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心理咨询笔录――――――――――――――――――――――――――――――
希金斯教授:最近这些天,你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事实上,我感觉更差了……
希金斯教授: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我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变态了,不,应该说我已经是了。
希金斯教授:千万不要轻易地给自己下这种结论,下结论的事情应该交给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做。况且,在我们的专业范畴中,变态这个词并不被经常使用……先生,我倒觉得你首先要学会的,是对自己宽容。
:怎么宽容?难道要我进一步放纵自己吗?……我已经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但从中体会到的满足却越来越少,稀薄地像高山上的空气,就快要不够呼吸了。每一次,我都能感到心从身体中被抽离了,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躯壳,轻飘如尘。但与此同时,恐惧却变得越来越深重,我觉得自己正在日益成为一个怪物,总有一天会被所有的人唾弃。
希金斯教授:看样子今天我们不应该谈这些,还是聊些别的吧……我们谈谈回忆怎么样?能够令你真正愉快的回忆?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回忆能够令我愉快?
希金斯教授:比如……你这样美妙的英语是怎么学成的?先生,你的语言才能令我赞叹,可以把外语说得流利准确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传达出深沉的情思和优雅的韵味,我想你一定为此感到骄傲吧。来吧,跟我谈谈你学习英语的过程,我猜想,那一定是从你还是个幼儿的时候开始的……
:……是的,确实是从幼儿时期开始的。实际上,我母亲在家里一直是说英语的,虽然,她并不经常和我交谈。
希金斯教授:哦?你母亲是……
:我的外祖父是中国人,外祖母是法国人,我母亲出生在巴黎,四、五岁时随父母移居英国,在伦敦度过她的少年时光。因此,英语、法语和中文都是她的母语,其中她使用最熟练的还是英语。但是在我出生长大的年月,周围已经失去了说外语的环境。在我幼年的记忆中,我母亲一直是非常忙碌的,为了抚养我的哥哥、姐姐和我,她的生活充满艰辛,可是回到家中,关起门来她肯定对我们说英语,仿佛这是她抗拒当时那个疯狂的世界,证明自身存在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