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要亲自给我画眉,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忙推辞道:“不用吧,陛下一国之尊,怎可做这等闺阁琐事。”
李世民微笑了下,捻着胡须说:“寻常人家做得,朕又有何不可?”我听了,就知这君主要一意孤行了。唉,只好随他去,我不是魏征,跟他硬顶什么。说起来,这魔王的确是平易近人,不象历代各朝皇帝,所以他的大臣,有很多都敢跟他硬顶,而且有时真触怒了龙须,但还是没有丢了性命。这在所有的帝王中,可是独一无二的,真不愧是唐太宗。这样想着,又看见李世民的胡子,跟我初遇他时,可二样了。四年前刚登帝位时,他可是修光了下巴,只留了二撇小胡子的,现在却留起了胡须,还是三柳的,到是有点仙风道骨了。
李世民见我瞧着他的胡须,便用手捻着说:“怎么样,有点老子的道气吧?”
我怔了怔,问:“老子?”
“老子李耳啊,你不知道?”
我汗!我不是万事通好不,这历史我还就没搞清过,更不用说什么人名了?这千年的文化,得有多少名人呀,我不可能记得的。而且,李世民刚才说到老子时,我还以为他在耍现代的流氓腔,自称老子呢。
李世民发现我竟不了解李耳,不免诧异,道家的祖师爷会不知道,在全唐朝还真少见。他总以为我文武双全,谁知我是个半桶水,是连女红也不会的粗人。哈,这下拆穿了西洋镜,李世民应当大失所望,明明是块珠玉的,谁知拿近了一瞧,却是块石头,他肯定在想:真是白浪费了一张好相貌。
没曾想李世民讶然之色一闪而过,就不以为意了,估计在他眼内,这不过是个小缺点,人无完人,李世民一向来就是这样认为的,又习惯以人为镜,所以对照见了毛病是理所当然,只要改了就好。又见我转着眼珠,便说:“阿紫,你又想什么鬼心思,我警告你,不准再出花样,否则小心……”说着瞄向我的屁股,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我横了他一眼,挪动身子,便想离远些,却被李世民伸手一揽,环了腰肢一收,整个身子就贴在了他怀内,微红了脸,只是暗念:冤家!就知道吃豆腐!又想:我又长得不胖,怎么在唐朝倒很受男人欢迎?莫非李世民的爱好跟以后的子孙是二样的,杨玉环这样的肥美,是从唐玄宗开始的。又记起长孙皇后和杨吉儿,韦妃和杨琪儿等等女子,全不是以肥为美的,看来初唐还是苗条的多。
这时,云朱捧了妆盒进来,见我让李世民抱在怀内,也不见怪,跟一边的绿茶都视若无睹,只跪拜道:“请娘娘梳妆。”我在李世民怀内扭了扭,却是纹丝不动,不由皱了眉儿,小声说:“陛下,放手啦,这样怎么上妆?”
李世民这才放开了我,我方离了他怀抱,坐到一旁,让云朱和绿茶给我补妆,又梳理着长发,云朱问我:“娘娘,盘髻不?”我摇了摇首,道:“不要。”即不梳髻,只是抹胭脂,涂唇脂,三二下就好了,绿花拿了眉笔,双手递给李世民,李世民接了,又伸手抱过我,让我仰着脸靠在他左臂上,右手便执笔给我画黛眉,细细画了,又端详了阵,才放了笔说:“好了。”云朱执镜,上前让我照,我直起身子,转着脸照着,正要拍句马屁,说画得不错。脚上一轻,被李世民脱掉了鞋子。吃了一惊,扭脸回看,说:“陛下,这是做什么?”李世民将手上花鞋递给了云朱,也不回话,笑喜喜按了我身子,便将我横陈在他膝上,裙子上掀,露着只着罗袜的小脚儿,被他抓了在手,用手指比量着把玩。我真的羞红了脸,又诧异:李世民难道是个恋足狂?以前没发现他有这个毛病呀,这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李世民比量了后,看着我红了脸,便笑了笑说:“阿紫,朕这儿有双越州献来的金缕鞋,做的很是精巧,只是鞋码小了些,我看你到是天生的脚小,刚才量了量,似乎正配,你脚上这双已有些破了,我让人拿过来换了吧。”
原来是这样,我方又白了脸儿,然后看着李世民吩咐车外的亲信太监三宝去拿鞋。魏信去后不久,将一个玉质的鞋盒捧了进来,光看这鞋盒就不是凡物,魏三宝将它放在了李世民跟前,便退了出去。李世民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绣鞋,整双鞋用金丝镶嵌不说,还用了好几种材料和花样,鞋帮用变体宝相花锦,前端用红底花鸟纹锦,衬里用六色条纹花,鸟流云纹锦缝制,鞋底向上弯曲成弓形,鞋头饰有宝石制成的牡丹,看起来真的是华彩绚丽。
云朱和绿茶瞧了,不住眨眼,显然已被迷了。女子总是让漂亮的东西恍了心境,夺了意识。我先也是不例外,见物心喜,然后醒悟过来,这鞋怕也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伸手一摸,果然是软底的,连鞋面鞋帮都是薄薄的一层,瞧着不错,却还是双睡鞋,不能当正经鞋子穿。不由嘴角微撇,说:“陛下,这鞋子我不要,穿了都不敢下地,太贵了。陛下不是正在节俭,怎么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李世民拿了只鞋,就往我脚上套,一边说:“也就这一双,你再穿坏了,就没第二双给你糟蹋了。”说着,把二只鞋都替我穿上了。鞋轻,裹在脚上,有若无物,跟又穿上双罗袜一样,将双足紧衬的更加纤巧,好看是好看,但比旧鞋更加不实用,只能走在平整的宫殿,路粗糙些就会磨坏,更不用说山路了,这不是变相的让我寸步难行么?切!李世民真是大大的奸滑,为了算计我,无所不用及呀。
穿好之后,绿茶忍不住赞道:“娘娘,这鞋真漂亮,很配娘娘的脚儿呢。”说话间,车子动了动,魏信在外边说:“陛下,前面就是九成宫了,皇后娘娘来问,还要停多久才能启程前往。”
李世民啊了一声,方想起跟我缠绵了甚久,竟在目的地前不动,这不是让长孙皇后和各嫔妃皇子公主都在等我们了么,饶是唐太宗,私情败露,也不由得红了脸,忙说:“启程,这便启程。”传下旨意后,八宝龙车就向前移动了,害得我刚想站起来就因为不稳,又坐了下去,不由对李世民嚷嚷:“你先让我下去呀。”
李世民手一伸,又搂住了我的身子,贴着我耳朵吹着气,说:“就要到了,就不用下了,爱妃跟朕同车吧。”又对绿茶和云朱说:“你们也留下来侍候。”他这样说了,喷出的气让我耳根子痒痒,禁不住笑了,缩着脖儿,便想朝外避开。他却偏不让我如意,搂着细腰的手上使劲,二个身子没有稍分,反让我跟他贴了个满怀。啊哟,这冤家吃不完的豆腐了!唉,也搭着我活该,什么事不好做,非要来算计大魔王。这不,被占便宜揩油了吧,暗下决心:吸取这次惨痛的教训,以后说什么也不干这种送货上门的服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