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凝一声喂还没有叫出口来,发现院中已是没有了他的影子,只好全咽回肚子中又不甘心的腹诽了两句。
“要不,你和喜儿待在这里,我去叫辆马车——”薛千凝话还没说完,美妇就大叫了一声不要。
“那要不,你去找马车,我和喜儿在这里等着你。”美妇又看了眼薛千凝,缓缓的摇了摇头。
薛千凝比较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仔细的衡量了一下,决定背着小女娃三人一起出门,反正到大路繁荣之地也不是特别的远。美妇换了身衣服,稍微收拾了些东西,就跟着薛千凝走出了家门。她手臂撞到墙壁也受了些伤,背小女娃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薛千凝一个人的身上。那本来不是特别远的路,在薛千凝脚步发沉时才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远的多。
可是,没有别的方法,身上的小女娃还在昏迷中,那个夜飞星的医术也不知道可不可信。这一耽搁下去,有可能就是一条人命的。再累也只能坚持下去。
薛千凝咬了咬牙,继续沿着那拐着弯儿的小路向外走去。
“薛姑娘,请问前面的是薛姑娘吗?”后面响起了一人急促的叫喊声,薛千凝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壮汉赶着马车向着她们奔来。她和美妇忙列到路边,让开道来。马车到了她们身边时,壮汉拉着马缰,让马儿停了下来:“请问姑娘是薛姑娘吗?”
他这话是问句,可是在心里已是认定了她的身份。因为雇车的人交待了,是个披着头发,男装打扮的姑娘,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孩子,这一看之下,定不会错的。
薛千凝忙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这个青衣汉子就是问她是李姑娘,张姑娘吗?她都会毫不迟疑的点头的。
“姑娘您请上车,夜公子为姑娘您雇下了小人的车,要我把姑娘送到你要去的地方。”青衣汉子下车,帮着薛千凝把小女娃喜儿先抱上车,在薛千凝和美妇在车内坐好后,他倒没急着赶车。反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颇为精致的盒子,从马车帘缝里递了进来:“小的差点忘记了,这是夜公子让小的交给姑娘您的。”
待薛千凝接过了盒子,他才吆喝了一声驾,挥动马鞭赶起了马儿来。
手中的是一个颇为精致的红木盒子,上面还刻着暗暗的花纹。薛千凝止不住心中的好奇,两手一上一下扶着盒子将它掰了开来。入眼的是一支奶白色的玉簪,色泽浓郁,造型简单,与一般簪子不太一样的就是,略微的有些弧度。可也正因为这个弧度,给了这簪子一种独特的美感。
在簪子旁边还有一根发带,是一根粉蓝,湖绿搭配的发带,很漂亮。
一丝淡淡的暖意缓缓的流到了她的心里,这个夜飞星,心思还真是挺细腻的。
轻轻的执起发带把它系在了头发之上,发现发带下还有一张小纸条,拿起一看:小凝,你散发的样子,不许让其它的男人看到。
什么跟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你是我的女人。”疑问句刚划过脑海,大脑就自动的浮出他这句话。只能记住他说此话的眼神,不由的再次对那被白布遮掩的面目产生了好奇。
神丝恍惚中,很快的就到了多彩布坊,薛千凝又托这青衣汉子去接个大夫来。这才背着小女娃进了布坊。
布坊中并没有人,那个齐义正又不知死哪里去了,幸亏她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钥匙。
刚把小女娃放到里间床上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青衣汉子已把大夫带了来,这位大夫白胡子一大把,一看就是行了一辈子医的人。经他诊断,说小女娃喜儿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流了些血,要补上一补的时候,那美妇的七魂六魄才好像是归了位。薛千凝又让大夫给她看了看,所幸只是些外伤。
送起了马夫和青衣汉子后,薛千凝亲自去药铺抓了些药,因为实在没有煎过药,硬是磨着药铺内的火计帮忙熬好,才把药装入了洗净的,盛酒的容器中,带回了布坊。
齐义正还是没有回来,那美妇已是趴在小女娃喜儿的身边睡着了,发出微微的酣声。她轻手轻脚的温了药,想喂小女娃喝下,可是那小女娃并没有清醒。自己一手捏着她的腮,另一手喂药实在是有够费尽,可是那美妇又睡得正香,她惊吓过渡,又情绪大起波澜,是该好好歇歇的。
正愁的不可开交之际,外屋传来了脚步声。薛千凝心中一喜,这个齐义正总算还知道回来。她边用手帕给喜儿擦拭她嘴角流出的药汁,一边头也不回的唤道:“齐义正,你快点过来。”
“帮忙捏着她的脸,对,对,就是这样,别动,好——”她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起药汁喂到喜儿的嘴中,另一手用手帕不停的为她沾掉唇边没有咽下的药汁。直到满满的一碗药全喂到喜儿肚子里才放心的把药碗放到一边,直起了身子来。
“好了,放开。齐义正,你小子回来的可真及时。。。。啊,怎么——”薛千凝下意识的捂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你,你怎么来了?”
再看了眼那床上的喜儿,以及那睡熟的美妇,她向他招了招手,两人走到了店铺外间。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问出这话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问题真蠢,除了齐义正,还有谁能知道她在这儿买铺子:“王爷,请问你找奴婢有什么事吗?不对,我既然已离开了王府,不能再自称奴婢,应该是叫民女,请问王爷你找民女有什么事吗?”
傻子王爷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店外虽然挂上了缺货,暂停营业的牌子,还是有不少老主顾经过,向里面瞟上一眼的。现在屋内站着奕亲王爷,就算他才从佛山回来不久,也不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可是总是有些人能认出他来的。
于是乎,多彩布坊门前向内无心张望的人越来越多,却总是在薛千凝目光瞟去的时候快速的转开脸,若无其事的走开。
想看就看,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薛千凝有点火大的快步走到门边,向外瞪了一眼,两手一拉,把门给关上:“说,王爷,您身份尊贵,来民女这里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