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痕眼角瞥到一抹青影,等认出那人是谁时,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有些事情你们两个还是当面说清的好,毕竟有些事情别人都没有办法代传。云树来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如月醒了没有。”
说完,花无痕从地上站起,与上官云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冲莫言之的背影努了努嘴才带着笑容离开。
听到花无痕说上官云树来了,莫言之的身体立时的僵硬起来,放在膝盖的手上更是因为紧张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沉稳脚步,她差点跳起来落荒而逃。醒来后卫夫子满脸的贼笑说有人为了帮她解毒已经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不好的感觉。果然,帮她解毒的是上官云树这个前一刻差点要了她命的人。
当所有的事情都理出了头绪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之后,莫言之就更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上官云树了。一个月来,上官云树看都没看过她她心中固然是有些失落的,但是失落的同时不免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不不用那么早面对他。
如今,两人终于要见面了,莫言之居然心虚的有了逃避的想法,心虚的想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身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就像是踏在她的心上一般令人心慌意乱,莫言之全身紧绷支楞着耳朵,终于听到后面的人在她几步之外止步。
这一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纠结在心底让她的神经绷到了极致,不等后面的上官云树开口,她已经急急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动作大的扯疼了胸前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咝……王爷,我突然觉得心口疼……我……先回去了”
上官云树冷冷地盯着她,星眸宛如黑曜石一般流转着光芒,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莫言之恍惚觉得从里面看到了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心疼又像是郁怒。
莫言之的心一动,装起胆子定睛看去,却哪里有什么心疼,眼前这个冷着脸的男子分明就是一座冰山,多愁上两眼都有可能被冻住了,怎么会流露出那种神态,看来自己真是病糊涂了
莫言之飞快的收敛了打探的眉眼,低眉顺目的绕过上官云树想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
“伤口要不要紧?”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上官云树抬臂拦住了莫言之,清冷的声音犹如冰玉相交,即使口气冷到了极点还是不能掩去自身那悦耳的音质。
被拦住的莫言之讪笑了一下:“已经愈合了,只是方才起得有些急了不小心崩到了。”
上官云树微微侧过脸,仔细的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挺秀的眉头略微的颦起:“本王是不是很可怕?”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莫言之被他冰冷的视线冻的缩了一下脖子,垂着眼皮不敢看他。
“既然不可怕,为何你一见本王就要跑?”
莫言之忍不住苦了脸:“王爷明鉴,我怎么会是见了您就跑呢?实在是伤口疼的厉害,许是方才用劲太过了崩开了,我看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才好。”
完了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她还矫情的做了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配合着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的确一副重伤未愈伤口崩裂的样子。
上官云树转过身略微留意看了一下她的胸口:“果真迸裂了?来本王看看。”
莫言之被他的惊人之语吓得目瞪口呆,抬头看去,上官云树拧着眉头向她靠了过来,那认真的表情分明不是在说笑。
天呐他不会是真的打算拉开她的衣衫查看伤势吧?上官云树,你搞搞清楚,所谓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清,就算有了治伤的先河,可那是在我失去知觉的情况下好不好在昏迷的状态下给你沾点便宜也就罢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你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来,你……你……你简直就不是人
“给你解毒的那一晚不是早就看过了吗?你为什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伤势要紧,来本王看看”
对着莫言之窘迫的小脸,上官云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边循循善诱一边作势来解她的衣服。
“不要我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看他是来真的,莫言之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装下去了,手脚敏捷的后跳着躲开了伸过来的手,哪里还有方才半点西子捧心的娇弱模样。
“你确定没事?”上官云树保持着伸手解衣衫的动作,向上挑起了眉梢,“本王看你脸色苍白,保险起见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莫言之此时已经恨不得伸手把两边脸颊扇上**掌以增加血色,好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好”的样子。
“王爷,真的不用,不用”。
以免腹诽着上官云树假好心,一边不动神色的又退开几步,莫言之脸上僵硬的几乎脸假笑都顾不住了。
“那就算了,没事就好。”
上官云树终于收回了那只令莫言之胆战心惊的“狼爪”,似乎没有亲自为她检查伤势颇有些遗憾。
可是为什么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狡诈?难道说刚才他不过是在逼着自己承认伤口并没有崩开?
莫言之越看越觉得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耍了。
娘嘞个去的到底是谁说端王上官云树不苟言笑的?又到底是谁说他处事狠辣却不失为一个君子的?传言都他**的不可信
不苟言笑?
那这眼前斜斜吊起眼梢子笑的跟个狐狸一样的是谁?
不失为一个君子?
伸了狼爪意欲扒开她衣服“检查”伤势的到底是谁?
还有还有,他刚才还说什么“早就看过了”,这么不要脸不知羞耻不知进退的话是一个号称“不苟言笑“的君子能说出来的吗?简直是胡说八道
像是为了印证莫言之的指责,某人又再接再厉的为自己光辉的形象抹了一把黑,彻底颠覆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看你这幅欲求不满的表情,难道是怪我不够关心你没有检查伤势?算了,本王就勉为其难的看一看吧”
这句话就像压垮驴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听完之后莫言之彻底暴走了。
“上官云树你不要拿着肉麻当有趣拿着好色当风流不过是看了几眼摸了几把而已,我都没往心里去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啰啰嗦嗦的揪着芝麻大点小事不放到底有劲没劲说什么我欲求不满,我看你现在这幅怨妇的嘴脸才是欲求不满你啰嗦了半天不会是想着我对你负责吧?好啊,只要你能说的出来我就能做得出来,要负责是不是?我明天就下山找上十个八个媒婆上你府上提亲去,挑个黄道吉日风风光光的把你端王殿下娶回青云山庄来,你可听清楚了,我说的可是我‘娶’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那日因他而受得伤痛,这些日子因他而纠结的心情都在他的撩拨下迸发出来,莫言之早就忘了自己的小命还握在眼前这个人的手里,只顾口不择言的逞一时痛快,至于嘴皮子过瘾之后将要面对的惩罚,早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眼见的上官云树那张俊脸在自己的谩骂声中越变越难看,她大有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感。
姑奶奶我就是骂你了怎样?我就是侮辱你了怎样?你不是想知道上官云锦的下落吗?我还偏不告诉你大不了姑奶奶我换张脸换个地方过日子,到时候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所谓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莫言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直不是被他压着就是被你压着,弄得她从来没有照着由着自己的性子痛快活上过一次。特别是遇到上官家的这两兄弟之后,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小心翼翼的规避着奉承着,到头来照样被人吃得死死的,这种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记得有一句熟悉的台词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从现在开始她决定了,不再看着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也不再被任何人当棋子一样的摆弄来摆弄去,反正后面还有个声名远扬闻者心惊的“毒王”撑腰,谁要是再敢像以前一样为难她,叫卫老儿一把毒灭了你们
“哼”
对上官云树的臭脸报以不屑的态度,莫言之轻蔑的冷哼着撇过了头,那态度简直就是嚣张恶劣到了极点。
上官云树的眸子顿时从耀眼的黑曜石沉成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用力呼吸了几遍才一致住自己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
“看来你果然病的不轻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这条小命暂时还掌握在本王手里,你该知道惹怒本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莫言之不屑的撇嘴:“端王干嘛不动手?我莫言之还是那句话,我一没显赫的出身二无强势的靠山,你要取我性命不过是挥手的功夫,干嘛不动手?想杀我?来啊我等着”
她“嘿嘿”的笑两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人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端王殿下小心泄愤不成被兔子被咬伤了”。
<center><h3>胭脂翠色txt</h3></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