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楼翩翩诏春风到跟前,问道:“贤妃还在冷清殿外吗?”
“是,贤妃一直未曾离开。奴婢觉着贤妃善者不来,娘娘需小心防范。”春风回道。
“哀家得空,诏她觐见吧。”楼翩翩扬眉浅笑,回道。懒
“可是,贤妃素来与娘娘不合,会不会……”春风欲言又止。
楼翩翩如此聪慧,定能明白她担心什么。
“有问题逃避并不能解决,与其被动,不如主动迎上。若是她确有阴谋,不如由我来主动揭开那个阴谋,采取主动。”楼翩翩淡笑:“让她进来吧。”
“是,娘娘!”春风点头,应声而去。
不多久,在春风的带领下,秋吟主仆出现在楼翩翩跟前。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秋吟朝楼翩翩行礼,盈盈一拜,动作优雅,引人注目。
“免礼,赐座!”楼翩翩纤手微抬,免了秋吟的礼。
“谢娘娘。”秋吟依言坐下。
“听说你有事要见哀家,在冷宫外徘徊,不愿离开。”楼翩翩端坐在首座,笑容浅媚,看向秋吟,淡然启唇。
“娘娘回宫后,臣妾一直未向娘娘请安,直至昨儿个搬进冷清殿。臣妾只是想起当日在青河与娘娘有些渊源,不论是孽是缘,在后宫之中,臣妾能称得上有交情的人,也只有娘娘。臣妾还听说小皇子俊秀可爱,臣妾进宫多年,福薄未能得到皇上圣宠,很想看看小皇子生得如何趣致,便斗胆前来叨扰,还望娘娘恕罪。”秋吟如此这般道出原由。虫
她言词恳切,倒也挑不出错处。
楼翩翩点头:“是啊,是孽或缘,总也是一种情份。”她转眸看向春风,“春风,叫醒千尘,让贤妃见上一面。”
眼前的秋吟,再无当年的戾气与专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想她进宫未遇上月无尘之前,也是一个有灵气的女子。
只是情爱让她迷失了本真。时间是很好的东西,洗涤了人的心灵,这是好现象。
“可是小皇子嗜睡,奴婢叫醒小皇子,小皇子定会发脾气。”春风领教过千尘的厉害,不敢入室。
“没用的丫头,还是哀家来吧。”楼翩翩笑着起身。
提起千尘,唇角总忍不住上扬。
她此生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生下这么一个有个性的乖儿子。
秋吟呆怔地看着楼翩翩眉眼间的慈爱笑容,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若是她当年能有幸上得月无尘的龙榻,今时今日的她会不会也是一个幸福的母亲?
不多久,室内便传来一个孩子的尖叫,而后又是孩子娇憨的撒娇声,孩子的那一声娘,令秋吟神往。
不多久,楼翩翩牵着一个小小个子的俊美男孩出得寝室。
孩子眉清目秀,五官深刻,眉眼尽得月无尘的真传。他肤色略显苍白,小脸也小得出奇,惹人怜爱。
男孩不只继承了月无尘绝尘的容貌,更继承了楼翩翩的独特优雅气质。
“好可爱。”秋吟看了良久,才发出由衷的一声感叹。
她轻抚上孩子柔嫩的面颊,小男孩蹙了眉头,拨开她的手,眉目冷清,显然不喜欢她的触碰。
“千尘,不得无礼。”楼翩翩柔声道。
千尘看向楼翩翩,又看了看诚惶诚恐的秋吟,想了想,他迅速在秋吟脸上亲了一回,而后退回原步。
秋吟受宠若惊,傻傻地看着千尘,千尘又回复了小酷男的表情,乖巧地站在一旁。
楼翩翩笑着解释:“除了我,你是第一个让他主动亲的女人。这个孩子年纪小小,便讨厌女人,和他父皇的性子大相径庭。”
“臣妾羡慕娘娘有福气,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孩子。”秋吟拉着千尘的小手,欣羡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哀家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下千尘。”楼翩翩笑着轻揉千尘软如丝绒的发丝,笑容和谒:“回屋睡吧,娘不吵你了。”
千尘点头,朝秋吟挥挥手,便回屋躺下。
“那孩子嗜睡,一天有一半时间在睡觉,若是没睡够,便会大发脾气,也只有我这个娘能受得了他。”见秋吟依依不舍地看着千尘的背影,楼翩翩解释道。
“臣妾此行是来对了。都说小皇子人见人爱,以为传言夸大其辞,孰知小皇子比传闻中更加可爱。娘娘,请问臣妾以后可不可以时常来看望小皇子?”秋吟在寝室前张望,隔着珠帘看向榻上的小男孩,眸中闪过一丝矛盾的挣扎。
