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放浪形骸,舞厅中巨震的疯狂音乐中一具具青春的肢体肆无忌惮地交缠在了一起,扭曲着、摩擦着,肆意地耗费着勃勃的活力。www.ZunSo.com
扫视了一眼舞池,易涛抬脚走了过去,推开一个个迷离的男女,踢开了一个裤裆大开的金毛小子,挤开了几个穿着低到了屁股下边的可以称之为低屁裤的彩发白骨精少女,易涛来到了正疯狂乱扭着的飞仔旁边。
飞仔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开,眼神清明而有神,他凑到易涛耳边低声说道:“玫瑰厅,六个人。”
易涛笑了下,掏出夏利车的钥匙塞到飞仔手里,然后挤开人群往VIP包房的方向走去。飞仔不露痕迹地将钥匙装好,眼睛一眯,怪叫一声,一把扯过一个正使劲晃着脑袋的半裸少女,同时扭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易涛眼角余光看到了飞仔的样子感慨一声,迈步进了VIP走廊,前方几步开外就是玫瑰厅的包厢门。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大骂:“我的,给脸不要脸!”接着就见玫瑰厅的大门猛地一下撞开,从门里飞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半裸人体,咣当一声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还没等易涛反应过来,由门里又蹦出个只穿着背心的光头大汉,裸露的皮肤上到处是醒目的刺青。大汉拎着个红酒瓶子,照着倒在地上的女人脑袋就狠狠砸了过去,同时嘴里骂道:“臭婊子,我让你他妈装B!”
那瓶红酒满满当当的,显然还未开瓶,这要是真砸在脑袋上,那女人必死无疑。易涛一看不好,猛地往前一个进步,右腿闪电般抡起,一记狠绝的鞭腿正正地抽在了光头大汉的胸腹间,光头大汉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就象被A380撞了一样,以在任何一条公路上都算得上是超速的速度倒飞了回去,好漂亮的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易涛伸手扶起地上的那个女人,只见这女人满脸脂粉,脸颊高高肿起,身上的衣服被撕掉了半片,明显是被狠狠打过,看她样子应该是个坐台的小姐,这个小姐虽然满脸的痛楚,但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子倔犟,倒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包厢里立刻响起了一声吼叫,两个人各举着一把西瓜刀分前后冲向了站在门口对面墙壁处的易涛,易涛微一迈步挡在那个小姐身前,待前面那人来到身前两米处,忽地一个窝心腿,闪电般踹在那人心口,‘哎呀’一声惨叫,那人西瓜刀还未砍下,就已经炮弹般从门口往后撞去,连着后边那人滚地葫芦般的在宽大的包厢地毯上向后翻滚。
走廊尽头人影闪动,易涛斜眼看去,只见保安主管领着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往这边走来,他的身后是那个不断擦着冷汗的夜总会经理。咦,来得挺快啊,易涛微感诧异,他顺手将身后的那个小姐往保安主管那边推去,嘴里说道:“我的事,谁都别管!”说完迈步进了包厢,反手关上了房门。
保安主管连忙紧跑几步,拉走了那个小姐,经过经理身边时还不忘低声说道:“经理,准备点清洗剂,再在后门备辆面包车!”
