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月无尘冲上几步,自如花身后将她紧紧拥抱,用尽全身的力气。
如花的美眸黯下,她用力挣扎,月无尘却兀自抱她紧紧的:“你就是母后,我独一无二的妻子,楼翩翩,我们别玩捉迷藏了,好不好?”懒
“皇上,夜深了,歇着吧。”如花轻声道,双眸没有焦距地看着龙榻方向。
月无尘却不愿松手:“时光易逝,我已经错过了你五年,不想再浪费更多的时间。母后,我今晚便要你侍寝!”
他连拖带拽地拉着如花往龙榻而去,如花却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满眼悲悯:“皇上,别闹了。”
“我不是在说笑!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母后!”月无尘沉声道,直直地看着如花。
女人却对他咧齿一笑,笑得没心没肺。
“你知道么?此前望川告诉我,他说,你来者不善,要我小心提防你--”
如花眉心微蹙,垂下眼睑,回道:“他说得对。你是皇帝,国家正值危难存亡之际,什么人都不该信的。逢人对事多长个心眼,才是上上之策。”
“我把他臭骂了一顿。我可以不相信世间任何人,但绝不会不相信你。你若是想要我的这条命,我也愿双手奉上。”月无尘挑起如花的雪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虫
如花挥开他的手,微嗔道:“你别想借故轻薄于我。”
月无尘眸色一黯,这个女人又在打马虎眼。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有事瞒着他。
她死而复生,五年时间没有出现,为何偏偏选在此时回宫?又为何故意与他亲近?难道如她所言,就只为了他的一碗血么?
月无尘失神地盯着如花的小脸看,如花回避了他专注的眸光,端正颜色道:“或许,望川说得对,你要小心提防我会害你。”
她垂眸敛眉,自呆怔的月无尘身旁经过,在龙榻上躺下。
月无尘盯着如花的背影好半晌,才回到小床睡下,他幽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我说过的话作数。你若想取我性命,我也双手奉上。当然,我更希望与你长厢厮守,白头到老。”
如花悄然转身,看向月无尘。
他显然还是不愿相信,他们回不到过去。
不过,总有一日他会知道她所言不假。这一天,也许很快就到了。
次日如花再醒,寝殿已不见月无尘的踪影。
她起身洗漱,出了寝殿,却看到一个久违的故人。她一袭黑衣,神色木然冷漠,却是秋雨。
冬梅放下手中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如花看到孩子的一瞬,愣了一回。不过片刻功夫,她回复了常态。
月无尘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走至她跟前道:“这是我们的皇子,是吧?”
“你想象力真丰富。随便找一个孩子出来,竟把他说成是奴婢的孩子。”如花蹙了眉,视线定格在孩子的小脸上。
“方才朕特意注意了你的表情。事实证明,你认识这个孩子。朕以为,他就是你要取得龙血的原因。当年你身中邪蛊,虽然有幸逃过一劫,死而复生,但孩子身子不好。所以你要进宫来取朕的血来救孩子,是不是?!”月无尘目光灼灼地盯着如花,问道。
站在一旁的秋雨自惊愕中回神,激动地冲到如花跟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太后娘娘?”
如花淡扫一眼秋雨,回道:“这世上早已没有楼翩翩这个人存在,是你主子得了妄想症。”
“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朕连咱们的小皇子都找出来了--”
“奴婢说了,那不是奴婢的孩子。”如花甚至不曾看孩子一眼,便疾步离开了承乾宫。
“会不会是皇上弄错了?这确实不是小皇子?!”秋雨看着如花的背影,嗫嚅道。
楼翩翩分明死在了冷清殿,如花又怎会是楼翩翩?可若不是,刚才那一眼,分明就是楼翩翩特有的眼神。“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个孩子?”月无尘看向孩子,仔细看他的眉眼。
这般细看,确实没有他们二人的影子。孩子见到他们二人也没有特殊反应,只是新奇地打量承乾宫。更重要的是,他看到这个孩子也没有多少激动之情。
“就是按照皇上的方法找人。奴婢们按照皇帝所给的画在药房打听,便打听到了如花曾住的小院,与她打过交道的只有这个孩子,奴婢便自作主张地把孩子带进皇宫!”秋雨将实情禀告。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孩子,莫不是他猜错了?如花要他的血另有用途,并非是为了孩子?
原是想着找到孩子带进宫,如此便可牵制她,即便她想出宫,也会因为孩子而留在他身边。如今看来,他这算盘是打错了。
“看来,这不是朕要找的人!”月无尘一字一顿地道,心仍有不甘。
“奴婢把孩子送出宫,他的父母亲见他不见,定会着急了。”秋雨抱起了孩子。
月无尘默允。他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方才如花身边有没有随从?”月无尘冲出大殿,问钟南道。
“卑职派了守卫悄悄跟在她身后。”钟南如实回道。他知道如花对于月无尘而言意味着什么,自是不敢怠慢。
月无尘不放心,问清楚方向,往如花离开的方向追去。
结果追在半路,便见派去跟踪如花的几个侍卫倒在路旁。心急如焚的月无尘怕如花出意外,更加紧脚步,一路追去,却到了储秀宫。
“有没有见到如花?”月无尘随手抓了一个秀女问道。
秀女眼冒红星地看着月无尘,嗫嚅道:“方才好,好像跟赵裙说话来着,两个人进了屋子,后来便不见她了。”
月无尘闻言,急步冲入,却只见赵裙倒在屋内。她身穿如花的衣裙,后脑勺全都是血,而如花已不见踪影。
他上前一把拖起赵裙,扇了她两掌,赵裙才幽幽转醒。她虚弱地道:“皇,皇上,如,如花说是要借我的身体一用,把,把我打了……”
月无尘如遭电噬,他放开赵裙,无力地摊坐在地上,那个女人还是跑了。
没有半点预兆,她说走就走。她尚未取得他的血,她曾经为了想取他的血大献殷勤,说血对她如何如何重要,为何现在却突然间跑了?
“皇上先莫泄气,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钟南见月无尘满脸颓废,忙上前提醒。
月无尘勉强提神,点头道:“即刻封锁各大宫门,没有朕的旨令,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
钟南领旨而去,月无尘也冲出了锦秀居。他急于宫门堵如花,却未曾看到身后赵裙诡异的眸光。
“月无尘,太迟了!”她低喃,抿唇一笑。
皇宫只应有一个楼翩翩,多余的那一个,应该离开。而她有楼翩翩的脸,所以要留在皇宫。如花走了,月无尘才能看到她的存在。
所以,另一个楼翩翩必须走!
那厢月无尘派人封锁宫门,一直守了两天,搜遍了整座皇宫,仍未见如花的踪迹。到了第三天,他下令解除封锁,出宫找如花。
皇城不大,却大过了皇宫。若是她出了皇城,人海茫茫,他又该前往哪里找寻楼翩翩的踪迹?
以前只道她去世了,五年时间就这么虚晃而过。如今知道她活着,却依然无措。
她藏了五年,最后是她自己送上门,他才得知她还在。她若有心藏匿,是否又要经过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光,才能得见?
若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那他是否这辈子都不能再与她相见?
几日下来,月无尘依然未能寻得楼翩翩的半点踪迹。
有时夜半醒来,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叫如花的女人突然闯进他的梦里,向他讨一碗龙血。因为他没答应,于是她生气了,突然毫无预兆地离去。
这日,月无尘又在宫外流连,望川找到他:“皇上,当以家国为重,儿女情长之事可以缓一缓。南朝那边有消息,月霁答应谈判。不过月霁有要求,要皇上独身一人前往谈判,身旁最多只能带两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