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龙玄庆回味着念道,“哎,好词好词。”
龙玄麟赞道:“赵夫子说得真是一点没错,你果然是出口成章。”
叶枫笑道:“这原是古人所做《相见欢》中的句子,我只不过是照搬过来而已。”
“唉!”端阳长长地叹息一声,喃喃地道:“是啊,过去他也曾念过这首词,可惜当时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的意味,现在……”
端玉走过去安慰道:“大姐,别灰心,早晚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称心的驸马。”
端阳摇了摇头,道:“我看我还是按太后的旨意,到天马寺守庙吧,与青灯古佛相伴,心里或许还舒服些。”
端玉吓了一跳,忙道:“大姐,你说什么呢?就算现在没找到可心的驸马,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你别急,这事包在我身上。”
龙玄基皱眉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太后收回旨意。”
龙玄麟猜测道:“太后真的会让大姐去当尼姑么?说不定,只是说来吓唬吓唬大姐的。”
端玉道:“太后连懿旨都下了,还能只是吓唬大姐?”
龙玄基道:“依我看,太后不象是说说就算了。为了阳儿的事,太后都不知跟父皇说过多少回,我看这回太后是真的下狠心啦。”
他沉吟片刻,道:“不如让清儿到太后那里求求情,看能不能把这事先缓一缓。”
龙玄庆赞同道:“没错。平时太后最喜欢清儿,她要劝的话,太后多少都会听一些。”
“二姐?”端玉说着想了想,道:“可是那个陈贵妃根本不让二姐跟咱们来往,她……她能愿意为大姐请命么?”
龙玄麟道:“你别看陈贵妃那样,可是清儿却很是知书达礼,不然也不会那么讨太后欢心了。”
龙玄基道:“是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怜凤斋找清儿,大姐有难,她绝不会见死不救。”
龙玄庆道:“就这么办,咱们兄弟三人一块去。”
端玉忙道:“我和大姐也去。”
龙玄基沉吟道:“你们谁都不用去,我自己去就好了。如果去的人太多,兴师动众,传到太后耳朵里,清儿说话就未必管用了。明儿一早,我悄悄地去找清儿,把事儿跟她一说,她到太后那儿请安的时候,闲话家常似的就劝说太后几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小辫子。”
龙玄麟喜道:“大哥言之有理。有清儿出面,这件事不离十。我看,咱们还是继续咱们的宴会,玉儿,我请你来是叫你陪着我们高兴的,你可不要再找叶枫麻烦啦。”说完命太监宫女们收拾残局,拉着叶枫和皇子公主们一起往后堂楼梯走去。
“咱们到二楼再摆一桌。”龙玄麟道,“叶枫,我这个妹子,脾气就是这样,你别怪她。”
叶枫一躬身,笑道:“不敢。”
龙玄基问道:“刚才那一下没摔坏吧?”
叶枫道:“还好还好。”
龙玄麟道:“什么‘还好’?都摔得晕死过去了还叫‘还好’?反正小顺子已经去宣太医了,好歹让太医给你看看吧。”说完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后面的端玉。
端玉脸上闪过一抹愧色,埋下头去。
端阳在她耳边凄然低语道:“玉儿,以后再不要为大姐的事动气了,大姐不值得。”
端玉道:“大姐这是说得哪里话?你怎么就不值得我为你动气了?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我不帮你谁帮你?”
叶枫忍不住笑道:“是啊,长公主,端玉公主为了你的事可没少费心啊,你不要辜负她哦。”
“什么叫‘没少费心’?”端玉问道,想起在学府时几次想为端阳出气而教训叶枫,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很是不服气,一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叶枫忙正色道:“我是说,她以后应该好好生活,好好珍惜自己,就算爱人暂时不在身边,也不代表以后永远不能相见嘛,况且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在关心……”
叶枫话未说完,端阳却突然冲到前面来,拉住叶枫,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阿努还活着?宇哥那天走之前说你也去了他去的地方,你是不是见到他了?你可以活着回来,他也可以对不对?”
叶枫怔忡了一下,道:“长公主,你说得是什么呀?小人……听不懂。”
端阳一愣,她和龙玄宇从小要好,后来又嫁给叶赫努,多少感觉出叶赫努和龙玄宇的某些联系,去年的时候叶枫又加入了其中。但所知道的那些事,她已早答应过龙玄宇并不外泻。
刚才她听出叶枫话有所指,一时忘情,此时回过神来,道:“哦,没事了,本公主只是……只是在想入非非罢了。”
“阳儿,你不会还没忘记那个胡人吧?”龙玄基问道。
端阳低头不语。
“哎呀,快走吧,我都快饿死了。九哥,快叫媛娥和画音弄些好菜上来嘛。”端玉见端阳脸色有异,故意扯开话题。
“好好好。”龙玄麟笑道,转对叶枫道:“告诉你,我这个天月阁,最适合赏月,虽快到月末,可是天好,月色照样能皎洁地照到楼台。咱们在二楼,正好边饮酒边赏月。”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明儿你记得早些进宫。以后每天清早,你得和我一起到太后那里请安问好。”
“是。”叶枫应道。
众人上得二楼,入得二楼小厅,此处虽不比一楼大厅宽畅,却也雅致,厅南便是龙玄麟所说的那个适合赏月的楼台,此时已近亥时,一轮弯月斜挂半空,月光正好照在楼台之上。
不多时,太医到来,给叶枫细细把了脉,待说无事之后,龙玄麟才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又斥了端玉几句。
这端玉虽然顽劣,但叶枫为了救她摔晕过去,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居然任由龙玄麟叨唠,半天没吭声。
一时酒菜端上来,众人围坐一起,说笑的说笑,吟诗的吟诗,行酒令的行酒令,玩笑甚欢,竟令叶枫暂时忘记了恐怖帝国和花水母人基因的事,心中少有的欢畅平和。
只是他不敢饮酒太多,担心醉后花水母人基因会趁机作怪。
众人酣饮了近一个时辰,都有了分醉意。时间已近子时,叶枫思忖着是不是应该命宫女太监们服侍皇子公主们休息,刚刚起身,不期目光落在楼台之上。
一个五六岁、脸色苍白的男孩儿正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叶枫。
叶枫顿时身心俱震。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