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老威泰已经向冷曼欣解释了非纳蛇的毒性,让她知道这已经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事情了。此时她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小人,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众人紧张地看着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在诺大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可以听见他们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时间过得很慢,他们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没有人敢在领主大人的面前说话。
冷曼欣深沉的表情耐人寻味,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救这个孩子,能不能救这个孩子。如果不能救,就不要让那个可怜的西娜夫人痛苦了。众人希望她创造奇迹,因为她是开元城唯一的神。然而众人更加明白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且和他们一样没有魔法力。他们不该奢望,这原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老威泰,真的没有办法吗?”冷曼欣淡淡地询问道。
“是的,小姐。”老威泰表示遗憾,说道:“只有主教以上的牧师才能清除非纳蛇的毒性。”
“哪里能够找到主教?”既然有办法解决,就不算绝症,有必要弄出生离死别的场面吗?
“小姐,主教身份尊贵,向来住在大都市的神殿。距离咱们最近的主教也不可能赶过来,就算赶过来了,也不可能替尼可救治,因为尼可是亵神者。”老威泰摇摇头,无情地点破事实:“他没救了,小姐。”
“不!”西娜大婶尖叫一声,抱着脑袋朝后面栽倒,人事不醒。
其他人叹了一口气,不忍地撇过头。果然如此!领主也是普通人,不可能改变他们的现状。他们是被神遗弃的子民,他们不该心存妄想。
老利来走过来,朝冷曼欣嗑了一个响头,语气颤抖地说道:“高贵的领主大人,老利来有一个请求。”
看见老利来跪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来。老利来得到冷曼欣的允许,接着说道:“高贵的大人啊,尼可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老利来希望他来生能够成为普通人,不要再受圈禁之苦。所以,老利来恳求领主大人为他举行普通人家的下葬仪式。”
冷曼欣不懂他们这里的习俗,疑惑地看着老威泰。老威泰俯在她的耳边解释。亵神者的下葬仪式和普通平民的下葬仪式不同。普通平民死后会戴上面具,亵神者下葬时只是草草地掩埋。
明白缘由,冷曼欣毫不犹豫地摇头。老利来和其他人脸色灰败,垂头丧气地痛哭着。他们为可怜的小尼可痛哭,也为同样命苦的自己的痛哭。
“我可以救他,但是必须付出代价。”冷曼欣冷淡的声音如同炸雷,让他们懵了。她想到农场里面的水桶,以及她刚刚经历过的排毒事件。既然要收买人心,那么她必须让这些人感激她,对她死心塌地。
老利来,巴托以及其他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冷曼欣。刚才那句话是错觉吧?连魔法师大人都没有办法,失去魔法力的领主大人怎么可能有办法?他们面面相觑,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讶,才明白刚才的那句话不是错觉。不仅自己听见了,其他人也听见了。
“领主大人,你能救尼可吗?”老利来紧张地问道。
“能,只是有点麻烦。”冷曼欣忽略老威泰不解的眼神,对其他人说道:“如果救了他,对我自己的的身体很不好,甚至有生命危险。”
“什么?”听见冷曼欣要面临危险,老威泰沉不住气了,他紧张地护在她的身旁,说道:“什么危险?老威泰不能让小姐发生任何不幸。”
“这……”其他人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们可没有胆子让领主大人冒险。可是他们也希望可爱的尼可恢复健康,不要年纪轻轻就成为枯骨。
冷曼欣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而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她弯下腰,装模作样地替尼可把脉。
“老威泰留下,其他人出去等。还有,把地上的那个人带走。”冷曼欣淡淡地说道。
“小姐,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冒险啊!”老威泰急道,“小姐,被非纳蛇咬了的人是活不了的,不要再做傻事。”
“老威泰,到底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冷曼欣不悦地说道:“记住,我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包括我自己。”
城民们感激地看着她。不管能不能救下尼可,冷曼欣愿意赶过来帮助他们这些平民已经让他们心存感激。房间里剩下三个人,其中包括躺在床上的病人。老威泰劝不了冷曼欣,心里急得不得了,又拿她没有办法。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我呆会儿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取回救治他的药水,假如控制不好身体,有可能遗失在异空间。我所谓的生命危险其实只是一些魔法问题。”不知道这算不算善意的谎言。她拥有农场的事情是一个秘密,所以只能这样解释。
“小姐,你……你懂空间魔法?”老威泰觉得太意外了。空间魔法已经失传很久,现在连空间系的卷轴也所剩不多。假如冷曼欣能够成为空间魔法师。那么整个世界将为她疯狂。空间系的器具成为天价物品,无数人为了几千年前生产的一枚只有一个箱子大的空间袋大打出手,甚至祸及全家。
假如冷曼欣成为空间魔法师,那么她不仅能够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还能够成为全天下最富有的人,还能够成为全天下最受欢迎的人。
不对!小姐几年前失去魔法才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可能成为空间魔法师,甚至连普通人也不如。
幻想破灭,老威泰恢复正常。他不解地看着冷曼欣,希望她能够解释一下。
冷曼欣没有解释的意思。老威泰只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下人,不是她的亲人,她没有义务解释这么多。不管他怎么想,只要让他明白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就成了。
她在老威泰的注视下进入农场。老威泰瞪着老眼,茫然地唤道:“小姐……”
藏起来了?可是这个房间有让她躲藏的空间吗?没有啊!
那么,小姐她真的懂得空间魔法吗?小姐她真是空间魔法师吗?
假如这是真的,那么她为什么隐瞒下去?能够学习空间魔法,代表她的魔法能力并没有失去。她不是废人,就不应该如此顺从。她是冷家的大小姐啊!小姐,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老威泰突然发现看不透这个从小照顾到大的女孩。她有许多秘密,以前居然没有发现。除了他,冷家的死士也没有发现她的秘密。好利害的小姐!老威泰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终于可以放心了!假如有一天他不在了,相信小姐也可以照顾自己。
冷曼欣进入空间农场,第一眼就被土地上的小树吸引住了。小树的生长速度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快,不过也很夸张。照这样的生长速度,最多五天便可以吃上第一批水果。
冷曼欣先帮小树浇了水,再摘下几片树叶子取了一部份水源走出农场空间。老威泰看见她如此神速地出现,心脏有些负荷不了。他接过她手中的树叶,按照冷曼欣的意思把树叶上的水喂给尼可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