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做戏
眼看拐个弯就要穿过小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薛千凝不得已的停步,借着草丛和大树将自己掩盖起来。 /http:///
“李兄弟,你说这也奇了去了,这刺客到底是怎么到太子殿下那儿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姓李的那人怒吼道。
“这第一次可能是借了你那身衣服,还有腰牌的光,可是这第二次,除了第一关口,第二,三关口可是都加了不少人的。”这人似乎不知道这话是戳了姓李的伤疤,姓李的声音几近咆哮:“闭上你的嘴,抓紧赶路,若是太子殿下被那俩刺客商了,我们大家全都甭想活了。”
几人一听他这么说,都不再作声,快步的向关口奔去。
这两个刺客?会是谁?难道真如云甫所言两人又拐回来了?还是这只是云甫的一个计?
可无论是哪一个,想什么都不顾的走开,那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回去看个究竟才能放心。她不甘心的盯了那秘道口一眼,长叹一声,悄步走回原地,穿上了嫁衣。
小丫鬟看到她从林间走出,如释重复的长舒了一口气,上前掺着她重回轿中。
一路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布,随风飘扬,薛千凝心中也像被系上了这红绸布,如火如荼的燃烧着。那厅堂周围传出的敲敲打打声异常的刺耳。
薛千凝被小丫鬟掺下了轿,听到小丫鬟说跨门槛的时候,她右手一扬,揭开了盖在头上的红盖头。厅堂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两个老者坐在正位,一些个丫鬟奴才在一边侯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身后响着,回头望去,全都是人,簇拥在厅堂门口。再远一些的地方只能见到一些个轿夫,鼓手,瞧不到有刺客的影子。
难道真是中计了?
“凝儿。”云甫笑得温柔,轻步走到薛千凝身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这两位是我的师傅,父皇不在,师傅为父,我请他们坐我们的主婚人。”
薛千凝脸上挂着笑,贴近他的耳边:“他们嘴中的刺客呢?”
“你都知道了?”云甫略感惊讶,继而笑道:“一些个小毛贼而已,不用担心。”
“是他们两个吗?”薛千凝声音冷了下来。
云甫轻笑道:“凝儿可真聪明。”
“你答应我放他二人走的”
“他们硬是要回来喝杯喜酒,看在多年交情的分上,我又哪能不应。放心,只要他不纠缠,待他喝上杯喜酒,我定会放他离开。”
这话的意思,如果他纠缠不休的话,就不一定放他们走了?
薛千凝和他对视了分把钟,终是服了软,任他拉着自己向厅堂中央走去。
她心思一直放在别处,跟着云甫三拜天地,一切显得异常的不真实。由于云甫是太子,众兵士不敢闹腾,道了恭喜,送上礼物就纷纷离开。一屋子只剩下薛千凝和云甫两个人。
“你骗我?”薛千凝拧眉怒道。
“凝儿,只要你应了我,我放他们走后,你永远不要再有逃离我的念头。”云甫脸上的笑容不再,认真的看着薛千凝,等待着他的回答。薛千凝咬着唇,艰难的点下了头。
云甫唇角勾起,两手互拍了三声。内室响起了几人的脚步声。薛千凝快跑了几步,苗日辰,君奕沉两人被几个黑衣人缚着双手压了出来。
“奕沉——”薛千凝颤着声音看向那胡子邋遢,眼睛通红的君奕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那身白衣已变得鲜血斑斓,肮脏不堪。饶是如此他的落破,看向云甫的眼神有着无尽的鄙视。在云甫一挥手下,一个黑衣人用手在君奕沉和苗日辰身上一拂。
“放了凝儿。”“放了小师妹。”两声怒吼声同时响起。
“云甫,你真的很卑鄙,三番两次利用凝儿来胜我,胜之不武”君奕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了语调,看向云甫。
云甫依旧很淡然的笑着:“兵不厌诈,没想到为了凝儿,你第一次能上当,第二次还能上当。真不知该说你傻好,还是说你是个情种好。”
君奕沉不再为这个和他相辩,直盯着他道:“我既然回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你不要拿我胁迫凝儿嫁于你,你放她走。”
云甫笑而不语,一双凤目半眯,右手微抬握住薛千凝的左手。薛千凝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云甫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凝儿,若是你不想办法让他死心离开,接着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语气轻柔,却让薛千凝的动作一滞,移开望向君奕沉的眸子,看向他:你真的很卑鄙。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也没有去讲这个过程,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如何倒是无所谓的事情。”云甫懒洋洋的道,还亲昵的抬起另一只手拂了拂她耳边的一缕发。
薛千凝心中微怒,脸上一红,退后一步,避开他的左手。这一动作在云甫的刻意营造下,倒很有两情相悦的意思。薛千凝一抬头间,看到了君奕沉的不可思议,看到了苗日辰的微微错愕。她心一横,咬了咬唇,道:“我喜欢云甫,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不,不可能。”君奕沉直摇着头,一脸的不相信:“那我们的那些誓言算是什么?在奕亲王府中的拜堂成亲又算什么?”