“干吗?”经理一脸诧异地问道。
“包不准得死人。”保安经理神色诡秘地耳语道。
经理一哆嗦,靠,这是招谁惹谁了,见天的来一帮凶神恶煞,又吃又喝又打人不说,还要拿这儿当决斗场拼命,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大老板说是要再找点道上的狠角色来看场子,怎么还没找着啊,要是再这么过下去,迟早得关门,简直是欲哭无泪啊。得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吧,经理一摇头,赶紧招呼人手,准备一会儿给包厢里的大爷们毁尸灭迹。
包厢里,几个正要抽刀子起身的人见正主不跑反而进了包厢,不由得都愣在了那里,手中的西瓜刀高举着,明晃晃地映着灯光,吓得几个只穿着性感内衣的小姐噤若寒蝉。
“我!”从地上跃起一人,手中的西瓜刀向后猛挥,就要砍向易涛,这是那个被撞倒的人,没受什么伤,胆儿自然就肥了点。
他的刀刚举到头顶,正要往下猛砍,忽地感到脖颈间一阵冰凉,同时听到屋内的几个小姐齐齐地发出了一声尖利地惊叫,而自己的几个同伴也都是突然间一脸的惊愕,他忙停住了动作,眼睛向下看去,登时一个哆嗦,只见一把通体漆黑的砍山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冷锋利的刀刃让他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战栗。
“小姐都出去!”易涛冷冷地说道。
缩在一起的几个小姐如逢大赦,也不管身边的几个霸道男人同不同意,胡乱抓起了自己的衣服,连穿都顾不得穿就惊慌地跑了出去。
听到包厢门关上的声音,易涛冷冷一笑,突然飞起一脚踹在面前那人的肚子上,近一米八的一条大汉愣是象一个标准的三十度锐角一样飞扎向了后面的墙壁,‘咕咚’一声,做为锐角尖的屁股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再滑落下来,掉在了那个最先超速飞进来的人身边,活像两只排列整齐油闷大虾一样,只是少了浓浓的芡汁。
伸手拦住了一脸怒色准备挥刀上前拼命的两人,站在中间的那人用狠毒的眼光看着易涛问道:“你是谁?龙三和你是什么关系?”
易涛冷眼扫去,楼优集、陈建民、张子豪,三个人与照片上相比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副挨枪子儿的社会渣滓模样,他抬手摘掉了脸上的宽幅墨镜,撇嘴说道:“龙三?给我提鞋他都不配。”陈建民嘴里说的龙三就是原来罩着大富豪的一个混混,看陈建民这帮人能肆无忌惮地在这里胡闹,龙三那些人铁定是吃了不少亏,让出了这个场子。
‘嘶’,陈建民这三个兰陵最凶残的劫匪看清了易涛的面容后都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人是他妈的哪儿来的,太凶悍了吧!按下了心里微微的惊慌,陈建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既然不是龙三的人,请朋友摆个道吧。”
“坐。”易涛自顾自走到圆圈沙发的一角坐下,对还站着的陈建民三个人扬了下下巴,神态自若地好像是在和三个手下小兵聊天的将军。
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陈建民三人将手里的西瓜刀都放在了桌上,然后一起看着易涛等着易涛下面的话。什么叫气势,易涛现在的做派就是气势,别看他神色平静,但早已经将屋中的几个悍匪震慑得服服帖帖,
“听说你们最近做了不少事。”慢悠悠地掏出根香烟,又摸出个漂亮到天怒人怨的ZIPPO打火机,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口,再吐出口浓浓的烟雾问道。
“朋友要问什么?”一向狠惯了的陈建民颇感不舒服,狠狠地咬了下牙,瞪起眼问道,屋里都是自己的兄弟,要是太软了,以后还怎么当大哥。
“我的一个女人在王府百货外面被人骑摩托车抢了包,你们干的吧?”易涛弹弹烟灰,翘着二郎腿问道。
“朋友能先报个万儿吗?”陈建民没有回答易涛的发问,而是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学着易涛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问道,毕竟是个纵贯兰陵的悍匪,感到了气势上被压了一头,立刻寻机发问,期望能将一直的劣势扳回来。
几声痛楚的呻吟声从那边传来,三个被易涛秒击的曾经悍匪正蜷缩着痛苦的哼哼,为陈建民做着最最无私和努力的声援。易涛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吗,无名小卒,你们叫我道哥就行了。”
坐在陈建民两侧的张子豪和楼优集眼睛一瞪,同时骂了出来:“你他妈的算哪根葱,跟这儿装大个儿。”张子豪更是伸手抓起西瓜刀就要起身。
陈建民拦住了两人,眼前这个自称道哥的人武力太过凶悍,动起手来自己三个人怕是占不了多少便宜,道上能混出名声来的哪个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人,陈建民也不例外,今天自己人少,暂且忍忍,等哪天凑齐了人再动手不迟。陈建民暗中咬了咬牙,面上却露出笑容,说道:“原来是道哥,久仰,我是陈建民,道哥叫我阿建就成,他们是我兄弟,阿豪、阿鸡。”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多少震住对方。
易涛吸了口烟,眼都没抬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仨,你和阿豪是从新疆跑回来的吧。”
陈建民心里一哆嗦,这人太他妈高深莫测了吧,自己这些人的底细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打又打不过,又被人摸清了底细找上门来,今天算是彻底吃蹩了。他赶紧开动脑筋努力回想是否曾听说过或遇见过这么个道哥。
易涛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说说咱们的事吧,我的女人被你们抢了,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呢你们全体兄弟给我摆桌酒向我女人赔罪,我呢也不挡你们的财路,你们以后该干吗干吗,我还可以帮你们找找出货的渠道,有钱大家一起赚。你们看怎么样?”
