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瘸腿王爷说着,手已抬起,伸向薛千凝的下巴。薛千凝略怔之下,顾不得后果,侧身想要避开这他的魔爪。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横到了两人之间。
“以祺,别欺负千凝姐姐。”傻子王爷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三哥,她是你的丫鬟?”瘸腿王爷的手仍是举在半空中的手,甩了甩,悻悻的收回。
傻子王爷很认真的解释道:“她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姐姐。”
“哟,三哥,看你着急的样子。宫中就算是没有姐姐,好歹还有几个妹子来着,也不见你有多亲厚。这会子,急成这样,莫不是你们是已经成事了?”最后一句他说的很小声,除了傻子王爷,听到的就薛千凝一个。
薛千凝脸一烫,红透了脸颊。这人,是什么人来着,说话这么的直白?
“成事?成什么事?”傻子王爷疑惑的看向他,倒是让他微微的一怔:“这个,我差点忘了,三哥你怎会知道这种风花雪月之事?问你,还不如问这小丫鬟。”
“到底成什么事?以祺,你说。”傻子王爷死扯着他的衣袖,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
薛千凝无语至及,恼怒的瞪向傻子王爷,可是他目光一心全投在那个以祺身上,根本不看她。余光瞥见数道探究的目光,薛千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耳不听为净。
瘸腿王爷被他缠的无耐,歪着头,贴到傻子王爷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就是同床共枕的时候做的事情。”
“以祺,你是说在一个床上睡觉?”傻子王爷还在问,见他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下道:“那我和千凝姐姐应该是成事了。”
这种事情就这么被他用一种很严肃,很认真的语气说了出来。
薛千凝想去捂他的嘴已是来不及,目光扫了一圈,和手一起垂下。她看到了太子惊讶的瞥了自己一眼,又看到了世子云甫的眼神骤然变冷,还看到了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她觉得还是解释一下的好,可是话到了嘴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奕亲王爷他——确实是——但是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是误会……”
“王爷,那天明明是她勾引你没有勾引成,被奴婢和安福总管撞见,怎么能叫成事了呢?”柳若依急着纠正奕亲王,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这话她说多么的不合适。不过,她这话说的,所有人了悟的同时,看向薛千凝的目光都变成了鄙夷。薛千凝一个劲的忍着,没有吱吭,在心里暗暗的把柳若依骂上了十八遍,这丫的无时无刻不在找自己的麻烦。
“二哥,三哥,九哥,十哥,八姐,十一姐,你们都别闹了。父皇和母后他们早都已经入了宸欣阁了,我们总得快一点吧。。。”那个看上去看龄挺小的皇子,说出话来倒是像个小大人一样。
瘸腿王爷哈哈一笑:“这一闹,倒是把正事忘了,今天我们的主角可是三哥。不管三哥你和这小丫鬟有没有成事?既然开口了,我都不会去掺上这一脚了。这寿星的面子怎么也该卖的,三哥,我们走。”
说着,扯着站在她面前的傻子王爷快步的离开。
薛千凝只低着头,直到面前一个个香色镶金边的袍摆从眼前逐一闪过,再也没有脚步声的时候,她才抬起了头。发现明月公主和柳若依还没有离去。
她冷冷的看向柳若依,很想一巴掌把她给扇风,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你要做什么?”说出话来才知道,眼前的薛千凝个头没自己高,岁数没自己大,还一副很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没有来由的,她觉到了寒意,一种让她从心里打颤的寒意。
“如果你以后再乱些没有根据的话来,你就想想此树。”薛千凝一个转身,飞起一脚,跺向身边一棵并不算太粗壮的小树。树从干脆的从树身中间裂成两断,柳若依的脸色刷的一白,抖着音道:“我没有胡说,那。。。那是。。。。是,我胡说的。”
对上薛千凝那沉稳冰冷的眸子,她后面的话再也没胆说出来。
“柳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俗话说的好,饭可以乱吃,话是不可以乱说的。”明珠公主走到薛千凝的旁边,转头道:“真是想不通。本公主若是个男子,怎么都不会选择你这种女人的。”
柳若依闻言,苍白的脸色突的涨的通红,却只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宫中自然不是闲逛的地方,在明珠公主的吩咐下,两人跟在她的身后走向了宸欣阁。这一刻钟的路程,明珠公主可是一会都没闲着。突然对她特别的有了兴趣,很亲昵的叫着她千凝,像调家庭户口一样问东问西。
宸欣阁位于一片景色优美的花草之间,这好大的一片地方,没有栽植一棵绿树,全是花和草。花开得很浓,大多是黄色和红色,这两颜色本就亮眼,风一吹动,那绿草被压低,一朵朵一棵棵弯着腰闪身在绿草之间,还真像是会眨眼的星星。只不过,夜幕,换成了绿色屏障,星星,换成了鲜艳的红黄色的花朵。
之所以会有这种效果,应该是绿草长时间没有修理的原因。可也正因为如此,反而使这里多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随性美。
花草中并没有路,薛千凝边走边不住的移动脚步,尽量不去踩到那红黄色的小花。也尽可能的放轻脚步,减轻对绿草的踩压。这样一来,步子自然要慢上一些。再一抬头,明珠公主和柳若依已是站在花草簇拥中的那一住阁楼的门外等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明珠公主挥了挥手,稍微的加快些脚步。
“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我,还是有旁的惜花之人的。”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薛千凝偏转身子,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用手扶起一朵不知被谁踩倒的花朵。她的穿着很朴素,全身上下,除了头上斜插着一根木簪,没再有其它的任何的装饰。
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得有四五十岁,穿着素衣的老宫女,满眼全是心痛和怜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也蹲了下去:“主子,这被踩歪的花多的是,若是你一棵棵的扶起来的话,估计日上三竿时我们也到不了宸欣阁的。主子,您又忘记了,您刚才答应奴婢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