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葆龄仍旧低着头:“是……我,我要去趟新加坡。为东亚在那里谈个会务合作项目。”
“谈合作?什么时候?”
“本周五,唔……周末。”每次都是类似的谈话,如果不是父亲遗嘱所引起的负疚感,薛葆龄的回答会更干脆些。
张乃驰的喉结在脖子里滚了滚,目光缓缓移回到薛葆龄的脸上:“哦……葆龄,你也太敬业了,你爸还没三七,就急着出差,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我、我也是没办法。”果然,她的声音不那么镇定了。
张乃驰又摸了摸身边的浅金色长裙:“就穿着这一身去谈合作吗?呵呵,对方肯定会头晕目眩的。唉,葆龄,你实在太美了,真让我这个做丈夫的吃醋啊。”
薛葆龄一把扯过衣服:“不,不是的!我当然不会穿这个,这、这是专卖店送来试样的……他们不知道我爸的事,明天就让他们都拿回去。”
“那倒不必,你觉得好就留下嘛,大不了过段时间再穿。”张乃驰十分体贴地说:“要不要穿给我看看?在这方面我还是有些品位的哦。”
“真的不用了……”薛葆龄已经有气无力了。
张乃驰环顾四周,衣柜的门也大敞着:“葆龄,你那么多漂亮衣服,我好像很少看到你穿嘛,你都是什么时候穿的?我怎么不知道?”
薛葆龄按住胸口,深深地呼吸着。张乃驰咬紧牙关,好吧,火候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他若无其事地转换了话题:“你爸的书房里点着香烛,要不要有人看着?那里面太多贵重物品了,万一烧起来,损失可就大咯!”
薛葆龄如释重负,赶紧回答:“不会的,重要的藏书和字画都锁到库房里去了,最珍贵的那些已经放进银行保险柜,所以书房里没什么要紧东西了。另外,我嘱咐过佣人每隔一小时去上香,所以……”
“所以什么!”张乃驰勃然大怒,蹭地从床沿跳了起来:“薛葆龄,你爸活着的时候就把我当贼一样地防着,怎么?现在他都烧成灰了,换成你来把我当贼看了?!”
薛葆龄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来拉张乃驰:“Richard,你、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只是想把爸爸一生的心血保管好,他人不在了,我们也不常在这里住,放在书房里不安全……”
“不要碰我!”张乃驰粗鲁地甩掉薛葆龄的手,她一下就被推倒在床上。张乃驰站在床边,指着薛葆龄吼叫:“把我当傻瓜啊!这房子有什么不安全的!嗯?除了佣人就是你和我,你现在还锁着书房门,哼哼,不就是针对我的吗?!看来连佣人都比我值得信任啊?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薛葆龄高声嘶喊,随即又双手握胸伏在床上,费力地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