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城的话没给我意外,说到底,男人们都是色鬼,见了漂亮些的女人,就想得到。这跟爱情没什么关系,只跟人本身的**有关系,花心的男人多了去,基本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所以,别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这不证明你有多美,也不是人见人爱,充其量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多罢了。
我平息着怒气,说:“陈寨主,真是荣幸,多谢你的好意。如果陈老大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转过身子,便想走开。
陈东城伸手拦住了,说:“这么说,小美人是不答应了?”
我板着脸道:“陈老大拦着不放,莫非是想为手下讨个说法?”
陈东城大笑了,说:“就那二个废物,打死了也活该,我只是听了后有点好奇,正好自家也有些事,才到此地瞧瞧的。嗯,来的倒是不冤,这收获挺大的。”说着,看我冷着脸不理,便收住了笑声,又说:“小美人,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同意?”
我说道:“你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么,那我说明白一点好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三个字:不同意!”
陈东城目中闪过寒意,说:“真不够意思,小美人,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俺,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只好强抢了。”
我听了真是无语,谁逼谁逼呀?这强盗根本就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嘛。歪了歪头,说:“行呀,有本事你胜了我再说。”
陈东城脸上怒容稍显,踏上一步,似要动手,但旋即又冷静下来,说:“小美人,初次会面,是俺莽撞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这样吧,三日,我过三日再来拜会,那时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跟了我走。”说完,他抱拳行了一礼,身子向后纵跃而起,几个起落,便远远遁开。喔哟,这家伙轻功不错,不知道我的太极能不能对付的了?心下犯着嘀咕,脚下移动,向来路走回。
凤歌陪着我,边走边说:“阿紫,别怕,到时候我来帮你。”说着,手上轻轻的打开了花伞,撑了起来。
我也没注意,就见了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说:“凤哥哥,我不怕,就一个强盗,我应付的来。再说了,他要真敢来,我会报官。”
凤歌听了,面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说:“阿紫,陈七郎不是强盗,你报官没用的。”
我噢了一下,挑眉说:“这厮不是说黑水寨么,又要强抢民女,难道还不是强盗?”
“黑水寨在岭南是个峒寨,在百越那边势力很大,属越国公冯盎管辖,陈东城是其猛将,因此上行事很嚣张,他在此地也有些交往,不时派人来的,他手下多是强横之徒,地方上都怕他们,官府管不了的。”
切,原来还是条地头蛇,怪不得这么张狂。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他再怎样横,也总不能将唐律置于脑后吧,实在不行,我到刺史哪儿去说下,嗯,反正我迟早要去外省的。”
凤歌迟疑道:“阿紫,你认得刺史么?”
我眨了眨眼,说:“这是我的秘密,你别说出去。”底下盘算:我不认得刺史,但认得李世民,我到要瞧瞧,李世民是不是派了暗哨盯着我。一边想一边走,抬头之间已到了凤家,凤歌陪了我进去,迎面又撞上了凤夫人,看到我们合撑着花伞回来,由不得笑了,说:“怎么就回来了,不多玩一会儿。”
凤歌收了伞,只是笑,我说:“夫人,我店内还有事,就不玩了。”转过头又对凤歌说:“凤哥哥,我的驴子呢,你帮我牵出来,我要回去了。”
凤歌还没说话,凤夫人这边不依了,拉了我手说:“这怎么行,吃了饭才能走。”拉着不肯放,正在纠缠,凤灵儿带了宁二郎也回来了,见我要走,忙也来拦着,只好留下来吃饭。席间,凤夫人安排我坐在凤歌旁边,凤灵儿跟宁二郎坐。凤奶奶瞧在眼内,就好象看到了二对小夫妇似的,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往我和宁二郎碗内夹菜,连一向古板的凤德山也有了笑模样。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又不能辩解,真是如坐针毡,飞红着脸,手脚都不知朝哪放,这就更象个刚上门的小媳妇了,非旦被凤家人盯着看,还有不少苗家妇女小孩借故进出,来打量我的,闹得一间饭厅如同新房,热火朝天的,一派喜气洋洋。
一顿饭吃了良久,才算了结。凤灵儿拉了我到她房内说闺蜜私话,我却心急着要走,聊不了几句,便提出辞行,一面又伸手摘头上的花冠,说:“这些银饰还了你吧,我不戴了。”
凤灵儿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阿紫,你要是连这么点小玩意也不肯收下,那我们就不算好姐妹了!”
我见她生气,只得又戴上,说:“好啦,我收下了嘛,灵儿,别生气啦。”
凤灵儿方转过笑脸,搂了我亲亲热热的,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阿紫呀,以后要多来玩哦。”
我应着,说:“我这就走了,让你哥哥给我把驴子牵出来,好不好?”
凤灵儿笑道:“这么急做什么,晚上还有篝火歌会,看了再走。”
我摇着头,说:“都出来这么久了,晚上店内还有帐要算,不走不行呀。”
凤灵儿双手搂着我脖子,挂在了我身上,嘟着嘴儿说:“偏不让你走,我知道你给采儿和七娘放了一天假的,这时候给谁算帐去?别打算溜,今儿非留你过夜,晚上跟我一起睡,咱姐妹俩好好聊聊。”我被她缠得没法,暗暗叫苦,却不能甩开这小姑娘,方知少女的撒娇并不只是让男孩儿难以应付,姐妹之间,也是一样的。只得又答应了留下来,结果这一天下来,在苗寨就听了一天的歌。饶是再好听,耳朵也要起茧子了。再加上晚上那些男孩子们跟我也算熟了,盯着我对歌的绵绵不绝,简直就是用山歌来轰炸我。害得我跟着凤灵儿和凤歌东躲西藏,玩起了捉迷藏,累得脚都酸了。直闹到深夜才回房休息,哪里还有兴致闲话,和凤灵儿二个倒头就睡,一觉便到天亮,梦都不做一个。
在凤家又吃了早饭,凤夫人和灵儿才放了我回家,临出门,又让凤歌牵了小青送我,推还推不掉。
一路上,凤歌牵着驴子在前边,我坐在驴上,一身苗女盛装,在小青的摇晃下,银饰叮叮轻响,整一副小丈夫牵着小媳妇的模样,要不是我戴了帷帽,这一下准定轰动了,传到李世民那里,说不定又是一场风波,搞不好会被捉回去当作红杏出墙凌迟处死。不过,李世民还会在乎我么?嗯,这问题在第三日上应当有个答案,陈东城来抢亲时,有没有暗哨就可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