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瞧我满脸眼泪鼻涕的,忍不住又有些怜惜,抚慰我说:“好了好了,阿紫,朕又没有打重你。别哭了,瞧这小脸难看的,都花了哦。”
我哼了一声,说:“谁叫你打我那儿的,你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唉,怎么可以这么粗鲁。”说着,把脸埋到李世民怀内,就是一通乱钻,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擦到了龙袍上。
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掰过我的脸,点着我的鼻子,说:“小丫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我的袍子,也敢当布擦。”
我嘟起了嘴,说:“谁让你惹我的,你要怪,就大不了再打好了。”
李世民瞅着我,摇了摇头,说:“不打你了,我看改用这个罚你吧。”说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扩大,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堵上了嘴,吻了个天昏地暗。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差点以为要闷死了时,李世民才放开了我,舒了口气,一副小有满足的样子。而我呼呼喘着,心下恨不得上去掐他脖子,咳咳,咱能不能不搞这种突然袭击呀,真的会憋死人的。
李世民伸手抚着我胸口,帮我顺着气,一边说:“你跟韦儿说的阵法,后面的协同动作,是什么意思?”我寒,就那蓝球运动员还韦儿?又想,现代军事,要跟他怎么说呢?思索了下,才回答:“协同动作就是在战斗和战役中,以各种兵力兵器的共同努力才能制胜的实质。”
李世民大概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点了点头,说:“用辞有新意,不过意思我知道了,就是要让部队同心,指挥如意的意思。”又说,“看来你还真从过军么,十阵法背的很熟,那么下回的排练,应当可以看到你的创新了?”
听了这话,我转着眼珠,心想:下回恐怕更让你失望。
李世民曲了指节,轻轻扣了扣我的脑门,说:“你又打什么坏主意?你给我老实点,别让我再抓着你的狐狸尾巴!”又说:“你知不知道,这次我抽空过来,就是怕无垢不清楚你的病,让你累着了,才来瞧瞧的,谁知天意如此,却让你现了个形。所以呀阿紫,我跟你说,做人要诚实些,骗人迟早会被揭穿的。”
我心下不以为然,还真当我是小老婆了,美的你!才不是,我跟你是敌对关系,兵不厌诈,又有什么错的?差别只是你运气好,但我不信你一直运气好,总有一次,我要返败为胜!底下这么说,面上装恭顺,说:“陛下,臣妾一定尽力而为。”
李世民斜眼看了我,说:“希望是这样,我会检验的。”我唯唯喏喏,忽想起来,李世民跟我聊了这么多话,竟没有用朕这个字,跟着说起“你我”来了。不过也不必提醒他,这魔王伟岸英武,又刚毅,气度不凡到许多大臣进见他时,皆手足失措。但和颜悦色起来,其亲和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唐太宗果然不负盛名。
见我神思又在开小差,李世民叹了口气,松开了我,说:“你呀,不要老是跟我口是心非的,我自问待你极好了,你不要不识这片心。”又说,“我还是先放你段时间,等你心悦诚服了,才和你合橘。”
我听了,松了口气,看起来暂时没有被吃的危险了。从穿帮后,我就怛心马上要贞洁不保,身上又没什么衣服,又洗的干净,很方便被吃。想不到李世民要玩征服游戏,这可真是死里逃生呀。
李世民见了我的这副神气,又怒了,冷冷哼了声,说:“你好象很高兴么,哼,朕真想挖出你的小心肝,到要瞧瞧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我吓出身冷汗,忙贴着李世民膝头跪下来,抓着他衣袍,柔柔说:“陛下息怒,臣妾的不是了,臣妾一定就改的。”暗暗提醒自己可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人家是大唐皇帝,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我这小命,可是在大魔王手心内攥着呢。
李世民脸色稍好看了些,抚着我的脸,说:“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说着,放下手来,抽出衣袍,拂袖离开。而他走后,我一下靠坐在床边上,按着心口,那里面,还在呯呯跳动。浑然不知,在他默然的背影后,是我苍白的一丝寂寞,丁点儿的心疼,是没有风花雪月的一羽粉红燕尾,擦着了天地那若有若无的情。
当晚绮梦,梦见了太宗。披衣惊起,外面春雨沥沥,一丝丝好似无绝期。待它停了,已是七日。七天日子,在慢慢滑过后,又轮到那“秦王破阵乐”开始排练,人还是这些,只是换了我指挥。嗯,很好的位置,也许那日我已隐隐想到了,交换了后,就不必我去想破坏的计划了,所以我才要逼上梁山。而韦妃交出令旗,就是个绝好的装傻,没道理只看了我不小心的显示武功,就吓着了。如果真是这样,她凭什么度过八年兵荒马乱的战灾?她跟我都明白,破坏总比建设来得容易。所以她只是在看我的好戏,却将自个打扮成冲动的出头鸟,就如呆呆相望的那些女人,当日的那些宫女嫔妃,又有几个不是真心演戏?深宫似海样无底,深浅谁自知。谁如果轻视,谁就是孙子!
我不再思考,只等着:她要怎么样捣蛋,才能让这个舞台失败在我手上!我不知道的是韦妃的考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跌入陷井里。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跌进井里,来证明我才是傻瓜,而不是她。只是不知,傻瓜的傻瓜,知不知道傻瓜在装傻瓜!
这一切,在大唐的内宫发生,粉黛的三千之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悄悄上演,这是女人的宫斗,并不比真正的白刃撕杀逊色。李世民在男人们的天下演义了漂亮的军事指挥,所以有了这个“秦王破阵乐”。而这个流芳千古的乐舞,又将演义另一种大唐风采。
只是,这次的“秦王破阵乐”,破的是谁的阵,乐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