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若是要她拆散楼翩翩母子,依她恨楼翩翩的程度,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她不忍心。
见到千尘的第一眼,她便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孩子。
这种感觉,和她初见月无尘时的感觉很相似。又或者,爱屋及乌,她不自觉地便对这个孩子产生怜惜之情。
没有在冷清殿多作停留,秋吟主仆便出了冷清殿。
“娘娘是心软了吗?”琴儿看出主子情绪的变化。
“千尘很可爱,如果本宫偷他出宫,他定会知道是本宫做的龌龊事,届时他会不会讨厌本宫?”秋吟幽幽叹息,愁眉深锁。
“那个孩子确实生得可爱,难怪娘娘不忍心。不过,娘娘没有选择,不能不忍,否则无法向恩公和老爷交待!”琴儿压低声音提醒。
秋吟正要答话,却见迎面走来一个千娇百媚、衣着鲜红长裙的妖娆女子,正是景平苑的主子--王婉仪。
“呦,我道是谁啊,原来是贤妃。太后被打入冷宫,贤妃还能摆低姿态去看望,不知贤妃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害人的阴谋。”王婉仪连讽带刺,声音尖锐,妖媚的眸子不屑地上下打量贤妃。
“放肆,看到贤妃娘娘竟然不行礼,是不是活腻了?!”琴儿见不得王婉仪在自己主子跟前耀武扬威,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朝王婉仪喝斥。
“什么样的人便养什么样的狗腿,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对本宫没大没小?!”王婉仪声色俱厉,一掌狠狠甩向琴儿。
琴儿一时不备,便被扇了个正着,小脸迅速红肿。
她怒瞪王婉仪,王婉仪讥诮地道:“再看,本宫挖了你的招子!”
语罢,她又一掌狠狠扇向琴儿。
琴儿此次有先知,想避开,却不知怎的,又被王婉仪扇了个正着。
“本宫还没说话,王婉仪,何时轮到你这个小小的婉仪在本宫跟前放肆?!”秋吟扶住琴儿,朝王婉仪喝道。
王婉仪红唇轻撇,冷眼直视秋吟:“本宫连太后也不放在眼中,何况是你这个小小的贤妃?”
秋吟秀眉微蹙,淡声问道:“王婉仪,本宫可曾得罪过你,竟让你如此憎恨本宫?!”
闻言,王婉仪笑得花枝乱颤:“你如何会以为我会憎恨你?贤妃,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因果报应,上天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语罢,她状似无意地撞向秋吟。
秋吟一时不察,竟被看似无意的碰撞而狼狈地跌坐在地。
王婉仪轻蔑地瞟一眼秋吟,踹了秋吟一脚,正踢中她的膝盖。
秋吟疼得冷汗直冒,仰头看向得意洋洋的妖女,厉声喝道:“王婉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婉仪,你最爱的男人的另一个小妾。想想,你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想也会甘心做男人的小妾。贤妃,你也不过如此。”王婉仪眯眼俯视秋吟,轻甩水袖,款款离去。
琴儿含泪扶起秋吟,哽声道:“奴婢没用,不能保护娘娘,竟让那个贱女人踩在娘娘头上撒泼。”
秋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婉仪的背影,有些疑惑:“平日里本宫和王婉仪虽不曾打交道,却也知道她这人骄纵跋扈。今日看来,王婉仪似乎对本宫心存怨恨。”
“娘娘身为贤妃,官阶比那个贱人高,会招人嫉恨不奇怪。奴婢先陪娘娘回宫,处理腿上的伤要紧。”琴儿并未将秋吟的话放在耳中,径自搀扶着秋吟离开。
秋吟主仆走后不久,有人自暗处走出,看着她们的背影犯傻。
而后,他迅速去至景平苑,好整以暇地等着那个妖女自投罗网。
“望大人看来很闲,有事没事往景平苑跑,就不怕皇上治你一个扰乱宫帏的罪名?”王婉仪款款回到景平苑,便见身着官袍的望川倚在门前,薄唇浅噙邪肆的笑意,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看了就让她心里头不痛快。
望川笑嘻嘻地回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皇上身为帝王,跟当朝太后搅在一起,还生下小皇子。皇上没有做好榜样,难怪身为臣子效仿。”
他指着自己的薄唇:“本官的初吻被你毁了,女人,你要怎么赔本官?!”
