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一眼瞧见刘春的手紧攥着。展开刘春的手掌,竟发现里面握有一张银票的一角。刹那间,纷繁复杂的谜案线索,那些迷迷茫茫的薄雾似的头绪,在苏轼脑海中像被狂风吹过一般,一扫而空,头脑变得像往常一样冷静锐利,短短瞬间,无数的问题潮水般又涌了上来。
苏祥从外回来:“少爷,刘捕头来了。”
苏轼郑重地对众人说道:“从现在起,谁也不许独处。大家就呆在郭明的房间里。直到天亮。我相信,只要过了这一夜,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紫烟、墨郎你们也呆在这里不要随便出来。”两人点点头。
苏轼跟随苏祥来到楼下,刘捕头上前施礼:“大人。”
“臣州,你看一看,这里怎么走。”苏轼把纸条交给刘臣州。
刘臣州低眉看了看:“东郊巷外,陈郎府邸?大人,这里是一片废墟。”
“废墟?”
“是啊,这里的确是有过一个姓陈的大户人家。不过十五年前一把大火把这家全烧光了。现在那里只有废墟。平日人们都说那里很鬼气,谁都不愿去那里。”
苏祥一怔:“十五年前?怎么都跟十五年前有关。”
苏轼也想起什么,沉着脸道:“朝云说过。她家的血案也发生在十五年前。那户人家有什么背景吗?”
“那家的主人叫陈乔泰,曾经是杭州首屈一指的富商。据说曾控制了杭州八成的稻米生意,可谓富甲一方。后来,听人们说,他买了一副漆屏。从此人就变了。每日把自己关在房里欣赏漆屏。一个月后,家里就发生了大火,把若大的家产全烧光了。还烧死了好多人。还有人看到他在火里大笑。”
苏轼蹙眉:“又是漆屏。那之后呢?”
“那场大火以后,有人见过陈乔泰,不过他已经彻底疯了。再之后,就杳无音信了。年长日久,慢慢的人们也就把他淡忘了。也许早就死了。”
苏轼冷笑,说了这么一句:“如果我没猜错,他并没有死。”
苏祥和刘臣州均感吃惊。
“大人,你知道他在哪儿?”
“答案也许就在那片废墟里。”
刘臣州忙道:“我带你们去。”三人出客栈,匆匆而去。
此时客栈外的角落里闪出一人,正是周聪。望着三人的背影,阴笑着。转身向府衙方向奔去。
客栈内,一众人呆在郭明的房间内,默不作声,气氛压抑。
柳夫人靠着柳林,显得有些疲惫,轻声道:“官人,我想早点离开这里。”
柳林安抚道:“别但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没有一点主张。
此时贾津狠狠地:“我们应该离开这不详之地。”
紫烟当即反对:“不行,我家老爷吩咐过,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客栈。”
贾津不客气地:“呆在这里就只有等死。”
一直说话甚少的静远大师突道:“老衲以为,现在大家呆在这里最安全。各自出去反而会更危险。苏大人不在,我们应该等他回来再做商定。”
郭明附和道:“是啊,要走也得白天走。这大黑夜的。要是被那鬼追上…”显然对适才的“遇鬼”,还心有余悸。
贾津却起身,执拗地:“要留你们留,我可不奉陪了。”起身要走。
紫烟拦住贾津的去路:“不许走。”和贾津的高大身材想比,紫烟显得弱小了许多。但凛凛的气势却让对方为之一震。
贾津嚷道:“你敢拦我。”
墨郎也拦住去路,喝道:“谁能保证你不是凶手?”…
苏轼三人摸黑来到东郊,在一片断壁残垣中寻找着什么。
刘臣州突然捡起一物对苏轼:“大人,你看。”递给苏轼一只断笔。笔杆上还拴着一个精致的小玉坠。
苏祥见刘臣州先发现了线索,凑上来:“这是什么?”
“听人说,以前陈乔泰喜欢在文房四宝上装饰一些小玉器。这支笔应该是十五年前那场大火后残留的。虽然笔已经断了,可是笔杆上的小玉坠还在。”
苏轼仔细把玩儿,越看越觉得眼熟:“咦,好像在哪里见过。是陈七,陈七的笔上也有一个玉坠。”
刘臣州奇道:“奇怪,他怎么会有?”
苏轼心下顿时一片明澈:“不奇怪。这就对了。其实陈七就是陈乔泰,陈乔泰就是陈七。”两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