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如花便被秀女们抬至枯井处,她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几回,见她们还是要把她扔进枯井,她无奈地道:“奴婢这也是被小主们逼的。”
她挥了挥袖口,秀女们便全身麻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懒
她朝着在场的七八个秀女抛出一朵甜美的微笑:“哪,不能怪我下手狠毒,是你们自找的,我实在是不想做这种歹毒的事。不过,下面看起来挺好玩的,可能有一堆尸骨,觉得寂寞,所以,你们谁要下去陪陪冤死的宫女?”
她纤手指向为首的秀女,“不如,就你吧。”
秀女怕得双腿直哆嗦,虚张声势地道:“如花,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如果你敢对我不敬,就是以下犯上,是死罪!!”
“唉呀,小主,奴婢好怕呀……”如花甜笑尤甚,凑到秀女跟前,使尽吃奶的力气把秀女扔进了枯井。
秀女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枯井却极浅,虽然摔得不轻,却也无生命之虞。
但一想到枯井也许还有其他冤死的宫女,秀女在发出凄厉的惨叫。
此后,如花故伎重施,将其他秀女也一一扔进了枯井。待到忙完,她坐在枯井上笑道:“枯井好玩吗?”“如花,把我们救上去,否则--”
“否则把我砍了吗?”如花笑着打断秀女的威胁,探头看向枯井里的秀女们。虫
她心下爽快,笑容越发地灿烂。
火急燎原赶到的月无尘在看到坐在枯井上灿笑的女人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冲到她跟前,二话不说便把她抱下枯井:“随朕回承乾宫!”
“不是说明天吗?”如花回头看向枯井处,有点跟不上月无尘急促的步子。
月无尘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回头看向枯井,目露戾色,沉声道:“钟南,连带这些女人把这口枯井填满!”
如花一愣,顿下脚步:“奴婢已惩戒过她们了。她们罪不制死,得饶人处且饶人!”
“朕以为她们罪不可恕!只要不如她们的意,便要治人于死地,这种人,死不足惜!”月无尘沉声喝道,俊颜黑沉,额畔青筋暴露。
“奴婢却以为,她们已被奴婢惩罚过了,皇上再罚便是多此一举,好像纯粹是为了证明自己当个皇帝了不起似的。”如花像是看不到月无尘的怒气,自顾自地数落月无尘的不是。
“朕当这个皇帝确实了不起,掌握天下人的生死。钟南,还不动手?”月无尘怒意更盛,加大音量。
钟南忙应是,示意侍卫们动手。
一时间,哀鸿遍野。月无尘不急于离开,冷眼看着众侍卫将人活埋。
如花悄眼睨向月无尘,只见他薄唇紧抿,眸色阴鸷,额头的青筋依然暴凸。
她美眸一转,突然觉得,月无尘是因为她刚才遇到危险,如今是为她报不平,才大动干戈。
为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即便与凌茉有渊源,也不至于令月无尘这般着紧。
“皇上,不如这事到此为止,您看好不好?”如花放柔音量,小声跟月无尘打商量。
月无尘侧首看她一眼,板着脸道:“朕为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宫女的话?”
“因为皇上是明君,能明辨是非,就算是一个小宫女所说的话,因为在理,也能听进去,皇上说是不是?”如花垂涎着笑脸道。
月无尘瞟她一眼,一声轻哼,转身走远。
如花却看出月无尘这一眼的意思,忙对钟南道:“大人,赶紧停了,皇上不埋人了。”
钟南笑着点头,命侍卫们罢手。
“姑娘跟上皇上吧,看不到姑娘,皇上又得生气了。”钟南见如花还杵在原地,笑道。
如花虽奇怪钟南为何对她如此恭敬,却也不敢怠慢,便跟在月无尘身后,亦步亦趋。
她眯眼看着阳光下月无尘颀长的身影,有一种时空倒流的错觉。仿佛这些年不曾走过,他们也不曾分离这些年……
他恰在此时回眸,正对上她茫然的双眼。
她下意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他则折回她的身旁,低声道:“丫头,别落太远了。”
“呃。”如花低应一声,乖巧地跟在他身畔。
月无尘垂眸看向她带着柔柔笑意的小脸,她优雅美好的细颈,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细白的小手。
很想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却又不敢造次。若是吓坏了她,她跑出皇宫,那又当如何?
“皇上有心事?”如花小心窥探月无尘的神情。只见他一时蹙眉,一时展颜,一时又在傻笑,颇觉奇怪。
月无尘端正颜色,严肃地回道:“朕好吃好住,能有什么心事?”
见他突然变脸,如花不好再说什么,便不再说话,默默前往承乾宫。
月无尘将她带进承乾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疾步走开,并派了很多人看着她,不准她踏出承乾宫半步。如花不知何解,想叫月无尘,他却迅速隐去不见。
她在承乾宫晃悠,颇感无聊,就找宫女聊天说笑,却也自得其乐。
那厢月无尘出了承乾宫,带上钟南,悄悄出了皇宫,往皇陵方向而去。
“皇上怎会怀疑如花是娘娘?当日娘娘分明在皇上怀中断了气息。”钟南不解地问道。
如花与楼翩翩的性子完全不同,一个喜静,一个活泼,依他看,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那是她的身子,即便她百般掩饰,靠她近了,依然可以感觉,那就是她。钟南,你不知道,有些人就算是化成灰,变成另一个人,她也还是她。”月无尘轻喃,他不知要怎么形容当初的惊愕之感。
可他拥她入怀的一瞬,他的身体认出了她,心也认出了她。
所以他要去一趟皇陵,确认自己的想法。
去至皇陵,打开冰棺,却发现冰棺的尸首已经成为一堆白骨。
钟南直叹可惜:“皇上,尸首,要辩别身份难上加难。”
“这不是她。冰棺一旦合棺,尸身便能一直保持完整,除非有人开了棺,偷天换日。再者,这具尸骨的长骨据朕目测,远比她要高。”月无尘说完,命钟南合上了冰棺。
月无尘启程回宫,一路上沉默不语。
“若那真是娘娘,皇上应该开心才是。”钟南不明白月无尘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
“朕自然开心。失而复得,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朕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并没有与朕相认的想法,否则不会不认朕。这些年,她也从未想过来见朕。此次特意接近朕,或许纯粹是为了一碗龙血罢?”月无尘只觉胸口堵得慌。
她当年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她说,一切太迟,有些事错过就是一生。所以即便她还活着,她与他之间仍是陌路。
月无尘满怀心事,回到皇宫。
如花正在与宫女们闲聊,见他回来,便冲上来问道:“皇上为什么派这么多人守着奴婢?”
月无尘只觉女人离他太近,她如兰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他耳根有些热。
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满脸严肃:“朕累了。”
“反正累不死,皇上还没有回答奴婢的问题呢。”如花狐疑地看着月无尘,只觉他不敢看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能让他有种表情出现。
“朕乏了,要去沐浴,你要不要一起来……”月无尘说完这句话,突觉很热,视线不自觉地往女人的胸前瞟。他只是想转移话题,并没想在言语上轻薄她,只怕她会不快。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多余的,如花点头回道:“好啊。”
这回换月无尘瞪直了眼:“你一个女人怎能这般不知羞耻?男人沐浴,你去成何体统?”
“你是皇帝,奴婢能说不吗?”如花抛给他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令月无尘哑然。
知道他要沐浴,如花似乎很兴奋,兴冲冲地跑在他前面,说是要为他“披荆斩棘”地“开路”。依他看,这个女人怕是又想伺机取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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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上班偷写,被老大知道要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