其实她本来就很漂亮,只是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两个人分开久了,自然会产生隔膜。可是对于我来说,情况又不完全如此。我是猛然间感到自惭形秽,所以才对戴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e微笑着摇头:“真坦白啊。你就不担心我告诉她?”
孟飞扬的脸涨红了:“请你千万别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