“恶心!你要赔,可以先纳你的小命来!”王婉仪心情不好,懒得作戏,一把推开挡着她前路的望川,动作粗鲁。
望川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个女人,怎么一反常态,不对他媚笑了?
难道跟秋吟那个女人有关?
方才他无意将秋吟与王婉仪的对峙看在眼中,秋吟认为王婉仪对她有敌意,他在暗处看着也觉得有些蹊跷。
照理说,王婉仪在宫中有任务,那就是破坏月无尘和楼翩翩之间的感情,没理由会不顾大局,故意挑起事端。
除非,这个诡异的女人与秋吟之间确实有过节。
“本官确实损失惨重。你想想,本官的初吻原本是要留给本官的亲亲娘子,结果毁在了你手上,你不赔本官,本官如何对得起自己将来的娘子?”望川跟在王婉仪身后,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直接跟进了寝室。
“莹儿,将姓望的丢出去!!”王婉仪一声沉喝,她的贴身宫人便急匆匆入内,去到望川跟前,硬着头皮道:“望大人,请离开景平苑。”
“本官还没讨到说法,不离开。”望川不只不走,反而自顾自地躺在了王婉仪的榻上,仿佛这是他自个儿的家。
王婉仪美目圆瞪,一怒之下,忘记收敛,一掌攻向望川。
望川不急不忙地避开,笑意厣厣地道:“呀,不只毁了本官的清白,现在还想杀人灭口。你这样的女人,怕本官敢要了。”
王婉仪一愣,收住掌势,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本官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你毁了本官的清白,而本官的清白只留给本官将来的娘子。权衡之下,本官只有委屈自己,娶你为妻。”望川一字一顿地道,半笑半调侃,听不出真意。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王婉仪傻傻地看着望川,如蚊讷般低喃。
“你说呢?”望川笑得很坏,勾起她颊畔的一缕青丝,哑声反问。
王婉仪一把夺过搁在望川手上的青丝:“本宫这样的残花败柳可配不上冰清玉洁的望大人,望大人敢娶,本宫都不敢假。本宫的男人是皇上,只等拆散了楼翩翩和皇上,本宫便要向皇后之位发起冲击。凭本宫的绝色,必定将皇上手到擒来。而你望川,连提本宫提鞋都不配!”
“你这个女人的小嘴真毒,不过正合本官心意。本官说了,你这样女人没有男人敢要,本官将就娶你,你就该感恩戴德。”望川不愠不怒,温文尔雅的笑,却是一脸的不怀好意。
“皇上才不会舍得将本宫给其他男人,更何况是像望川你这样的败类?你想吃天鹅肉,别做白日梦了,滚!”王婉仪朝望川喝道。
“本官今日不走了,就在榻上和你培养感情,直到你答应嫁给本官。其实,如果你不愿意,本官不介意霸王硬上弓,这样更有滋味儿。”望川说着朝王婉仪抛了个媚眼。
王婉仪拾起墙壁上的剑,一剑刺向望川的胸口。
望川不闪不避,她也没有收剑的态势。
望川本是存心想试探王婉仪会不会真对他下毒手,直到剑指自己的胸口,他才狼狈地滚开,堪堪避过一剑。
好险!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对他也有感觉,却不料这个女人竟狠得直刺他心脏,到底是他高估了自己。
但越是这样,他越想得到这个女人。
他不相信凭自己的能耐,会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
再难缠的女人,也会有命门。
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女人,本官告诉你,本官娶定你了!!”望川跳将起来,手指王婉仪,一声沉喝。
“疯子,你如果坚持要玩,本宫让你娶本宫的尸首!”王婉仪媚笑如花,而后跳开,轻盈如羽。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险恶用心。
他以为娶了她,就能套出到底谁是她幕后主子,将她收为己用。
望川和月无尘连通一气,如果他向月无尘请旨,月无尘一定会将她交到望川手中。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躲过这一劫才行。
望川见王婉仪欲离开,使用激将法,追在她身后喊:“喂,你是怕本官了么?”
王婉仪根本不理会他,径自往前走,不多久,她便走出了望川的视线范围。
望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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