陈建民三个人听得明白,易涛只说了一条路,另一条没说的肯定就是双方开战,不死不休,但看今天这阵势怕是打起来后自己这些人要不死不休了,人家一个人就能横扫这里,更别说再约了兄弟来了。不过易涛所说的帮他们出货倒也引起了陈建民的兴趣,他们这一段时间确实抢了不少金银首饰和名贵物品,但这些东西不比现金能直接使用,还要有个销赃过程,他们都是在兰陵做的案,当然不敢在兰陵销赃,他们又没有外边的关系,因此这些看上去明晃晃动人心魄可实际上实用价值还不如张手纸的东西就只能堆在那里,用句时髦的经济术语来说,就是只有账面价值,不能立即变现。
“都是道上的,既然我的兄弟犯了错,理应向道哥道歉,只是道哥刚才说的渠道的事能不能再说详细一点,不瞒道哥说,兄弟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能跟道哥合作,求之不得啊。”陈建民也点了根烟,笑着说道,他已经自动忽略了刚才易涛是打进门来的这件事。都是老江湖了,有利可图的事情谁会白白丢掉,那种义气之争只有刚出道的毛头小子才会去做,老江湖是利字为先。其实做劫匪和做生意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求财,只不过一个的过程更血腥、更暴力一些,另一个的血腥和暴力是被华丽外衣牢牢地遮盖住了。
“我在省外有加工点,还可以让我的人把东西拿到香港销售,收入我拿四成。”易涛看着陈建民说道。
看看人家混得,都已经有自己的工厂和渠道了,动动嘴皮子就能拿钱,再看看自己,还停留在血腥暴力的原始积累阶段,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陈建民和身边的阿豪、阿鸡互相看了眼,太自惭形秽了,太没尊严了,不行,再也不能这样过,必须努力,必须奋斗,一定要为美好的未来再勤劳一点,再多抢一点,瞬间,一个远大、辉煌的理想就在大富豪夜总会玫瑰厅里的三个榆木脑袋里形成。
“既然道哥不计前嫌,能看上我们兄弟的东西,那我也不能驳了道哥的面儿,只是四成是不是太多了,这可都是兄弟们拼死拼活挣来的,我看还是两成吧。”陈建民笑了下说道,很纯很真诚。
“我也要冒风险啊,手下那么多人,还要方方面面的打点,我们家余粮也不多了,四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易涛摇了下头说道,动动嘴皮子就给自己拉了一大票人马。
“道哥,我知道您也不容易,可是我这里刚刚起家,兜里紧得很,道哥是不是抬抬手,两成五怎么样?”陈建民一脸旧社会地说道。
“三成五!”易涛活像个地主婆似的讨价还价。
“三成!”陈建民眼里已经泪光莹莹,活脱脱是跟杨白劳讨债的黄世仁翻版。
“成交!”将烟屁准确地弹到桌上烟灰缸里,易涛挤出了奸商笑容。
我靠,这位道哥笑起来怎么这么邪恶,陈建民三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文章内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