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3 永巷与暴室3

目录:胭脂新唐| 作者:罗洛加| 类别:都市言情

    永巷的日子渐渐熟悉起来,宫女们也看惯了我戴镣的样子,没有了最初的惊讶。而被打跑的苏眉也没有再来,看来她们确是私下来寻仇的。杨琪儿还没有这么没素质,要跟一个罪奴计较,并没有派人来下毒手报复。

    回归平淡后,我觉得就这样也不错。虽然辛苦些,但只要没人来打扰,能安稳渡日就好。条件再艰苦,总比在现代军营内的训练要好。现代有些加强训练真的很要人命的,那些我都坚持下来了,难道还过不了这关?总听人说后妃被贬到永巷,基本活不长。我就觉得奇怪,除非是有仇敌暗算虐待,不然不应当这么短命的。估计是因为她们没吃过苦,所以一旦落难,内心总也接受不了,忧郁死的。

    习惯了清苦之后,待遇一天比一天又差起来,周太监见皇帝来过一次后,便不再有什么消息,心下不免嘀咕,摸不准我是否还能得势。虽没有故意压迫,待遇却怠慢了。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每餐饮食被减少,本来李世民来过后,是给了我配菜的,现在便又取消了,还是只有白饭。后来我才知道配菜是永巷太监们的外快,宫女们需要供给才能吃得到。而宫女们的供给,就是月例钱和平时做的针线女红,用来贴补这儿的开销。如果没有钱,或者女红活计做的差,就只能吃白饭了,要不就是配了菜,那些菜也是臭的,不能吃。我就见过有宫女退掉了配菜,第二天又送了过来,还是这些,比前一天更了,直到你倒掉,他们才不再送来。

    周太监不肯做赔本的生意,我只好又吃起白米饭,要我也象宫女们做女红补贴,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做古代的女红。至于月钱,一个罪奴是没有的。算啦,不吃就不吃。这样想着,就不去理会。可是,时间一长,嘴馋的很。有时闻到肉香,就流口水。于是,开始琢磨改善伙食。没人给,那就自己解决呗。咱在军营受的就是这个训练,为生存想尽办法。

    第一个办法,就是偷。经常可以在大厨房看见些好菜,不管生的熟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不告而取。只是这个法子冒险,又不大弄得到,我不是经常有机会进厨房的。

    第二个办法,就是打野味。掖庭宫空中还是有许多飞鸟的,比现代的鸟肥大,数量又多,这些天上飞的,在我眼内就是肉。我试着用手投掷石块,力量不够。要做个弹弓吧,没有弦或者橡皮筋。后来我在厨房找到了些牛筋,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就用树枝做弹弓的架子,编牛筋做弦,一石子射出,必中一物。打下来的鸟,在收工后带回屋子,晚上洗剥了下锅。锅自然是偷来的,又从厨房偷了刀子,和打火石。在晚上跑到永巷边上的小树林内烧烤,又怕被宫内侍卫发现,我是罪奴,没事跑出永巷,是要被捉的。因此多数时候是拾些柴,回来点火。为着不让人告密,没少贿赂边上的宫女们,给她们也尝点鲜。没几天下来,我在永巷稍有了名气,跟我相邻的小宫女们都知道我有神射的绝活,能隔三差五给她们开开荤。

    在暴室待久了,便也可以开个小差,不必老待在晒场上挨太阳烤了。跟着搭挡的宫女,跑到掖庭宫的林子里打鸟,射下来的东西,大半都送了宫女和太监,那关系就更好了,时不时不用在暴室做活,有人做掩护,就可以和小太监小宫女去打鸟。嘿嘿,照这趋势,我这小日子会过得越来越不错了。

    这不,这天我又跟着个宫女,还带了绿茶和云朱二人,一起出来散心。绿茶和云朱也已经尝过野味了,只是从没跟着出来过,今天是头一次,兴高采烈地跟在我身后,捡着我打下来的猎物。没多久,云朱就捡了一小麻袋,总数有十几只,便说:“阿紫,差不多了吧,回了吧。”

    绿茶笑着说:“前边是内湖,不如我们在那边寻个地方烤个尝尝鲜。”

    我望了望一起出来的宫女,这儿她最大,要听她怎么说了。那宫女姓刘,想了想说:“好吧,这时应当没人在内湖。”带了我们钻出来,到了掖庭宫设置的一个内湖。这个内湖是活水,引得是宫外的河水。平时掖庭宫的用水,也常在这儿取。四个到了岸边,三人去捡柴,一人洗菜。我带着铐,行动不便,自然是我来洗剥了。

    那三个走后,我蹲在岸边,从麻袋中拿了四只鸟儿出来收拾,感受着难得的休闲。那湖上风儿清清,吹得人好凉爽,我一高兴,嘴内不竟哼起歌来。哼了会儿,手上的鸟肉就搞好了,看看她们还没来,便先在岸边烤上一只,柴火就从湖岸上先收了些,虽然少,烤一只还是够的。

    点上火,边烤边哼歌,正在春风得意,祸事就来了,没任何声息的,从我身后传来人的话语,对着我说:“阿紫,你在这儿做什么?”这声音让我听了,真的差点吓出了小心肝来,脸都惨白了。这,这不是大魔王李世民嘛!他怎么到这儿来了?哎呀!这下要糟了,怎么办?怪不得人都说太得意了会遭灾的,果然不错!一边想,我一边僵着身子,转过来贴着岸旁边的湖石,唆唆发抖,嘴儿张着,却只是:“我,我……”也不知要说什么。又慌里慌张的藏手上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将手背到身后。真是急死的人乱七八糟,这做什么呢?不是掩耳盗铃么,能藏哪去?

    李世民见我神色这么慌乱,皱了下眉,又说:“手上藏的什么?拿出来!”伸手就要。我能不给么,只好乖乖的把手上烤得已经金黄色的野雀递过去。李世民接了,瞧了瞧,似笑非笑的,说:“烤的不错嘛。”拿到嘴边,就咬了口,尝了尝,说:“淡了,没放盐么。”

    我暗地里翻白眼,听听,还淡了,一边嘴上说:“没有带。”

    李世民将手上的野味递给身旁的魏信,又掏出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手,又擦下嘴,这其间冷着脸瞧着我浑身打颤,收好了帕子,才说:“阿紫,混的不错嘛,能在这儿打猎了,朕都没在宫内打过猎呢。”

    我听着这几句反话,着实厉害,站不住了,卟的跪了下来,整个身子都软了,只是一个劲儿认罪,说:“陛下!罪奴错了!请陛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