薛千凝心缩成一团的疼,却是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王爷你还当真了不成?那只是一场戏罢了,你就当成是过家家好了。念在以前相处的情份上,我特意向云甫求了个情,放你离开,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居然又回来送死。”
“为什么?”君奕沉神情悲痛,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要骗我?”
“实话对你说也无妨。”薛千凝强拉出一个笑容:“我从在悦来客栈不远处的小树林中,第一眼见到云甫,我就爱上了他。何况,现在他可是大兴国的太子,皇帝唯一的子嗣。再傻的女人只怕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薛千凝忙转开头,两行清泪已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流了出来:“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薛千凝提高了声音道:“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让他走吧,我先回房休息。”
“扶太子妃回房。”像是要印证薛千凝的话一般,云甫如是吩咐身边的丫鬟。
君奕沉紧盯着她清瘦的身子急步走出厅堂,竟是一次头也未回,这女人,当真能这么狠心,这女人,竟也是这么谈不虚荣的人,往日的情景,一件件划过脑际,这女人,怎么演戏能演的这么逼真?知道是欺骗,为何,自己的心还是这么的痛?
“其实,你若想要那些的话,我也可以为了你把它夺来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听到自己这般说,可是,那个狠心的女人只是脚步一滞,未曾回头,加快了脚步,如逃命般的从门口一闪而逝。
看着君奕沉失魂落魄的样子,云甫笑呵呵的挥了挥手,那几个黑衣人松开了手,还了两人自由:“奕沉,我们总也是兄弟一场,你喝杯我和凝儿的喜酒,我叫人送你们离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那个丫鬟很有眼色的端起堂前一大桌上的酒壶,向着小酒盅里斟了一杯酒。云甫笑得如三月中的桃花,冲着君奕沉做了个请的姿势。
君奕沉的失魂落魄的眸子在移到云甫身上时,已全部化为了愤怒。
“这是凝儿自己的选择。”云甫提醒他不要恼了自己。
“狠心的女人,我恨你。”更恨我自己。君奕沉在心中默默的道,本来可以夺取虎岭之地的,只因为她,成为了阶下囚。现在为了她,回头再闯这里,她却是连回身一瞥也不留给他,他做这些,到底是值或不值。
他心知不喝了这杯酒云甫绝不会放他们离开,他现在还不想死,还不能死,今日这羞辱,他全盘记下,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复仇的。只不过,若是她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中,他能狠心的伤害她吗?
一饮而尽桌上那杯酒,把酒杯往地上一掷,啪的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犹如他那颗本来完整的心,现在全部摔成了碎片,痛的让他倒抽一口气。他捂着心口,转身向外走去。苗日辰做为局外人,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想的那么简单。但又怕一开口会使得小师妹的计划落空,甚至会使她恨上自己,一直保持着缄默。仔细想想,小师妹决定这么做,定然是因为这是最好的一种结局。
君奕沉踉踉跄跄的走在这山路上,似乎眼不着路,多次差点被面前的石头绊倒,幸好苗日辰紧跟在他的身边,不时的扶他一把。
一出厅堂就直奔到观战台的薛千凝,泪眼模糊中,看着君奕沉逐渐走出他的视线,一时间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奕沉,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你不要忘记我,要时刻想着我,念着我,不要爱上其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